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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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后半場比天沒黑時更熱鬧,黑狐樂隊(duì)中間又出來唱了兩首歌,唐靖愉跟著人群又蹦又跳,林欽舟卻失魂落魄,半個字也沒聽進(jìn)去。 按照他們原本的打算,是要在今晚結(jié)束時找?guī)字逢?duì)交流一下,找找靈感的,結(jié)果樂隊(duì)都在收拾東西準(zhǔn)備走了,林欽舟卻還愣在原地,唐靖愉叫了他好幾次,他才回過神。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臉色說不上好,唐靖愉有些擔(dān)心。 “沒,”林欽舟搖搖頭,“就是有些困了?!?/br> 他其實(shí)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秦越離開后,好像把他魂也一并帶走了。 他不相信一見鐘情,但他又確實(shí)……對秦越心動了。 林欽舟沒法否認(rèn)那些沖動和渴望。 “那要不今晚先回去,反正之后還有兩天時間了,我們可以到時候再來。” “不用,黑狐樂隊(duì)只有今天在,錯過就沒機(jī)會了。”林欽舟不想因?yàn)樽约旱⒄`好友的計劃,“走吧,我看到他們了!” 兩人回去時已經(jīng)快12點(diǎn),平時這個時間民宿已經(jīng)靜悄悄,今天卻挺熱鬧,許多都是和他們一樣剛看完演出回來的,有幾個還聚在一起興奮地談?wù)撟约合矚g的樂隊(duì)和歌。 最料想不到的是秦越居然也還沒睡,拿著本書坐在前臺看。發(fā)現(xiàn)他們回來,合攏書頁,朝他們打了個招呼。 唐靖愉已經(jīng)哈欠連天,直接上樓睡覺去了,而剛才就說自己很困的林欽舟卻輕輕走過去,蹲在輪椅旁邊。 “不去休息?”秦越問。這個下蹲的姿勢讓林欽舟比他矮上一些,倒像是他在俯視對方。他不經(jīng)意地挑了下眉,燈光下黑眸沉沉的,斂著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 林欽舟反問他:“那秦老板呢?!?/br> “我睡不著?!鼻卦街卑椎?。 林欽舟凝視著他的眼睛:“為什么?” 秦越又將他避而不答的那一套拿出來,默了片刻,反問林欽舟:“您和唐先生關(guān)系很好?” 這話問的,他們好多年的朋友,關(guān)系能不好么。不好也不可能一塊兒出來旅游。 “嗯,挺好的,我們認(rèn)識很多年了?!绷謿J舟說。然后秦越便又不說話,眼睛眨了眨,似乎又有些不高興。 林欽舟心臟砰砰砰跳得厲害,他把一只手掌輕輕覆在秦越膝蓋上,隔著那條藍(lán)底白云圖案的珊瑚絨毯子,觸摸到底下嶙峋的膝蓋骨。 忍著鼻腔的酸意,他帶著自己也說不清的期待,輕聲問秦越:“秦老板,您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問題?” “秦老板,您是不是在意?” 秦越表情淡了些。“我只是有點(diǎn)羨慕?!?/br> “羨慕?” “是,羨慕?!鼻卦窖鄹C深邃,眼形狹長,到眼梢的地方微微上挑,視線緩緩下壓盯著林欽舟看的時候,讓后者有種自己也被人喜歡著的錯覺。 他喉結(jié)滾了滾,嗓子在舞臺下喊啞了,亦或是吹了冷風(fēng),悶悶的,“羨慕什么?”他問秦越,“是羨慕我們這么好的朋友,還是羨慕靖愉和我這么好?!?/br> 這兩句話初聽意思差不多,但只要有心,就能聽出來他話里的意思。林欽舟知道秦越聽懂了。 他以為這人又會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樣回避這個問題,可這回秦越卻開口了。 “我以前……也有個朋友,后來他離開了這里,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很想他?!?/br> 林欽舟心里更酸,演出帶來的亢奮在身體里慢慢退去,他感到一點(diǎn)涼意,“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嗎?” “重要?!鼻卦蕉⒅謿J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將一根根尖刺扎進(jìn)他心口,“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再比他重要?!?/br> “是么?!绷謿J舟站起身,緩緩?fù)鲁鲆豢跐釟?,語氣中染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怨憤和不甘,“可他已經(jīng)離開了,秦老板確定以后不會再出現(xiàn)比他更重要的人么?” 秦越露出一點(diǎn)意味不明的笑意,語氣很篤定:“不會。” 不會。 林欽舟輸?shù)靡粩⊥康?。他閉了閉眼,轉(zhuǎn)過身不再去看秦越,強(qiáng)撐著精神、漠然道:“知道了。” 兩個人可以說是不歡而散,一直等洗完澡躺在床上,林欽舟胸口依舊堵得要死。 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在犯病,情緒總是很容易就低落下去,明明上一秒還很高興,下一秒就空落落的難受,仿佛飄在空中的一片羽毛,落不到實(shí)處,也尋不到去處。 “啊——”他用力翻了個身,將自己面朝下砸在枕頭里,死死捂住口鼻,體會瀕臨窒息的感覺。 這會讓他短暫地體會到快.感,隨之而來的可能是更加失控,也可能是終于冷靜下來。兩種結(jié)果難以預(yù)測,跟拆盲盒一樣。 幸運(yùn)的是,今天是后者?!诩磳炎约簮炈乐?,林欽舟終于松開了捂住枕頭的手。 他有些力竭,平躺在床上,起伏著胸膛大口喘息。黑暗中仿佛又有雙手,殘忍地遏制住他的咽喉,他視線開始變得有些模糊,辨不清東西。 林欽舟踉蹌著爬起來,摸到床頭柜上的小藥瓶,直接干咽了兩顆。之后又躺回床上,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看,等著藥效上來。 ——太過火了,怎么會和秦老板說那些話,那幾乎已經(jīng)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他反思著自己剛才的舉動,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對某個人一見鐘情已經(jīng)是他以前絕對不敢想的事,現(xiàn)在居然還這么大膽、這么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