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黑色絲絨里躺著一條精致的男式手鏈,銀白色的手鏈設(shè)計樸素,質(zhì)感一般但很漂亮,言稚雪在手鏈內(nèi)圈找到了一片雪花雕刻。 言稚雪挑眉,笨狗是把兩個月吃剩下的的零花錢都放這兒了嗎? 又不是什么有錢人,這么揮霍有意思么。 再說……言稚雪心道,他的衣服、手飾一個個拎出來都是天價,這條手鏈他根本看不上。 笨狗,以為這樣就能收買他的心么! 言稚雪癟嘴,把手鏈小心地取出戴上,還抬起了手讓手鏈對著陽光好看得更清楚。 “啪?!?/br> 一張不知道寫了什么的小紙條從首飾盒里掉出。 第9章 七年前的手鏈 陸弈辰忽然被言稚雪掐斷了通話,又聽他提了言燕,想想覺得不對勁,便來找言稚雪了。 這是自他們領(lǐng)證后,陸弈辰第一次沒有什么目的地來別墅。 一踏進別墅,就聽見了悠揚的琴聲。 陳姨還以為陸弈辰把自己話聽進去了,心道這下好啊,年輕夫夫就要這樣時刻一起增進感情嘛! 陳姨對陸弈辰笑道:“言少看著像是走出來了!今天回來后看他都泡在琴房里彈琴,這不錯啊,逝者已逝嘛?!?/br> 陸弈辰心道,那是外人不了解言稚雪。 別人彈琴是修身養(yǎng)性,放松心情,又或者有感而發(fā)。而言稚雪卻是心情不好才會去做。 陸弈辰推開琴房房門。 琴房面向院子,風(fēng)從半開的落地窗溜進來吹動窗簾,還卷了些許院子里的花香進屋。 陸弈辰就見言稚雪纖細的手指輕輕貼在琴鍵上跳動,彈的是陸弈辰聽不懂的古典樂。 言稚雪聽見動靜也懶得轉(zhuǎn)頭搭理,陸弈辰在門外只能看見他脖子的玫瑰紋身,花瓣隨著主人的動作沿著脈搏與肌膚晃動。 陸弈辰本想離開,但他想,剛才進門的時候陳姨還讓他叫言稚雪去吃飯。 于是他進去了。 “陸弈辰?!毖灾裳╊^也不回問道:“知道我彈的是什么曲子嗎?” 陸弈辰聽了片刻,誠實道:“我不知道,我對這方面沒有了解?!?/br> “不意外?!毖灾裳├浜叩溃骸皬男〉酱笪覐椓饲f次,也給你說了千萬次,你還是不明白,四肢發(fā)達的蠢貨。” 陸弈辰攤手,“我不知道是什么曲子,但我記得旋律,你以前在初中的畢業(yè)典禮上演奏過。” 言稚雪一頓,歪頭道:“是嗎?不記得了?!?/br> 陸弈辰搖頭,“你還是和以前一樣?!?/br> 還是記不清東西,記不清也就罷了,還要耍脾氣,昨天心情還好好的今天就不開心。 還是很脆弱,一點點就難過,一點點就身體不舒服。 還是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娛自樂,看不見他人。 言稚雪:“你和以前倒是完全不一樣了?!?/br> 陸弈辰:“不好嗎?” 言稚雪想了片刻,道:“不關(guān)我事,我馬上就要搬走,你什么樣子我根本不在意,最好見都不要見?!?/br> 陸弈辰手插在大衣的兜里,轉(zhuǎn)頭看院子的花草,“沒人規(guī)定你一定要搬。” “不搬的理由呢?” “搬出去了,怕是死了都沒人知道?!标戅某角宄姥灾裳┑男愿?,護工或家庭醫(yī)生攔不住言稚雪發(fā)瘋作死。 “那又怎樣?我死了也不關(guān)你事。你不是討厭我么?” 陸弈辰無奈,“……言稚雪,你就這么喜歡折騰?” 言稚雪沒有看他,只是輕聲道:“折騰?可是陸弈辰……七年來我都是這么過的,以前你出國的時候我也這樣自己一個人?!?/br> 默了片刻,言稚雪繼續(xù)道:“我是死是活你在乎?