浪漫有限合伙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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儼然一對璧人,三個月不到就離婚?!這么狂野? 八卦心驅(qū)使,盛以晴也不急著走了,追問他:“你說說,怎么回事?” “這個故事啊。要從他倆上大學(xué)的時候說起——” 說到這里,他低頭看她:“你是打算這么在我懷里聽,還是坐回副駕聽?” 林珊是遲威大學(xué)時的女神。 她比遲威大了一歲,在陳撰和俞總等人看來,林珊是遲威愛情道路上的啟蒙人,是遲威的刻骨銘心的青春。大學(xué)時的林珊沒有戀愛,但追求者不乏。不善言辭的遲威連備胎都算不上他像一顆寂寞又渺小的行星,總是沉默又忠誠地環(huán)繞在那顆明亮的太陽周圍。 遲威這顆小行星被發(fā)現(xiàn)是在畢業(yè)前夕,一日林珊半夜忽然在同學(xué)群里發(fā)了消息,“麻煩問一下,有誰認(rèn)識 301 醫(yī)院的遲中立醫(yī)生!我爸病情加劇了,我家那邊的醫(yī)院看不了…心腦血管類全國最好的就是遲中立醫(yī)生,能不能幫忙聯(lián)系一下……” 那條消息發(fā)完的下一秒,遲威就鼓著勇氣打開了林珊的對話框,“你爸爸的事情,可以找我爸。我?guī)湍恪!?/br> 林珊回之以問號:“你爸是?” “遲中立?!?/br> 林珊父親轉(zhuǎn)院的事情比想象中順利許多,綠燈大開,將他送入了 vip 病房,妥帖照顧。遲家二老一眼看出遲威心思,直接將林珊與林父視作未來親家。 那是林珊第一次認(rèn)真留意到遲威,在此之前她對他的印象是:無聊、乏味、木訥的高個子。一股孩子氣。 “原來你,這么低調(diào)??!”她望著他,笑盈盈的。 林珊爸爸是三線城市的小公務(wù)員,初來乍到首都,見了這場面,受寵若驚。病愈之后還常常有意無意提起,“遲家這小子不錯,要是他來做我女婿,我還挺樂意哈哈哈哈!” 順理成章的,他們的交往緊密了一些,遲威請林珊來自己每一個家吃飯——他住在霄云路的父母的家、他買在學(xué)校附近的小公寓、父母在阿那亞購置的度假房、家里打算讓他成家后買在亮馬橋的大平層…她那雙樸素的芭蕾鞋踏入每一個家的每一個大理石玄關(guān),再踏上他的車、他父母的車……她眼里的遲威開始變得可愛,像一條樂呵呵的導(dǎo)盲犬,殷勤而快樂地牽著她踏入另一個世界。 學(xué)校里漸漸有了傳言,說遲威和林珊在一起了。林珊卻有一點點想要否認(rèn),接受舍友八卦拷問時的林珊在宿舍里,穿著未來婆婆送的昂貴真絲睡裙,一邊吃著遲威買的零食,雪白的腮幫子隨著她的咀嚼一鼓一鼓,她說:“我覺得我們不太像愛情。他確實對我挺好的,家里好像還不錯。但他嘛——真的太無聊了。” 林珊眼里的他不會說俏皮話,他一根筋,他更不愛運動,高高的個子沒有肌rou,甚至都聽不懂網(wǎng)絡(luò)流行梗。 但她很快又說道:“可是愛情這種東西,很難定義對不對?我覺得,是和誰在一起開心,那我就應(yīng)該選擇誰?!?/br> 而宿舍里一致公認(rèn),和遲威在一起時的林珊,才是最開心的——畢竟,哪個女孩忍心會拒絕一個又有錢又千依百順又二十四小時圍繞自己轉(zhuǎn)的男人呢? 他無聊又怎樣,我有趣就行。 “這樣就在一起了?”盛以晴啞然。 “總之,就是女神和舔狗的故事?!标愖种篙p巧方向盤,“本來以為是美夢成真,沒想到過了三個月,這夢就黃了?!?/br> 林珊提離婚的理由是婚后朝夕相對發(fā)現(xiàn)性格嚴(yán)重不合,加上兩個人的未來規(guī)劃完全不同——她未來想去美國發(fā)展。