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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男

    除了鐵血純愛之外,我還有個改不到的點。

    那就是我對那種“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的人沒有抵抗力。

    只要對上那種宛若燃燒起來般的眼眸,我都控制不住的想要去幫助對方。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同類”是個很強大的詞。

    對我來說擁有燃燒眼眸的人就是我的同類——如果還是個鐵血純愛單推人的話,那他簡直是我夢寐以求的繆斯。

    這狗屎的世界里擁有這種眼神的人對我來說都是寶藏。

    惜柳也有這樣的眼睛。所以我?guī)退恕?/br>
    大部分人在遇到生死抉擇的時候眼睛無光的,只有勇氣才能燃起希望之光,但大部分人的眼睛只會被恐懼蒙上一層陰霾。

    舉個例子吧。在我家門口祈求營養(yǎng)液的男人/女人/老人/青年/小孩。

    他們一個個都說很想活下去,求我可憐可憐他們,只要小小的一瓶營養(yǎng)液就行了。

    祈求的時候他們的眼睛也會發(fā)光,貪婪之光,對我而言并不美麗。

    在我對他們說出“營養(yǎng)液?可以啊,用你的一根手指來換”后,貪婪的光就會變成仇恨的光。

    別看我平時情緒很穩(wěn)定,但在這樣的世界,人類所有的欲望都被壓縮在了性和暴力兩個宣泄口。

    我也有暴虐欲。

    所以只要他們罵我一句,我就會給他們的臉上來上一拳。出拳的輕重完全看我當天的心情,罵一句打一拳,哪怕因為承受不住昏迷暈倒我也不會停下。

    男女老少童叟無欺一視同仁哈。

    暴力帶來的好處在這個世界是rou眼可見的,雖然我住在黑珍珠下游的貧民區(qū),但我家周邊的治安非常的好。

    周圍的鄰居也很講道理,不等我上門勸說就主動搬家離開,貼心的令我感動流淚。

    作為“助理”的我當然是可以住維納斯的員工公寓,但因為我的喜歡救助“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的人愛好,還是住在貧民區(qū)比較方便。

    維納斯不是啥遵紀守法的公司。

    她有一塊只向黑珍珠上層階級開放的娛樂活動,叫“伊甸園”。

    在這樣一個禮樂崩壞的世界什么會是“伊甸園”呢?那自然是一個可以吃著自然食物,隨心所欲和自然人媾和的天堂了。

    伊甸園是預(yù)約制,要等“天使”的數(shù)量齊全了,才會對上層開放搶票。

    基本上每次伊甸園我都會參加,作為惜柳的助理混進去,然后大吃特吃。

    穿越過來的我受不了營養(yǎng)液一點。哪怕在自家我都是鋪了菜園種東西吃的,我工資的絕大部分更是花在了買自然食材上。

    會被選為“天使”的人相貌身材必然都是人中龍鳳。主要的貨源有兩個,一個是黑珍珠被裁員或是公司倒閉的原·中產(chǎn)/上層家庭的子女,還有一個就是從各衛(wèi)星城市被上供而來的相貌特別的人。

    家人啊,這個世界還是還有戀丑癖的。

    在這些“天使”中,我尋找著第三類人。

    那就是試圖逃到地上,被抓回來的人。

    地面上是可以生活的,沒有輻射,氣溫正常,只不過異獸滿地亂爬比蟑螂還多罷了。

    總有那么些人寧愿去地上和異獸拼刺刀,也不愿意在黑珍珠和衛(wèi)星城茍延殘喘。

    我想幫助的就是這些人。

    雖然能幫的也不算多吧,就是幫他們從“伊甸”贖身。

    笑死,其實我根本錢多的用不完。

    但我從來沒想過做理財存著什么的,因為我很清楚我總有一天也會離開黑珍珠。

    “伊甸園”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開放了。這次我買下了一個男人。

    一個有些特殊的男人。

    畢竟跟著惜柳久了,維納斯的員工都以為我有兩把刷子。所以負責人帶我去接他的時候還貼心的告訴我“不滿意是可以退款的”。

    我呵呵一笑,表示我就好這口。

    負責人立馬對我鞠了一躬。

    穿過長而明亮的走道,打開一扇扇比銀行保險柜還厚的鋁合金防盜門,在地下最深處的牢房中,我再次看到了那個男人。

    他被捆成了一個木乃伊。

    拘束帶將他的手臂交叉著向后綁住,手腕和腳踝都和框型的防暴裝置銬在了一起。用在獵犬和猛獸身上的粗黑口枷遮住了他下半張臉,只留一雙晦澀不清的赤紅的眼眸隱在雜亂微卷的黑發(fā)下。

