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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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對撐傘的長安囑咐:“叫廚房準備些蝴蝶酥給太子妃,記住,多加點紅豆泥。” 長安趕緊哈腰應(yīng)是。 . 姜明曦回來就卸去了滿頭珠翠,懶洋洋地靠在矮榻上,和著落雨聲詢問東宮里的幾位管事嬤嬤。 她如今已是皇家媳,當(dāng)前最重要的就是在搬出宮前,打理好東宮。 就算想和離,面兒上,在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情況下,她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往后真和離了才不會落人口舌,說她的不是。 在與管事嬤嬤們敲定明日遞交太子府的圖紙后,長安笑瞇瞇地邁進殿內(nèi),隔了四五步遠,躬身稟道:“娘娘,殿下命奴婢來給您送樣?xùn)|西。” 姜明曦沒想太多,只以為又是賬本之類的,遂點點頭。 長安得了允許手往前輕抬,跟在后面的小宮婢很快拎著食盒碎步上前。 打開蓋子,一股甜膩的香味瞬間撲散開。 姜明曦放下賬冊望過去,一盤新鮮出爐的蝴蝶酥躍入眼簾,她看了兩眼,用眼神詢問長安。 長安:“殿下聽聞娘娘最愛這蝴蝶酥,特地命奴婢差人做好送來?!?/br> 想了想,長安少不了要為自家殿下辯解兩句:“午前在鎮(zhèn)遠侯府碰巧遇上二小姐,誰知說個話的功夫,二小姐不慎踩到石頭當(dāng)即就要摔了……” 自回宮后,太子妃對殿下的態(tài)度那是有目共睹,讓小廚房做這個來哄太子妃,自然也是為了澄清之前的事。 “所以殿下只是出于好心扶了一把?”姜明曦接著他沒說完的話繼續(xù)。 事實確實如此,但不知為何,從太子妃口中說出來,這意味好像就變了?長安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仍是滿臉含笑地將腰彎的更低些。 姜明曦隨手翻了兩頁賬冊,合上后笑了,猶豫片刻捻起一塊蝴蝶酥,邊往嘴里送邊對他道:“回去告訴殿下吧,妾身沒有多想,往后這種事……” 說到一半,忽然垂眸看向滿是紅豆泥餡兒的蝴蝶酥,臉色騰地煞白。 微顫的指尖上已經(jīng)泛起無數(shù)紅點。姜明曦趕緊吐掉嘴里的蝴蝶酥,紅點已經(jīng)順著脖頸蔓延至臉頰,幾乎是眨眼瞬間,人便僵直地倒了下去。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燕堇剛好回宮,看到這一幕,身體比腦子先一步打橫抱起紅點已遍布臉頰的人,慌了神:“曦兒?曦兒!快去叫太醫(yī),快!” 燕堇扭頭沖愣在原地的長安吼了兩句,長安這才回神,連滾帶爬地跑去太醫(yī)院。 琉璃更是一時失手打翻茶水,看眼地上混著紅豆泥的蝴蝶酥,急道:“主子是不能吃紅豆的!吃了紅豆就會惡心犯吐、全身長紅點,這些禁忌不都已經(jīng)告訴小廚房了么?!?/br> 燕堇呼吸微滯,剛將人放平榻上便被揪住衣領(lǐng),姜明曦大口喘著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眼眶里很快蓄滿淚珠。 “我就知道,你是想弄死我好直接續(xù)弦!我要,我要跟你和離。” 有了前頭的噩夢加持,姜明曦自然將這一出定性為他不光是想堵住自己的嘴,還是要告訴她,想要弄死她有多簡單。 可笑她竟然一點都沒防備。 燕堇可不會將她此時的話當(dāng)真,只以為她是覺得東宮里有人害她,氣急之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再說剛成婚不過三天,離什么離? 