所以思前想后,趁著兩人只是辦了婚禮還沒有領(lǐng)結(jié)婚證,決定盡快結(jié)束這段錯誤的關(guān)系。 一席話猶如晴天霹靂,將八尺男兒徹底擊潰。據(jù)說遲威當(dāng)時站在原地,手上還拎著哄林珊開心的小糕點,半晌只憋出了一句:“我……我,想想?!?/br> “怎么那么突然?!” “非要說的話,之前也有一些預(yù)兆了。遲威的爸爸前一陣子生病住院,林珊一次都沒來看過,后來遲威有一個小手術(shù),也是自己去做的,雖然說他就是醫(yī)生,但老婆絲毫不關(guān)心自己,也很心涼?!?/br> “嘖嘖這林珊對人家是絲毫沒有感情啊?”盛以晴搖頭。 “關(guān)鍵是你猜遲威怎么想的?他也覺得自己有很多對不起林珊的地方——比如他經(jīng)常要上夜班,不能陪林珊,偶爾的時候睡覺會打呼嚕,這就讓林珊每天晚上睡不好。林珊抱怨過幾次…” “打呼嚕這種事情沒辦法吧?兩個人在一起總要互相遷就?!?/br> “可不是?”陳撰的眸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結(jié)果這傻子說他想了個辦法,去網(wǎng)上搜出了一個可以讓自己睡眠淺一點的姿勢,確保自己不會進入深度睡眠,這樣就不會打呼嚕了?!?/br> “?然后呢?” “睡眠淺了,但晚上就總是翻身,林珊又開始抱怨遲威翻身太頻繁,搞得她也睡不好……” 陳撰搖搖頭,“總之啊,這大兄弟昨天給我哭訴了一晚上,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他這半年簡直是割地又賠款,你知道么?他每個月的工資只剩下 1000 自己留著,剩下的全給了林珊。給就算了,逢年過節(jié),他還得另外再給林珊送禮物。生活上是保姆,物質(zhì)上還得是提款機?!?/br> “結(jié)果都這樣了!絕世好男人林珊說不要就不要了?!怎么會那么決絕?” “不要了。”陳撰撇撇嘴,“林珊已經(jīng)從遲威家搬出去了,說如果遲威不同意,就兩個人冷靜冷靜。還說遲威那么遷就她,也請遷就她最后一次?!?/br> 盛以晴嘴角動了動,“離得那么干脆又任性……不會是因為……“ “出軌?“陳撰挑了眉毛,“俞又洋也怎么說的。但不了解的事實咱不說啊,只知道就昨兒下午,林珊讓遲威送自己去的 t3,她晚上九點半的飛機,飛美國。” “……他還親自送?。俊?/br> “要不怎么說是舔狗呢?!标愖p聲嘆氣,“這家伙送完了回來就找我們喝酒了,哭了一宿。結(jié)果我今天 9 點起來就去看房了,好死不死,房子還被截胡了?!?/br> 雨勢小了一些,北京的暴雨來得快,走得也快,轟轟隆隆一陣,就能雨過天晴。這會兒的溫度不算熱,陳撰關(guān)了音樂,聽雨聲。 盛以晴還沉浸在八卦氛圍里,“你這哥們也太可憐了。” “是么?”陳撰往椅背上靠了靠,暗自觀察她,只見這家伙有了八卦做佐料,總算不像之前那般頹喪,又起了逗她的心思,換上一臉黯然:“可我覺得,我更可憐一點呢?!?/br> “怎么了?”盛以晴皮笑rou不笑,“你也要離婚了?” “嗯,說到我傷心事了?!彼麚u頭嘆氣,語帶惆悵:“被一個女孩騙了吻就算了,關(guān)鍵是,第二天還不回我微信,這么斷聯(lián)了一個多月,再見到她的時候,好像連我做什么工作都忘了?!?/br> 盛以晴心虛起來,上一條微信是她沒回,那一陣太忙,實在顧不上其他。而至于他的工作,她確實忘了,只隱約記得是個拍廣告的。 嘴角動動,斗膽試探:“……要不你給我一張名片?” “別了?!秏ama世界》雜志視頻創(chuàng)意部。”這么說完,陳撰涼涼瞥了一眼副駕駛座儲物箱與她手里拽著的擦臉巾:“我們客戶產(chǎn)品,還行吧?” “……”巨大的心虛讓盛以晴下意識又扯了一張擦臉巾,這才意識到頭發(fā)早就干了,莫名的笑意從心底不由自主涌了上來,但嘴比心硬,“我、我當(dāng)時,忙著和胡總吵架……確實忘記回復(fù)你微信了。