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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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基地里,交錯的紅綠點和不斷刷新的信息昭示著在某一處的虛空里,正在進行一場極為激烈的交鋒。 紅綠方極為懸殊的戰(zhàn)力差異本來應該無法導致這么激烈的一場戰(zhàn)斗,可偏偏就是這么懸殊的戰(zhàn)力差異下,雙方打成了這個樣子。 會議室里已經很久沒有人說話了,所有人、尤其是第一階段沒有關注過這邊的人看著地圖與信息,眼里是難言的震撼。 “其實我之前有些擔心,”終于,軍部人員里軍銜最高的那位說話了,“在最開始接到特希教授的推薦的時候,我雖然和其他人一樣同意了,但我一直有些擔心這個年輕人沒辦法執(zhí)行我們的任務。這不是因為他不夠優(yōu)秀,我相信斯特里維奇院長和特希教授的判斷,他一定足夠優(yōu)秀才會得到這樣的推薦,但恰恰是因為他太優(yōu)秀了,我擔心他聰明有余、魄力不足?!?/br> 他說話的時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人,又似乎什么人都沒有想起:“因為太聰明太優(yōu)秀,他能將自己所遭遇的戰(zhàn)斗都變得順風順水,可戰(zhàn)爭是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的,尤其面對我們的敵人……我們的指揮需要魄力,當機立斷、破釜沉舟的魄力。只能不畏死,才能迎來生?!?/br> 他說完,視線再次有了焦點,焦點的盡頭是那個極為鮮亮的紅點:“他真的是最適合戰(zhàn)場的一個人?!?/br> . 陸明翊不知道遙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對自己下了極高的評價。 他雖然做好了被全滅的準備,但他并不希望這件事發(fā)生。他的精神繃得很緊,cao作臺上的點位、通訊頻道的聲音、艦橋里的匯報……所有的一切匯成了極為復雜的信息流,沖擊著他的大腦。 他經歷過無數的戰(zhàn)爭,可即使是在最為復雜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同時面對過那么多的設備、武器以及實時變化的點位圖帶來的信息…… “懷謙,去除我們星艦攻擊范圍外所有敵方機甲的數據,標記敵方所有主星艦的點位?!?/br> “普利唯,停止戰(zhàn)損信息的直接上報,改為上報戰(zhàn)場上的剩余力量?!?/br> “將命令傳達給各艘星艦,上報可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的所有單位?!?/br> …… 在一片混亂中,許清源的聲音有條不紊地響起。 陸明翊感覺自己的大腦突然清醒了,不僅僅是心理意義上的清醒,還有物理意義上的清醒——所有混亂的信息變成了在他看來極為規(guī)整的信息,所有他不需要知道的東西被剔除,剩下的…… “2號星艦,坐標已發(fā)出,執(zhí)行掩護任務?!?/br> “6號星艦,坐標已發(fā)出,執(zhí)行攻擊主星艦任務?!?/br> “7號星艦……” …… 陸明翊冷靜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原本覺得自己一殺五已經夠本的眾人再次冷卻了大腦,放棄了和前方對手同歸于盡的打算,重新執(zhí)行起了新的任務。 許清源看著己方的戰(zhàn)損率開始下降,對手的迅速飆升,沖破一比六的大關繼續(xù)下跌,情緒穩(wěn)定得不行。 戰(zhàn)爭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他能夠實時分析戰(zhàn)術的了,至少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實時分析戰(zhàn)術的,現在的他所能做的是提供盡量完美的指揮環(huán)境,讓陸明翊能夠摒除干擾,下達戰(zhàn)斗指令。 陸明翊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現在和以前不同、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場上。 他任由許清源調遣著后勤維修人員,所有的注意力只在基礎防御和攻擊上。 對手一共只剩下兩艘主星艦,兩艘主星艦各指揮剩余的一半兵力,對他們實施合圍。 以這兩艘主星艦的相對點位和上面的指揮…… 他先喊了一聲“清源!”把初始路線發(fā)了過去,等對方發(fā)了微調后的路線回來,他才把路線定下,對艦橋里的人下了全新的指令。 “柯安,全速駕駛星艦,沿路線前進,注意2號點位的急轉攀升!蔣毅,從1號點位開始進行主炮蓄力,瞄準目標a;到達3號點位后,調轉主炮方向,攻擊目標b!” “是!” 