板著臉道了句“胡鬧”,順手接過琉璃端來的清水給她漱口,清除嘴里殘留的紅豆泥。 太醫(yī)也很快被長安連拖帶拽地拉來,跑了一路,外面的雨還沒停,肩頭和鞋尖全都濕了。 聽聞太子妃吃錯了東西,全身起紅點并伴隨著惡心頭暈,兩名太醫(yī)來不及擦凈己身快步上前,隔著早已放下的帷幔探脈。 仔細看了看手腕附近涌起的紅點,又問了太子妃身邊兩名婢女,太子妃平常的飲食特征。 確認是得了風(fēng)疹。 一人緊跟著退出去開藥,另一個則以針灸療法催吐緩解癥狀。 兩名太醫(yī)都是老手,手法熟練,忙中不亂,很快就將這場突來的狀況平復(fù)下來。 趁著太醫(yī)給太子妃針灸這段時間,燕堇轉(zhuǎn)手一揮,著令將小廚房里的人全部帶去詔獄受問! 且不提故意為之的姜明舒,小廚房既已明確得知太子妃不能食用紅豆泥,他吩咐下去后為何沒人提過這件事? 東宮里的動靜不算小,不過片刻光景,宮里就都知道了。 未等詔獄傳來消息,先后兩名貴嬪自縊身亡,恰巧這兩位的母家,平時都與鎮(zhèn)遠侯不大對盤。 惠文帝接到消息時正與兵部尚書劉子遠對弈,前來稟報的小太監(jiān)跪了足有半炷香后,殿內(nèi)方才響起一聲哼笑。 惠文帝笑著落下最后一步,長吁:“子遠啊,就這一步你可是輸了?!?/br> 對面蓄須的中年男子早在太監(jiān)來報時就已自亂陣腳,指尖隱隱抖了兩下,終還是放下手中棋子,勾嘴笑:“臣……認輸,皇上的棋藝是越發(fā)精湛了?!?/br> 惠文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再說什么,事后卻有三個月未再踏足劉貴妃的寢宮半步。 東宮里,琉璃拿著太醫(yī)開的方子親去太醫(yī)院抓藥,熬好后端到榻前。 燕堇接過手,原想親自喂,吐的只剩酸水兒的姜明曦立刻就將頭偏了過去。 恰巧詔獄這時遞來消息,燕堇只得將藥碗又還給琉璃,囑咐兩句匆匆離開。 出了寢宮,長安就候在宮外,特意等離遠些小聲稟道:“是個廚娘,受了三個酷刑,實在熬不住才說出來的。原是劉家府上的家生子,皇上頒了賜婚圣旨后,就被劉家改名換姓地送進了東宮,為的……就是在太子妃的飲食上做手腳。” 燕堇拿眼瞥他:“此事可與姜家二房有關(guān)?” 長安縮著肩膀搖頭:“暫時還沒查出來?!?/br> 不過那姜二小姐說,太子妃尤愛加了紅豆泥的蝴蝶酥這事,他也是切切實實聽見了的,也就是說,那姜二小姐明顯也是存了壞心。 事情到這兒就已經(jīng)明目了。 這件事是早有圖謀,而且是早在他大婚前,就在謀劃了。 利用姜二放松他的警惕心,再借他的手去害姜明曦,不管是死是活,此事一旦傳到姜將軍耳中,必會鬧得天翻地覆。 這背后之人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太子妃與姜二不是感情很好么?”燕堇轉(zhuǎn)了轉(zhuǎn)漆黑的眼珠,反問。 長安也正因為這事兒鬧不明白,只道:“外面的人都這么說,太子妃未出閣前,除了康安伯府家那位嫡小姐,最愛護的便是二小姐這位堂妹?!?/br> 可誰知就連這位都要暗害太子妃。 “呵!要是關(guān)系真那么親近,又怎么會排在外姓人之后,”燕堇嗤笑一聲,想了想又道:“你去趟姜家,將那份蝴蝶酥賜給姜二,派人看著,一個月,不準她吃其他東西?!?/br> 不管她是受人指使,還是自有圖謀,都蠢得沒有藥醫(yī),也必須得為這件事付出代價。 燕堇隨后又補上一句:“此事莫叫太子妃知道。” 要是知道就連堂妹都要害自己,那雙水潤的眼睛怕是又要哭紅了。 長安點頭應(yīng)是,為了緩解氣氛揶揄地笑笑:“殿下是真心疼太子妃,長安看了都酸了呢?!?/br> 燕堇挑眉:“又想洗馬廄了是吧。” 精準踩中他的痛腳,長安忙用手指壓住上下嘴唇,辦事兒去。 走了之后,燕堇回頭看向?qū)媽m,想起不久前在容家人面前的保證,簡直就是明晃晃打他的臉。 