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哎呀,瞧我這性子,忘記你不會做飯了,那你燒火會的吧?你來燒火,我來做飯就成。” 段奶奶這才想起來沈枝枝是個不會做飯的。 她從小就是被沈家嬌養(yǎng)長大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哪里會做這些。 “沒事的奶奶,你來給我燒火就好,其他的讓我來?!?/br> “你會做飯?”段奶奶驚訝地看向沈枝枝。 她笑了笑說:“爸媽雖然疼我,但我也真并不是啥也不會的千金大小姐,這些基本的生活基礎我還是會的?!?/br> 沈枝枝要是會做飯,那才有個鬼嘞。 段奶奶心里想著。 但看著沈枝枝興致高昂的樣子,又不忍心潑她冷水。 算了,做就做吧,要是一會兒做的難吃了,她大不了少吃一點兒,總不能讓孩子傷心。 伙房里有兩口鍋,一口用來做飯,一口用來炒菜,沈枝枝先把飯悶在鍋里。 隨后從冰箱里拿出一溜上好的五花rou,直接切塊兒下蔥姜蒜去腥焯水。 又去院子前的空地里扯了一把韭菜花回來,那韭菜沒怎么打理,長得十分旺盛茂密。 段奶奶看著沈枝枝動作熟練地切土豆絲,那土豆絲竟細如發(fā)絲,根根分明均勻,瞬間就驚呆了。 這……這還是沈家那個嬌生慣養(yǎng)的嬌氣包? 紅燒rou悶在了鍋里,此刻正咕咚咕咚地冒著湯汁兒,rou香混合著油脂的香氣,勾引著段奶奶的味蕾。 老太太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好香??! 冰箱里還有豆腐,想著今天中午都是幾個漢子吃飯,他們飯量都大,得弄些下飯的菜才行。 沒一會兒的功夫一桌豐盛的菜就做好了。 一大盤紅燒rou,醋溜土豆絲,麻婆豆腐,雞蛋韭菜花,剩下的五花rou沈枝枝用來做了粉蒸rou。 她不喜歡吃肥rou,這種肥瘦相間的,正好是她喜歡的。 還有一大盆蛋花湯,上面漂浮著幾粒綠油油的蔥花兒,香氣四溢。 段奶奶眼睛都看直了。 “這、這真的的都是你做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幻覺。 沈枝枝笑了笑:“奶奶您剛剛不都瞧見了嗎,不是我難道還是鬼做的?” “喲,嬸兒家今兒這是什么好日子,弄rou吃了啊,好香啊。” 沈枝枝剛把菜端上桌,就有人進來了。 是個身材發(fā)福的胖嬸子,進屋一看這滿桌豐盛的菜,眼睛都直了。 以前不知道段家多有錢,只知道他們起了兩層小樓房,現(xiàn)在一看這飯菜,這分明就是大戶人家?。?/br> 尤其是那紅燒rou,油光錚亮的,冒著熱騰騰的香氣。 在這個年代的鄉(xiāng)下人家,一年能吃得上兩回rou都算得上是奢侈了。 沒想到這段家居然還一頓飯弄了倆rou菜。 光是那一盆rou得份量,就比他們一年到頭吃的都還要多。 “嬸兒,你這手藝是真不錯啊,這紅燒rou看著就誘人……” 女人吞了吞口水,臉上帶著靦腆的笑容。 段奶奶連忙拿了一只小碗過來,往里頭夾了一些rou,裝得滿當。 塞進了胖女人的手里說:“娟兒,你來的正好,把這碗rou帶回去給你倆孩子吃。” 女人名叫向里向麗娟,也是個苦命人,男人早些年出去當?shù)V工,死在礦洞里了。 留下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公婆還吞了她男人的賠償款,是一分都不給她和兩個孩子留。 說什么不過是兩個丫頭片子,生下來沒把她們掐死就不錯了,還想用他們兒子的賠償款活著,門兒都沒有。 向麗娟早年沒了爹媽,娘家也沒個可靠的人,只能咬碎了牙齒混血往肚子里吞。 一個人將兩個雙胞胎帶大,現(xiàn)在也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了,學費都還沒著落呢。 她又是個心善的,村子里要是有人喊她幫忙,她也是能幫就一定會幫,絕不推辭。 “嬸兒,我不能要,這是你用來招待客人的,我咋能好這一口吃的?!?/br> 向麗娟連忙推辭。 段奶奶板了臉色說:“這是給那倆閨女的,又不是給你的。” “你就端回去?!?/br> “對了,我再給你裝些雞蛋,這天氣大,咱家雞下蛋猛,我這都吃不過來,怕是要壞,你幫著給我吃些,免得壞了也是浪費?!?/br> 段奶奶趕緊拿了筐子去裝蛋。 沈枝枝也過去搭把手。 向麗娟紅了眼睛:“別,嬸兒,您留著自己吃,這是枝枝吧,留著給枝枝吃也好呀!” 