但你后來不也沒繼續(xù)找我……” 倒打一耙。 “我也忙。我后來就開始找房子了,每天下班和周末都在外面……”話題總算又落在了彼此身上,陳撰的手指輕輕敲著方向盤,看她:“怎么?后來牧場那事有后續(xù)么?” 陳撰將北河奶牛場的視頻發(fā)給盛以晴的當(dāng)天晚上,她便第一時間給胡總打了電話。彼時的胡總正在和客戶觥籌交錯,盛以晴兩個視頻發(fā)過去,異常嚴(yán)肅:“胡總,這個項目有問題。很有可能這次數(shù)的牛總數(shù)是錯誤的,客戶涉嫌重大欺詐,這個項目……” 胡總那邊停了幾秒,只說:“事實上的問題你去找客戶核實清楚。這兩個視頻先這樣,項目照舊進行,我來處理?!?/br> 陳撰見過的客戶不少,聽了這話,一下子嗅出問題,“客戶都想好要瞞著你了,還能和你說實話不成?歸根結(jié)底還是那胡總不想處理對吧?” “嗯。投行拿的是項目獎金,項目成的越多,收入越多。胡總這幾年手里項目太少,狗急跳墻,連命都不要了?!?/br> 卻沒想到陳撰幽幽應(yīng)了一句:“反正這項目的負(fù)責(zé)人是你?!?/br> 這些彎彎繞繞是盛以晴后來才想通的。接著項目照舊,她繼續(xù)賣命,然而直到牧場項目申報,盛以晴成了即將簽字的保薦代表人,項目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盛以晴這才慌了,再次追問胡總。這廂依然不緊不慢說道:“問題不大,我問過客戶了,客戶說是誤會。牛的數(shù)量沒問題。繼續(xù)吧?!?/br> 盛以晴瞪大眼睛:“這個理由你也信?我是這個項目的保薦代表人,我必須要在所有文件上簽字的,一旦出了問題,坐牢的是我?!?/br> “但文件已經(jīng)報上去了。依照規(guī)定,改不了保薦代表人,項目也停不下來了。以晴,這個市場就這樣,你不做,多的人去做,很多時候一些差錯,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得了,怎么可能真的讓你去坐牢……” 盛以晴打斷了他的話語:“不是沒有辦法換保薦代表人。明明還有一種情況——” “離職?”陳撰猜到。 “嗯。在原保薦代表人離職的情況下,是可以換人的。這班人這樣做事,我惹不起,還躲不起么?”盛以晴扯了扯嘴角,“所以啊,這一個月的變化就是,我失業(yè)了?!?/br> “挺慘?!标愖嘈?,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半斤八兩。” “那么,今天遇見了你,運氣會變好嗎?”她忽然抬了頭看他。 此刻他們的距離很近,雨滴在車玻璃上,將窗外世界模糊成了背景。連帶著呼吸都變得潮濕。 陳撰沒搭腔,可眸光停留在她唇上的時間越來越久。 話題又引到了運氣上。 又不是第一次了—— 盛以晴懶得再廢話。干脆扯過了他的領(lǐng)子,吻了上去。 第12章 我先買套房,你再忍一會兒 這次的吻比另外兩次都深。摻了一些思念與欲望,以及久別重逢的報復(fù)。 她感受到他的唇舌,溫暖的,柔軟的,被壓抑的急切。 他的手摟上了她的腰,呼吸輕喘,盛以晴下意識要去解他領(lǐng)口的扣子,兩個人的動作太大,不知道誰抵到了方向盤,喇叭鍵摁下,車子猛的發(fā)出一聲尖叫。 吻被打斷。 盛以晴的臉貼在他的胸口,感受到他胸前起伏,他的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分,牽了她的頭發(fā),輕聲問,“是去酒店,還是……我現(xiàn)在回自己家?