劉家…… 驟雨初歇,院內(nèi)風(fēng)吹樹動,感知到殺意的東宮侍衛(wèi)紛紛冒了個頭。 姜明曦吐完,癥狀其實就已經(jīng)減輕不少,喝了藥開始昏昏欲睡,睡眼朦朧間就見燕堇去而復(fù)返,徑自朝她走過來。 眼皮跟著沉重地耷拉下去,又開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然而這次的夢卻跟上次的大不相同。 這次她看清了男人的臉,的的確確就是燕堇,一劍刺向嬪妃打扮的女人,溫?zé)岬难獮R了滿臉也毫不在乎,冷漠地就好像另外一個人。 燕堇正要擦去劍上的血,扭頭發(fā)現(xiàn)了她,轉(zhuǎn)身抬起沾滿血跡的手伸過來。 第11章 姜明曦猛吸了口氣睜開眼,余光瞥見與夢境重疊的手朝她伸過來,騰地坐起身后仰著躲開,燕堇伸出去的手就這么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又做噩夢了?”燕堇借話將手收回去,隨即命琉璃將太醫(yī)叫來為她診脈。 身上的紅點都已經(jīng)消得差不多了,除了臉上還有些印子,晚上睡一覺第二天就能好。 太醫(yī)把完脈,確認太子妃無礙后,拎著藥箱隨琉璃退下,順便囑咐她兩句飲食方面的注意事項。 話音越來越遠,殿內(nèi)也很快重歸平靜。 燕堇跟著支走琥珀,叫她去廚房端些好克化的吃食,倒了杯溫水上前。 見她心有余悸地不敢接,想了想道:“此事是孤的疏忽,叫廚房進了不該進的人。之后你也會知道,孤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你,也好叫你心里有個底?!?/br> “人,是劉家送進宮的,事后推了兩個替死鬼出來,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不過你放心,這事孤絕不會叫你受了委屈?!?/br> 父皇顧及劉家勢力動不了手,頂多也就是冷一冷劉貴妃,他就不一樣了。 姜明曦還沒完全從夢里緩過來,想起在夢里殺人不眨眼的燕堇,狠狠打了個寒顫。 試探著道:“我嫁進來不過三天,就有人敢做出這種事,往后指不定還有更過分的,我實在害怕,要不然……還是和離吧?!?/br> 燕堇猛地收緊握著杯盞的手,自顧低著頭的人又接著道:“我這人膽子其實特別小,也特別怕事兒,畢生所求圖的不過就是一個安穩(wěn),所以殿下……” 姜明曦下意識抬頭,迎面撞上他漆黑幽深的眼眸,心虛地挪開視線。 燕堇:“廚房里的人全都換了,每個進出東宮的也都會仔細盤查,往后必不會再出現(xiàn)這種狀況?!?/br> 姜明曦小聲提道:“我的意思是……” 不等她說完,燕堇突然笑了一下:“你我拜了天地,敬了祖宗,上了玉牒,豈是說和離就能離的?” 原以為她說的不過氣話,結(jié)果又再次聽到這兩個字。只因為這件事?他看不見得,怕是在那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 理是這么個理,姜明曦也知道這個身份和離,較尋常人難得多,可她剛成婚不過三天就攤上這種事,往后還能少? 姜明曦想再跟他談?wù)劊骸澳阋绾尾趴虾碗x?!?/br> 燕堇跟她打太極,將溫度適宜的水往前送送:“那你要如何才肯打消這個念頭?” 沒法兒談。姜明曦避開他遞過來的杯盞,正好這時琥珀拎著食盒回來了。 剛遭了場罪,不宜吃的過于油膩,琥珀只從大換血的小廚房里端來了三菜一碗白粥。 正好姜明曦餓了,起身繞過榻前擋路的高大身軀,披了件外衣到外殿去。 燕堇可能是已經(jīng)吃過了,小飯桌上就只有姜明曦,慢條斯理地喝著粥,看琥珀表情夸張地說著下午發(fā)生的事。 跟燕堇主動坦白的大差不差,除了自縊身亡的兩位貴嬪,和被打得不成人樣的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