你現(xiàn)在這副偽君子作派讓我覺得很惡心。還是說……為了股份與利益你甚至愿意在我面前演?” “……” 陸弈辰收了笑,“言稚雪,希望你能認清一件事,那點股份還不至于讓我卑躬屈膝地演戲?!?/br> “確實,我這點利益陸總是看不上?!毖灾裳┖仙锨偕w,起身道:“但無論如何,我們已經(jīng)簽過協(xié)議,希望你沒有忘記。兩天后言燕的生日宴,我和你一起去。” “行。” 陸弈辰定定地看著言稚雪,“還有呢?” “還有什么?” 陸弈辰往前踏一步,憑空生出幾分壓迫,幾乎要把言稚雪圈在懷里:“我的協(xié)議人,你還想我做什么?” 言稚雪撇開頭,“希望你滾。陸先生大忙人一個,就不用特意來了,耽誤了你的時間我賠不起?!?/br> “還有呢?”陸弈辰不依不饒。 “……” 言稚雪躲開了目光。 陸弈辰還在看言稚雪,像在等他說什么。 兩人之間仿若有一場無法言說的較勁。 “……看我做什么。” 陸弈辰輕輕嘆了口氣。 “……沒什么?!?/br> 頓了頓,陸弈辰問道:“你還有在言燕的生日宴上表演?” “看來陸大總裁和我堂姐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好到這個地步了嗎?她還告訴你了?” “這你就冤枉了?!标戅某脚e手,“是言燕給我們發(fā)的邀請函里面?zhèn)渥⒘四銜鳛楸硌菁钨e登場?!?/br> 言稚雪輕笑。 好啊。 言燕這是要把他推上去丟人,這樣他登臺表演失誤了便會成為笑柄,眾人眼里的傷仲永,但如果他不去,那也會被人嘲笑。 一樣是傷仲永,無法再登臺。 言稚雪語氣涼涼道:“是啊,說不定到時候我會怕得腿軟,登不上臺。” 陸弈辰定定地看著言稚雪:“不會的?!?/br> “為什么?” “因為……”陸弈辰挑眉,“惡人膽大,小人氣大,聽過么?” “……謝謝?!毖灾裳┳旖浅榱顺椋湫α寺暼ナ帐扒僮V。 被陸弈辰這么一打攪,他也沒什么彈的興致了。 陸弈辰注意到言稚雪的琴譜文件夾邊角掛著個鑰匙扣。 ……不對,不是鑰匙扣。 那是一條銀白色的手鏈,內(nèi)圈還有雪花雕刻。 陸弈辰微頓。 言稚雪順著陸弈辰的目光看去,也發(fā)現(xiàn)了那條手鏈。 言稚雪耳朵“刷拉”一下變紅。 他……他怎么忘了摘下! 但自從言稚雪收到這個禮物后就順手把它掛在譜夾里,也沒想過特意摘下。 過于自然,反倒沒想太多。 言稚雪有些局促道:“那個……” 頓了頓,言稚雪壓下情緒故意板起了臉,努力找回場子冷聲道:“看什么看!” 像一只不服輸,豎起了尾巴的貓咪。 陸弈辰故意逗人,“哪來的手鏈,挺好看?!?/br> “不知道,垃圾桶撿的吧,隨手掛了,我這就扔掉?!?/br> 眼看言稚雪就要上手,陸弈辰攥住他的手腕,“都掛那么久了,何必呢,手鏈招你惹你了?” 言稚雪臉更紅,用力把手抽回來。 “你別得意,陸弈辰?!?/br> “不敢?!标戅某教裘?,“我記得還有卡片呢,不會也被你塞在夾子里珍藏了吧?” “狗屁,卡片早被我扔了?!边@是實話,卡片太輕薄,這么多年過去了,言稚雪也不知道它在哪個角落了。 想了想,言稚雪有些好奇道:“你當時在卡片里寫了什么???” 他記得卡片里是有字的,只是他忘了。 陸弈辰撇開頭,“早忘了?!?/br> “去吃飯吧?!?/br> 陸弈辰推著言稚雪的輪椅往外走。 “言稚雪。” “嗯?” “只是想和你說,別忘了我是你的合作伙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