“ 她的臉從他胸前抬起,眼睛霧蒙蒙的,嘴也發(fā)腫:“其實還有一個選項……“ 去她家。 雨停了。 心懷叵測的兩個人一前一后,走的正經(jīng)。雨后的天氣一股清新的泥土味道,云層被刺破了水,這會兒被松松軟軟安置在天邊,就等在太陽將它們曬透。 跟著她進了單元門,樓道里暗黢黢的,一個人也沒有,心都在狂跳,嘴角依然殘留著對方的溫度,方才狹小的空間里,只聽到漬漬水聲以及微微喘息?;貞浄褐谱茻釟?,她試圖轉(zhuǎn)移話題,說:“最近聲控?zé)魤牧??!笨刹砰_了口,燈便亮了起來。 “……“盛以晴啞然:“這么快修好了啊?” “咱倆在一起的時候啥時候不順?”他勾嘴角。又貼近她站著。兩個人都道貌岸然,電梯門緩緩關(guān)上,陳撰伸手便攬著她的腰,盛以晴火速轉(zhuǎn)過了身,干柴烈火恨不得接著燒。可這回,四瓣唇還沒貼在一起,就有一只手冷不丁探入,莊嚴(yán)肅穆的“叮”一聲想起,本該要接觸的兩扇電梯門如同二人的唇瓣一般彈開。 電梯里熱熱鬧鬧進了兩個人——西裝革履的男士和一位腳踩高跟的女士。 先開口的是男人:“女士,這個小區(qū)你也是真來對了,您看看這個地理位置:朝陽公園、三里屯與亮馬橋這仨地畫個圓,圓心就是咱這里。還有這綠化,你剛樓下看到了吧?樹木那叫一個郁郁蔥蔥。您今天是沒趕上好時候,要是早幾個月來,桃花、櫻花梨花全開了,一簇簇的。到了秋天又不一樣了,銀杏啊楓葉啊,落英繽紛?!?/br> 高跟鞋女士慢條斯理嗯了一聲。 陳撰一下子認(rèn)了出來,這人是房產(chǎn)中介。聽到這里,他有些懊惱:是了,最近看了那么多房子,竟然沒想到這塊。住這塊方便,各大商圈都有,加上沒有學(xué)區(qū)房,算是東邊五環(huán)內(nèi)最宜居住的地方之一。只不過盛以晴的小區(qū)屬于中高檔,均價至少十多萬元一平米起,多少有點超出預(yù)算了。 聽到這里,他也忍不住搭腔:“哥們,這一塊兒的小區(qū)你都負(fù)責(zé)嗎?要不我們加個微信?” “喲。先生您這是租還是買???” “買。這個月看了幾十套了,沒有滿意的?!?/br> 盛以晴曾經(jīng)和人解釋過自己的工作——說白了就是中介,金融中介和房產(chǎn)中介沒有本質(zhì)不同,無非是將買家和賣家串聯(lián)在一起,促成交易。而從項目的周期與傭金來看,在北京上海這樣動輒一套房上千萬的城市,金融中介未必掙得比房產(chǎn)中介多,畢竟一單 ipo 至少一年半載,賣套房可能就一上午的事。 中介小哥聽說陳撰要買房,眼睛都亮了,兩人在電梯里火速交換了微信,中介一口一個哥:“哥,我姓李,哥,我先帶這位女士看完最后幾套房子,一會兒找您,您有啥需求一會兒先發(fā)給我,我立刻給您安排!” 隨著兩人說話,盛以晴家所在樓層到了。 這單元一溜兒全是一居室,樓道一梯兩戶,盛以晴租的房子在最靠里的地方,樓道里窗戶的光透不進來,到顯出幾分幽深,門口放置了一張原木色的鞋架和黑色皮革換鞋凳。門推開,震驚的是陳撰—— 這是一出“長了毛”的,被狠狠塞滿的房子,從窗簾到地毯到掛件到桌布到一屋子的玩偶,無一不是毛絨絨的。舉目望去,連墻都被貼滿。房間窗戶緊緊關(guān)著,整個屋子悶了一天,散發(fā)著nongnong牛奶與玫瑰的香氣,陳撰這才注意到,就在靠近玄關(guān)的位置,她擺了一墻的杯子與香薰蠟燭。 他下意識后退半步,又撞到門后面掛著的厚厚的一串包。 盛以晴踢了鞋,又從角落里抽出兩雙毛絨絨的拖鞋往地上一擺。換完鞋,也沒顧得上他,拖著腳就走到冰箱跟前,門一拉開,是一溜兒的啤酒。陳撰倒抽一口涼氣,說:“你這路數(shù)確實有點野?!?/br> “沒辦法,我們這一行,壓力太大,特需要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