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 啊?? 所有人都愣了。 “言稚雪!”謝儒聲音都難得高亢幾分,“你瘋了!” “我沒有發(fā)瘋,我很清醒?!毖灾裳┐鬼溃骸霸趺戳耍课覀円粵]領(lǐng)證二沒發(fā)生過什么,只是父母輩之間的口頭約定,我還不能和別人結(jié)婚?” 謝儒深吸一口氣:“……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只是因為你讓我覺得惡心?!毖灾裳┢届o地說出最攻擊性的話。 謝儒愣了。 他從小就在追求言稚雪,為言稚雪花了多少心思,連謝家的股份都雙手奉上。 換來了什么? 換來了言稚雪輕飄飄的一句,你很惡心,換來了言稚雪轉(zhuǎn)頭就和一個七年沒見的人跑了? 謝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閉上了眼,調(diào)整呼吸,再睜開又是那個貴公子。 “我想阿雪是打擊太大,思緒都不清楚了吧?!?/br> 謝儒對陸弈辰道:“總而言之,你不能帶走言稚雪?!?/br> 陸弈辰懶得和謝儒說道。 一眨眼間,連言稚雪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陸弈辰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他們身側(cè)。 嘩啦—— 下一秒,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陸弈辰把跪著的言稚雪打橫抱了起來。 “……!”言稚雪也沒想到陸弈辰來這出,隨即瞪大了眼。 這,這和他們說好的不一樣,陸弈辰不講武德! 言稚雪下意識想反抗,但也許是跪太久了下半身脫力,根本沒法動彈。 陸弈辰托著言稚雪囂張地往外走,言稚雪爬掉下去,忍辱負重地把手攀在陸弈辰肩膀上。 丟人都丟人了,就這樣吧! 謝儒上前想攔人,陸弈辰一個眼神示意,候在外頭的一群西裝男人隨即沖了起來把想阻攔的人都制伏。 “陸弈辰!人在做天在看,大鬧靈堂,你也不怕遭報應(yīng)!” “陸弈辰,你瘋了……!” 砰—— 謝儒被陸弈辰一腳踹到了靈臺上,撞翻了滿桌的貢品。 現(xiàn)場一片混亂,陸弈辰強搶民男! 言稚雪看著這陷入混亂的靈堂,也有些發(fā)愣。 他想,他可能真會遭報應(yīng)。 但又轉(zhuǎn)念一想,他這糟糕的前半生和破敗的身體應(yīng)該無所畏懼了。 砸,繼續(xù)砸! 兩人就這樣離開了靈堂。 踏出門外,言稚雪看著依舊是灰蒙蒙的天,啞聲道:“行了,放我下來?!?/br> 陸弈辰把人放下,司機給他們打開車門。 言稚雪正要上車,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陸弈辰:“……?” 言稚雪按著額頭道:“草,我……我好像要暈了?!?/br> 說罷,言稚雪只覺得眼前發(fā)黑,無力地蹲了下來,陸弈辰那踹過人的锃亮皮鞋在他眼前放大。 早知道就讓陸弈辰給自己打包進車。 這幾天強撐著到現(xiàn)在,吊著一口氣和精神,他已經(jīng)到極限了。 接著,言稚雪就真的暈了過去。 第3章 貓貓要人抱 言稚雪陷入了連綿的夢,夢里一片混亂,畫面一幀幀的,各種場景與時空交錯。 他八歲的時候,十歲的陸弈辰第一次來到他們家。父母和他說,這是他們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 “我有哥哥了嗎!”小稚雪眼睛亮晶晶的。 “不,不是你哥哥。你就當(dāng)他是……咱們家一個傭人吧。” 言家和其余根基深厚的家族不同,言父當(dāng)年投資大爆后才成功躋身上流,名副其實的暴發(fā)戶。領(lǐng)養(yǎng)孩子不是因為愛心,只是為了名聲。