這一聲之后,似乎過了極短、又似乎過了極長的一段時間。 艦橋里的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所在的星艦向著另一艘星艦撞去,尤其柯安,對著對方蓄力的主炮,更是咬緊了牙,努力不讓自己因為恐懼變更路線。 終于,2號點位抵達,他迅速cao縱星艦攀升,下一秒,一道刺眼的光束從他們原本的位置穿過,直直命中了他們原本要撞上的那艘星艦的艦橋。 與此同時,3號點位抵達,蔣毅調轉主炮方向,瞄準既定目標,重重敲了下發(fā)送鍵。 隨著又一團火光,戰(zhàn)場上倒數第二艘主星艦爆炸,整個戰(zhàn)場上剩下的主星艦只有他們這一艘。 星艦上的所有人都懵懵的,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陸明翊已經對著通訊頻道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對手指揮全部陣亡,現在,所有還能執(zhí)行作戰(zhàn)任務的單位,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戰(zhàn)場清掃!” 第110章 回到虛擬訓練艙后, 陸明翊怔怔地看著艙體發(fā)呆。 不僅他,其他人也是一樣,運轉過度的大腦、過于驚險的戰(zhàn)斗讓他們在一切結束后還有些回不過神, 更別提在戰(zhàn)場上“陣亡”的人, 茫茫然的感覺就更厲害了。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陸明翊聽到放置訓練艙的房間里響起了很規(guī)律的腳步聲, 他的大腦還有些混沌,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腳步聲好像很耳熟”,不等他恢復思維能力,艙體就被叩了兩下, 一道比腳步聲更為熟悉的聲音在艙體外響了起來:“早上好, 你醒了嗎?” 陸明翊笑得差點把自己嗆到。 他動靜一大, 人又不在休眠狀態(tài),訓練艙便自動打了開來。 有光從房間落進他的眼睛里,一同落入他眼睛里的還有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陸明翊感覺心軟成了一片, 差點脫口而出“我累了, 要一個親親才能起來”。 不過他的大腦及時恢復了正常的運轉,讓他控制住了說出這種會讓眼前的人扭頭就走的話的沖動, 而是改為了伸出手。 許清源嘆了口氣,但還是握住了陸明翊伸出的手,輕輕一拉, 陸明翊就順勢坐了起來, 再更順勢地抱住了他:“早上好,我們又見面啦!” 許清源耳根微紅。 他那句“早上好”只是一時興起, 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孟浪。 只是感受著環(huán)抱著自己的這個人,他又覺得那話也還好, 反正一場戰(zhàn)斗結束,放松一下也無所謂。 不過他這么想的時候,旁邊有訓練艙打開了。 那人本來以為他們進行完小情侶的早安游戲就結束了,沒想到還抱著,頓時滿臉通紅,迅速躺了回去:“我什么都沒看到!” 這話一出,許清源就知道他不僅看到還聽到了。 陸明翊在懷中人惱羞成怒之前迅速在他臉上親了一上,然后松開手,非常有眼色地承認道:“不關你的事,都是我的錯?!?/br> 許清源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寫著“那不然呢?”陸明翊看得真的很想再親一口,可惜他一松開許清源就后退了,他也不好把人再拉回來親,只能遺憾地看著這個書呆子假裝無事發(fā)生過。 所幸附近訓練艙的其他人可能還比較懵,真的沒有聽到動靜,亦或者非常有眼色,直接就等了很久才打開訓練艙。 他們的表情相當統一,除了戰(zhàn)斗帶來的剩余影響,看不出其他的東西。 出訓練艙后他們先反應了一會,這才和熟悉的人討論剛才戰(zhàn)斗中遇到的問題。 一時間,整個房間雖然不至于混亂,但確實嘈雜非常,陸明翊知道許清源喜歡安靜,就帶著他走了出來。 走廊上沒有幾個人,顯然和他們一樣避開討論的人并不多。 兩個人安靜站在一會,到底還是被身后的氛圍感染。 “之前的戰(zhàn)斗……” “你在最后選擇的那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了。 他們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最后還是許清源先說了:“最后剩下兩艘主星艦的時候,你并不是隨便安排他們的角色的吧?是因為指揮性格不同才定的?” 那兩艘主星艦對應的軍事學院,一所以穩(wěn)健出名,另一所以突擊部隊訓練營出名,兩者的學院風格不同,戰(zhàn)斗過程里,他們的戰(zhàn)斗習慣也證實了他們確實繼承了學院的風格。 陸明翊選擇沖向的是那艘以穩(wěn)健出名的學院的主星艦,背對另一所,恰巧,另一所學院又接納了蒂法的領隊。 沖動、急于證明自己、雙指揮……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他們當中只需要有一個人喊話比大腦快,就會發(fā)出那一記攻擊。 