    他很壯實。拘束衣讓他漂亮結(jié)實的肌rou線條更明顯了。

    沉重的低喘聲回蕩在牢房中,在熾白的燈光下我看到他呼出的熱氣化為了霧。

    因為被固定在防暴裝置里的緣故,他比我高了不少。

    頭頂?shù)陌谉霟暨^于明亮。我仰著頭,瞇著眼,看向他那雙露在外面的眼睛。

    而他也低著頭,用那雙宛若干涸血池般的眼睛回望著我。

    那雙眼睛里是虛無混沌的一片,似是因為鎮(zhèn)定劑的緣故,他的神志還不清晰。

    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老實了很多。

    雖然臉部被口枷遮了個徹底,但這家伙是長了張不輸老板的臉的。

    老板是美,那他就是俊。

    在逮到這家伙之前他躲在維納斯的下層倉庫里,全身赤裸還重傷,結(jié)果殺了三個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

    最后這家伙還是之風逮到的。那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之風動手,只能說一拳一掌之間盡顯風范,因為足夠利落,所以很好看。

    畢竟是在維納斯的倉庫里,為了保住商品,在他們開打的一瞬間工作人員就把“反精神力裝置”打開了。

    之風用不了精神力,而那黑發(fā)赤眼的裸男也用不了,和之風rou搏。

    剛開始裸男落了下風,但打著打著,他開始和之風有來有回。

    近乎可怕的學習能力。

    之風也感覺到這人有問題了,打斗的間隙中給了我一個眼神。

    我對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在之風以硬接一拳為代價禁錮住他的瞬間,我手腕一甩,精準的把鎮(zhèn)定劑扎進了他粗壯的胳膊里。

    其實我的準頭不是很可以,F(xiàn)PS是我的弱項來著,我比較擅長“叮叮當”的打鐵。

    但好在這次運氣挺好的,扎在了黑發(fā)裸男而不是之風身上。

    昏迷前黑發(fā)裸男朝我看了一眼。

    我發(fā)現(xiàn)他有一雙燃燒著的眼睛。

    很好看。

    就這樣,我把這家伙帶了回去,關(guān)在籠子里養(yǎng)了起來。

    我沒給他取名字,也沒有和他說話,因為等他傷好了我們就要離別。

    不夠強大的羈絆對我而言是負擔。

    我可不想前腳放走的人后腳就被當成人質(zhì)抓到我的面前,跟我玩一些“不許動!”的小游戲。

    是啊。惜柳給了我能留在黑珍珠的身份,也給了我能體面生活的工作,但他同時也給我招了一大波仇敵。

    不過這屬于有舍有得。如果我哪天因為水平不夠被當做人質(zhì)抓到惜柳面前玩一些“不許動”的小游戲——惜柳能在綁匪嘰嘰歪歪前給我一槍子送我無痛投胎的話,我會感謝他的。

    快一年了,我在黑珍珠的羈絆就只有之風和惜柳兩個人。

    如果哪天輪到這兩個人被綁到我面前玩“不許動”的小游戲的話,我覺得我直接舉起雙手立刻投降比較節(jié)省時間。

    本來不出意外的話,直到我離開黑珍珠,我也的羈絆也只有他們兩個。

    但人生就是充滿意外的。

    他,黑發(fā)赤眼的他,就這么沖進了我的生活。

    考慮到他牛比到可以和之風對打的武力值。我給他關(guān)籠子里的時候是不敢給他摘手銬和斷鎮(zhèn)定劑的,送個營養(yǎng)劑都只敢從欄桿縫隙里通過晾衣桿推給他。

    什么?你說直接把他塞醫(yī)療艙里不放出來?

    家人,那是“醫(yī)療艙”,不是“冷凍倉”。

    是藥三分毒。長時間關(guān)在醫(yī)療艙里不放出來也是會出事的。

    至于塞冷凍倉就更不可能了,治療需要細胞再生。

    好在裸男小哥平時還是很配合的——哦,不能叫他裸男小哥了,我給他買了衣服,讓他邁出了文明化的第一步。

    我覺得他比起人更像是野獸。

    人是有傾訴欲的。我的傾訴欲可以通過手機解決,而他卻可以在籠子里一動不動的盤腿坐一整天,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很恐怖,很恐怖家人們。

    所以我之后都是用攝像頭監(jiān)控他的。

    然后又是平靜的一晚。在我看黃文看的正起勁的時候,書房里傳來一聲巨響。

    我猛地扔掉手機轉(zhuǎn)頭去看連了監(jiān)視器的屏幕,發(fā)現(xiàn)是黑發(fā)小哥倒在了地上。

    他像是觸電了般,激烈的顫抖著。

    我趕緊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去電閘那斷了書房的電。然后拿著手電筒走進了房間。

    我開口了,問他發(fā)生什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在我詢問的時候,手電筒的光也來回的掃在他的身上。

    他沒有回答我。但我聽到了他粗重的喘息,伴著口水的吞咽聲。

    來回掃著的燈光停在了他的襠部。

    那里,是一處無比明顯的鼓起。

    我沉默了。一個念頭自然而然的出現(xiàn)在腦中。

    ——發(fā)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