沈枝枝卻是笑著說:“麗娟嬸兒,奶說得對,這雞蛋要是再不吃就壞了。” 段奶奶給她裝了約莫有五六十個蛋,滿滿一筐塞進了向麗娟的手里。 第22章 怎么看怎么勾人 “況且,我還沒謝你前段時間幫我收花生呢,這些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br> 向麗娟感動的熱淚盈眶。 有了這些,她的孩子們總算是能吃上一頓好的了。 “嬸兒,謝謝嬸兒,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兒,盡管喊我九成,但凡是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是是是,快回去吧,這大中午的,孩子們還等著你回去吃飯呢?!?/br> 段奶奶笑呵呵地說著,等向麗娟一走,這才幽幽地嘆了口。 “哎,也是個苦命人啊?!?/br> “奶奶,好人總歸是有好報的,我看麗鵑嬸兒也是個有福氣的,她的好日子在后頭呢?!?/br> 沈枝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來,只是忽然間的福至心靈。 總覺得自己的第一感沒錯,而且那種感覺很強烈。 從剛剛向麗娟一走進來她就發(fā)現(xiàn)了,雖說是個苦命人,可卻是個十分有福相的人。 向麗娟提著一筐子雞蛋和一碗紅燒rou就回去了,路上遇到同樣回去的婦女。 “麗娟,你這紅燒rou是哪兒來的?” “不怕你們笑話,這是我剛剛去段嬸兒家,嬸子給的,這紅燒rou還是沈枝枝做的呢?!?/br> 向麗娟臉上帶著笑意。 想著自己兩個孩子終于能吃上一口rou了,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感嘆的。 “啥,那丫頭做的?你開玩笑吧,咱大隊誰不知道那丫頭是個好吃懶做啥也不會的,她要是能做出這紅燒rou來,我跟她姓!” “就是,俺們都知道你跟段家關系好,但也用不著這樣去討好段家吧?!?/br> 周圍的幾個嬸子反正是不信的。 向麗娟沉了臉:“你們愛信不信,我也沒必要說謊,再說了,人家會不會做飯,和你們本來也就沒多大關系,少一天張這個嘴就知道在背后嚼人舌根子,不怕爛舌頭?。 ?/br> 向麗娟窮歸窮,但卻是個從不會在背后嚼人舌根子的。 “切,傲什么呢,她不就靠著去舔段家才能要點兒吃的嗎?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好東西了,我呸!” “活該她男人死得早,還生了兩個敗家玩意兒,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寡婦,那都是報應!” 一群婦女們聚在一起,最喜歡的就是說人長說人短了。 有些時候說話惡毒,但凡是她們看不慣的,高低都得說上兩句。 到了十二點,男人們才從地里回來。 一個個被太陽曬的皮膚黝黑,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散發(fā)著光亮,充斥著一股nongnong的健美和健康的氣息。 沈枝枝瞇了瞇眼睛,看著院子里拿毛巾將身上水漬擦干凈的段榆景。 那寬肩窄腰的,怎么看怎么勾人。 沈家兩兄弟一進屋看見這滿桌豐盛的飯菜都驚呆了。 “奶,您今兒這飯菜也太豐盛了,咱只是過來幫個忙的,哪兒用得著做這么多菜啊?!?/br> 還足足有兩道rou菜呢。 段奶奶笑著說:“今天的飯菜可不是我弄的,是枝枝做的。” “啥?” 沈家棟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了:“枝枝做的?” “小妹啥時候會做飯了?” 老二沈國棟一樣是滿臉問號。 他怎么記得小妹在家從來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呀,她要是都會做飯,這天底下就沒有不會做飯的人了。 “當然是枝枝做的,我老婆子還能騙你們不成?!?/br> 沈家兩兄弟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離譜,太離譜了。 別說做飯了,沈枝枝在家里就連燒火都很少燒,就更別說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