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爾的微笑簡直停不下來，回答道：“嗯，我也正好有事要問你們。”

    白天的時候修斯在，他沒法問太具體的東西，只知道祂們手里有很多情報，甚至自己能夠逃脫也是多虧了祂們。

    大廳四貓各找了位置坐下。

    猞猁犯困，特別是懶病又犯了，所以只好把控場權讓給了銀貓。

    在場貓之中，銀貓是最勝任的。

    至于暹羅貓……這家伙時不時脫線，還是算了。

    銀貓不管其他，首先對王常爾說：“先說明一件事，除你之外，目前我們這邊的勇者還有洛杰、賈斯汀以及明杰，現(xiàn)在包括你在內，只剩下葉青頤和陳靈希沒有找到?！?/br>
    王常爾眼神閃過幾分震驚，慢慢消化，緩緩點頭。

    接著，猞猁困倦道：“我找過了，幕后黑手估計因為你的事加強了權能，沒那么容易找到她們了?！?/br>
    王常爾：“我想也是?！?/br>
    接下來，王常爾把他失蹤之后的經歷、以及他如何破開棺材等等事情全部說了。

    暹羅貓聽到一半忍不住道：“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大費周章把你們抓了，就為了把你們扔在大海里不管？”

    王常爾同感：“我也覺得很奇怪，他不是沒有機會殺我，卻什么都不做，只是詛咒我?！?/br>
    灰貓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他的目的是不是把你們逼瘋？”

    “什么？”

    王常爾一頓。

    灰貓揮舞著爪子，在空中繪制出了一幅棺材的輪廓，然后道：“把你們全都關進棺材里，讓你們無法再見到一絲陽光，讓你們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久而久之，你們就會漸漸失去理智，最終發(fā)瘋?！?/br>
    王常爾難以置信，“幽閉不一定能夠逼瘋人吧。”

    灰貓搖頭道：“不好說，萬一他就是這么覺得呢？比如說，他自己就是這么被逼瘋了，所以才覺得這個方法對你們來說也有用?！?/br>
    王常爾頓時沉默。

    銀貓摸著下巴道：“這確實是一個新思路。我之前以為他這么做是為了留著勇者獻祭，但后來一想，又覺得里面有矛盾?！?/br>
    “為了逼瘋你們，確實也是一種可能的動機?！?/br>
    王常爾無語了，當著侄子的面都忍不住道：“阿諾德這個癲子，他居然真敢這么做?！?/br>
    銀貓震驚，“阿諾德？”

    王常爾點頭，見祂們好像知道不多，便把他關于阿諾德所知道的都說了。

    在王常爾的說法里，阿諾德是個做人上的半吊子，表面謙虛怯弱無主見，內心幽暗，表里不一，喜怒無常，殘忍兇惡。

    十四五歲的年齡以“必要的殺戮”為名屠戮了近乎三分之一數(shù)量的地精種族，后來的人類內亂，他更是跟絞rou機一樣，殺人不眨眼，絞殺了幾乎一百萬叛亂人口。

    “我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有問題，身上一股不祥氣息，比詛咒還不祥，后來越認識越確信，他就是有問題。”

    王常爾語氣森冷，“我也是后來才確信的，他身上那種氣息來自于‘人類集體之惡’，也即人類的群體惡，人類的惡性的集合。簡言之，人類惡?！?/br>
    人類惡這種東西，聽起來很抽象，根本不是活物，但不要忘了，這個世界概念神遍地走。

    任何概念都有可能是神。

    試想一下，人類惡要是擁有意識，且是一個神明，祂得是一個什么東西，有著什么思想？

    灰貓額頭冒冷汗，忍不住問：“你是怎么知道這個說法的？”

    王常爾道：“賢者塔，你們也知道，當年諸神戰(zhàn)爭不休，所有神明都有可能成為我的對手，為了未雨綢繆，知彼知己，我必須盡可能多的知道神明的情況，最好把所有神明的信息都背下來?！?/br>
    他平淡的語氣里有著深重的覺悟，不是所有人都能發(fā)出如此宏愿。

    王常爾接著道：“有一次，我到賢者塔找書看，意外翻到了一本書，上面剛好講了人類始祖神的事情?！?/br>
    灰貓面色一變，不禁提起了精神。

    王常爾沉聲道：“人類始祖神是人類集體之神，護佑人類集體繁衍發(fā)展，有時候為了守護甚至不擇手段，而人類惡，不同于人類始祖神，人類始祖神如果是海面上的冰山一角，那么祂就是冰山下的海獸，甚至是海的本身?！?/br>
    暹羅貓忍不住插話道：“我不明白，那這個人類種群的概念神憑什么能夠影響其他神明，連混沌之神都會被祂影響?！?/br>
    王常爾面色沉重，解釋道：“祂正如同沉淀物，在最低的人類這一層最明顯最活躍，所以狹義上叫做人類惡，但祂實際是——宇宙之惡?！?/br>
    話音未落，四貓同時瞪大了眼睛。這個可能性祂們居然想都沒想過，因為祂們根本不知道有這么一尊神。

    宇宙之惡……祂們一直在對付的竟然是這么離譜的東西？

    王常爾緩緩道：“以上說的，一半是根據那本書了解到的，另一半是我根據那本書推測到的?！?/br>
    他的言外之意是，萬一那本書是假的，那么他的結論可能也要推翻。

    不過，銀貓倒是覺得可信度極高，87%的可能就是真相。

    猞猁突然提出一個重要問題，“混沌之神沒有善惡，幕后黑手就算是宇宙之惡，也不可能影響到混沌之神，cao縱祂的神體吧?！?/br>
    王常爾回答道：“混沌之神是沒有善惡，但如果善惡不是一種意識觀念，而是物質性質呢?！?/br>
    什么意思？