畢竟在他把陸弈辰帶回家讓媒體大肆報道的一個月前,他公司旗下的工地還出了重大事故,波及了無數(shù)家庭。 小稚雪于是將手中的皮球砸到了陸弈辰身上,轉(zhuǎn)頭想要博取父母的稱贊。 言父只是敷衍地拍了拍小稚雪的發(fā)頂,“阿雪乖,自己玩去?!?/br> 十歲的陸弈辰面無表情地看著言稚雪,并彎下腰替他撿起了皮球。 畫面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十五歲的言稚雪在燈光昏暗的酒吧里和一群人窩在角落里喧嚷,言稚雪手里還拿著酒瓶。 陸弈辰大步走向他,把人從沙發(fā)里拽出來。 “你干嘛!” 陸弈辰目光很沉,動作不容拒絕。 “別碰我!”言稚雪眼見陸弈辰要把他拉走,直接將手里的酒潑向他。 陸弈辰被潑了一臉,發(fā)梢和一顫顫的睫毛在滴水,但他依舊不放手。 言稚雪見對方無動于衷,就想要把玻璃杯子也砸過去嚇嚇?biāo)?/br> 言稚雪忘了自己有沒有砸,他聽見了碎裂的聲音、尖叫的聲音和……鮮血。 此刻手中小小的玻璃杯忽然變成了碎裂的車窗碎片,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車子后座里。 眼前是發(fā)瘋的父母,言父開著車沖向了吊橋。 不要……不要! “唔……” …… 做噩夢了? 病房內(nèi),坐在言稚雪床邊的陸弈辰看見了言稚雪睡夢中都不安穩(wěn)的樣子,便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言稚雪額頭上出了一層細細的汗,陸弈辰下意識地伸出手,隨后一頓,又收了回去。 醫(yī)生說了言稚雪沒什么事,只是身體虛弱,好好吃藥休養(yǎng)就行。 分明是個脆皮雞,卻還愛折騰,陸弈辰嘆了口氣,不由想起年少時候去酒吧攔人、游戲廳逮人、搜查沒收零食的經(jīng)歷。 陸弈辰也注意到了言稚雪脖子上的紋身,想必又是他自我折騰的其中一個方法,他無法理解言稚雪為什么要將刺青紋在這里,因為看起來很疼。 紅色的花瓣從言稚雪的耳廓后延伸而出,玫瑰帶刺的藤順著言稚雪纖細的脖子線條而下,沒入鎖骨之中。 不過確實很漂亮。 “叩叩。” 陸弈辰循聲轉(zhuǎn)頭,看見自己站在病房門外輕輕敲著玻璃窗的秘書,便起身將門帶上。 “陸總?!庇诿貢掷锱踔化B文件,“都處理好了,謝家已經(jīng)被我們請離?!?/br> 陸弈辰點了點頭。 于秘書下意識地往房內(nèi)看了眼。 言稚雪在病床上顯得有些瘦弱,或者說他原本就如同瓷器一般,需要小心放置。 陸弈辰道:“記得把我明天的檔期空出來?!?/br> “好的,需要留下司機嗎?” 陸弈辰道:“不用,我和言稚雪去領(lǐng)證?!?/br> 于秘書:“……” 于秘書:“言少手中的股份……真有那么值嗎?” 于秘書在國外時就跟著陸弈辰了,別看陸弈辰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實則是個工作狂,否則事業(yè)也不會上升得那么猛,別說談戀愛了,在國外燈紅酒綠,狂歡至上的環(huán)境里平時連酒吧都不泡。 如今平時清心寡欲的上司居然要和一個七年沒見面的人結(jié)婚? 一時間于秘書也拿捏不準(zhǔn)自家老板和言稚雪的關(guān)系。 陸弈辰吊著眼皮道:“哪有什么值不值,任何股份都只是賭桌上的籌碼,看自己怎么玩罷了。結(jié)婚的事……也是一種籌碼,不必太認(rèn)真。” “對了,把東山的別墅給言稚雪收拾出來。” 病房內(nèi)似乎有了動靜,陸弈辰轉(zhuǎn)身就進去了。 言稚雪睜開眼,意識還有些迷蒙。 頭頂是天花板,左邊是白墻,右邊是……噫。 言稚雪皺眉。 陸弈辰怎么在這? 言稚雪將自己從混沌的各種畫面里拉出來,愣了好一陣才想起昏迷前的事。 片刻,言稚雪啞聲道:“我想回家?!?/br> 陸弈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