可能是為了搶功,也可能是為了救援,但不管哪一種,陸明翊都是利用這種心態(tài),一舉摧毀了對手在戰(zhàn)場上僅剩的兩艘主星艦。 陸明翊就知道他能領會到,點了點頭:“從其他軍事學院的表現看,貿貿然接納普通學院的領隊、并賦予指揮權限,真的是非常糟糕的一個選擇。雙指揮位不一定不好,但沒有磨合的雙指揮位除了降低整支部隊的戰(zhàn)斗水準,形成奇怪的割裂,再沒有其他作用。那些學院估計都吵過架,或者正在吵架?!?/br> . 陸明翊猜得沒錯,接納了普通學院領隊的主星艦里幾乎都吵過架,更有甚者,現在還在吵架。 這兩人便是誤傷友軍的那艘主星艦上的兩個指揮,他們爭得面紅耳赤,而房間里的其他人,都站在自己學院的指揮那邊。 “好、好、好,”蒂法政治學院的領隊連說三個“好”,顯然已經氣極,“你們人多欺負我人少是吧?當初鄭重其事拜托我的時候你怎么不讓我別說話?后來感謝我?guī)湍銧幦〉铰撁酥髦笓]權的時候你怎么不讓我別說話?現在輸了集體怪我,你們要不要臉啊?” “既然你知道主指揮權在我這里,那你就不要對我們學院里的人發(fā)號施令!”那個指揮寸步不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你的價值,但你要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來出謀劃策的,不是來搶指揮權的,要不是你最后強令攻擊,我們已經贏了!” “認清什么身份?你當你是誰?讓我認清身份,你也不看你配不配!”蒂法領隊反唇相譏,“一群上戰(zhàn)場送死的貨色,你們也……” “夠了!” 身份不夠高的學院教授并沒有去地下基地,而是留在比賽場地觀看賽況。 因為最后令人窒息的cao作,這艘主星艦所屬的軍事學院的教授直接找了過來,正準備教育他們一通,結果恰巧聽到兩邊不留情面的大吵。 她怒喝一聲,情緒直接沖著自己學院的學生去了:“輸了就是輸了,你們要做的是反省自己為什么輸,爭取未來在戰(zhàn)場上不會出現同樣的錯誤,而不是把責任甩給別人!還有,請來的外援是什么定位,從一開始就要說清楚,整個過程也要遵守,而不是事前模糊,事中模糊,到了事后突然‘哎呀,怎么模糊了’。怎么模糊了?問你們自己啊!” 這位教授一罵,原本氣勢洶洶的指揮大氣也不敢出。 前者繼續(xù)罵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主指揮,一切失敗你都擔著,怎么,贏了算你的功勞輸了就不算嗎?” “我錯了……”指揮小聲認錯道。 這位教授冷哼一聲,沒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了蒂法政治學院的領隊:“我沒資格代你的師長教育你,但是現在,請離開我們學院的房間,我們沒有看不起軍人犧牲的盟友,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后者聽來人那一通輸出,以為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神色緩和了不少,結果最后這句話一出,他的臉色直接變了。 他恨恨然地瞪了這位教授一眼,帶著自己的幾個同伴扭頭就走,半句話也沒有說。 看他離開,那位教授繼續(xù)數落自己的學生,數落內容從初始計劃到后續(xù)調整,沒放過任何一點,直把這些人數落成鵪鶉。 看他們這個樣子,那位教授留下了最后一句:“我不覺得你們要和別人比,聯邦幾百年,能有幾個陸明翊那樣的天才?我做不到,也不要求你們做到??赡銈円溃熬€局勢一觸即發(fā),你們沒有時間過家家了……” . 那個房間發(fā)生的事,最終還是傳到了許清源的耳朵里。 傳消息的人自然是布萊謹,許清源總覺得這個人偷偷在全世界安裝了監(jiān)控,什么事情都知道。 “我有朋友在那所學院嘛,她還抱怨我和阿寧下手太狠太黑來著,”布萊謹回答了許清源吐槽的內容,“她說本來有些抹不開面子,不知道怎么面對我們學院,結果被那家伙一折騰,她覺得也沒什么抹不開面子的,我們終究會成為戰(zhàn)友,不管將來是否會謀面,都會成為戰(zhàn)友?!?/br> 許清源每次想到這些天真爛漫的年輕人即將上戰(zhàn)場,胸口就有些發(fā)悶,不過他們想保衛(wèi)自己家園的心又讓他壓下這份心情,留下的只有尊敬。 他沒有對此多說什么,只是點頭,真正評價的只有:“那些話不是蒂法領隊一個人的想法吧?政界……” “是,政界很多人都這么想,”布萊謹承認了,“他們眼里我們就是為他們維持太平盛世的下等人。不過別擔心,系外文明是另一種生命形態(tài),他們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勾結那些生命。而且因為戰(zhàn)爭,聯邦的經濟以及軍事以外的科技已經停滯了很多年,目前政界的共識,還是先打完這場仗再重新劃分權力?!?/br> 布萊謹說完,懷謙在旁邊點頭,表示“我父親也是這么評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