    祂們腦袋都冒出了問號。

    王常爾說出了他的假設，“從我的觀察來看，這世上存在兩種物質，善物質，惡物質，它們無處不在，散布于世界各地，是宇宙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分布在人類體內、動物體內，甚至還有神明體內?；煦缰竦捏w積你們也都知道，異常之龐大，而混沌又代表什么呢，代表祂什么都有，善也有，惡也有，祂估計是通過混沌體內的惡物質控制了混沌。”

    四貓同時震驚了。

    居然解釋通了。幕后黑手用以控制神明的媒介居然是“惡物質”！

    這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覺是什么回事？但是這么一想，也確實都說得通?！皭骸弊鳛橐庾R控制媒介，簡直不要太適合。

    毫無疑問，王常爾的假設最接近真相。

    祂們互看一眼，交換視線，然后點了點頭。

    猞猁轉頭，問王常爾：“那在你看來，現(xiàn)在幕后黑手是什么情況，祂是阿諾德，還是宇宙之惡？”

    王常爾沉思了幾秒，推測道：“兩者皆是?！?/br>
    他垂眸，繼續(xù)講道：“其實，我懷疑宇宙之惡是某一代人類賢者引來的，那個人希望借助宇宙之惡的力量拯救人類，但事與愿違，他根本控制不住宇宙之惡，導致賢者塔被控制，那之后的人類賢者都成了宇宙之惡的奴隸?！?/br>
    灰貓頓了下，滿眼震驚，忍不住問：“人類始祖神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王常爾又是沉思，目光投向灰貓，道：“祂……應該不是幫兇，只是知道一些，但知道歸知道，祂也跟我一樣，阻止不了。而且，當時，賢者塔雖然被邪物所控制，但也依然是人類必不可少的力量。權衡之下，在當時，留下賢者塔，運用好他們，更有利于人類在諸神戰(zhàn)爭中存活下來?！?/br>
    種族之神為了種群的生存，總有不擇手段的時候。

    具體如何，王常爾并不清楚。

    人類始祖神毫無疑問是最清楚情況的，只是可惜，祂早早隕落，神體還被混沌吞噬了。也即“毀尸滅跡”。

    王常爾以上的說法都是猜測，還需要一錘定音的關鍵性證據。

    而這個證據，正是“人類始祖神”本神。

    四貓轉換視線，三貓同時看向了灰貓。

    灰貓沉默了幾秒，緩緩點頭，眼神堅定。

    猞猁伸長尾巴，把灰貓卷了過來，爪子摸摸頭，“別緊張，現(xiàn)在就等阿蒙了?！?/br>
    灰貓一怔，隨后“嗯”了聲。

    王常爾還不太明白祂們之間的關系，不過有件事他倒是看出來了。

    修家的孩子，兄弟之間蠻相親相愛的。

    晚上聊的差不多了之后，王常爾暫時跟祂們告別，“我要去處理一下聯(lián)盟那邊的事，很快會再見?！?/br>
    四貓點點頭。

    銀貓仿佛想到什么，好奇問：“那是你一手締造的組織，你準備怎么做？”

    王常爾站起身，舉止間泄露出成人的威嚴與從容，唇線上揚，道：“當然是拿回我的東西，讓所有人必須聽我的?！?/br>
    銀貓有點驚訝，好像沒想到王常爾會這么強權霸道。

    王常爾似乎察覺祂的所想，笑了笑道：“你們做的夠多了，所以接下來就交給叔叔吧！”

    第109章

    王常爾走后, 喵咪在大廳又聊了一會。

    “混沌之神……阿蒙的情況怎么樣了?！?/br>
    灰貓?zhí)酱斑?，抬頭仰望烏蒙蒙的天空。

    銀貓客觀分析道：“祂太大了, 一時半會收不回身體，依我看至少還要一個月?！?/br>
    暹羅貓尾巴炸毛，“怎么這么久！我們家族會議的時間都快到了?！?/br>
    “那個會議的時間可以拖延吧？以往不是巴巴托斯張羅的嗎，我們讓巴巴托斯慢一點搞，其他家伙也不會有什么意見，再說了, 你們忘了嗎，現(xiàn)在可都是我們的魔了?！?/br>
    猞猁笑對弟弟們, 自信洋溢，自從權能覺醒后，祂的性格好像更橫了。

    銀貓認同祂的話，就是有點擔心，“不過, 四哥會不會說什么?！?/br>
    猞猁搖搖頭：“老四還在忙列拉金的魔方，能不能按時出席都是問題。”

    銀貓點頭，那個魔方祂看見過, 確實不好轉，要是祂的話要么放棄要么硬闖了, 哪能像薩米基納那么有耐心, 要把親手把它轉好。

    暹羅貓甩了甩尾巴, “我才不管, 時間晚了，我要下去陪父親睡覺了?！?/br>
    大猞猁轉眸, 尾巴立刻卷住小暹羅。

    猝不及防的肚皮貼肚皮，小暹羅怒了, 瞪著大猞猁道：“你干嘛！”

    猞猁眼神嚴厲，命令道：“你睡貓窩?！?/br>
    言外之意太過明顯。

    小暹羅被看穿了，咬牙切齒，然而還是低了頭。

    沒辦法，祂們魔多，迫不得已！

    “貓窩就貓窩！”

    小暹羅氣呼呼的，用腦袋頂了頂猞猁的肚皮。猞猁點頭，祂才成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