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過,這些身份尊貴的千金們,并沒有什么機會和這兩位青年才俊交流,因為晚宴的東道主斯特林夫婦紛紛有意帶著二人。 斯特林先生是斯特林家族的當(dāng)家人,和俞冀安相識已久,他很欣賞這位年輕有為的企業(yè)家,所以自宴會伊始他就找到了俞冀安,并將俞冀安帶進了他們的圈子里。 對于那些姑娘們來說,這個圈子里的人物絕大多數(shù)是她們的父輩,而這些身價不菲的大人物們,開口閉口所說的內(nèi)容也大多是她們陌生的話題,故而姑娘們也只好放棄和俞冀安搭訕的機會了。 所以姑娘們只好將自己的目標(biāo),轉(zhuǎn)向那位年紀更小的藝術(shù)家——邢望。 斯特林夫人早已不止一次,在上流社會里表達過自己對于這位杰出小提琴家的喜愛之情了,其實,若非她家只有公子而沒有適婚的小姐,邢望恐怕早就收到斯特林家族聯(lián)姻方面的狂轟濫炸了,當(dāng)然,以斯特林夫人溫柔如水的性情,她倒也不會采取那般粗魯?shù)姆绞?,但是懷柔政策總是不可避免的?/br> 做不了女婿,做義子總是可以的,只是俞冀安那邊從來沒有松口過,所以斯特林夫人也只好作罷,但這并不能影響她對邢望的關(guān)照與喜愛,于是在俞冀安被斯特林先生帶走之后,斯特林夫人便將邢望帶在了身邊。 邢望手里拿著低度數(shù)的果酒,他靜佇在斯特林夫人身邊,時不時有幾個衣著華美、笑容嬌俏的千金小姐路過他的身旁,但奈何他身上的疏離感太重,加上斯特林夫人正在為他引薦別人,所以他的身邊也沒有多少人。 邢望心里思忖著事情,所以對于斯特林夫人的熱情有些無所適從。 他的確不喜歡這樣的場合,觥籌交錯之中,人們復(fù)雜的交際關(guān)系構(gòu)成了一張龐大的網(wǎng),令人步步難行,但他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難耐的情緒,待到斯特林夫人為他介紹他人的時候,他還能適當(dāng)?shù)卣孤兑稽c笑顏。 俞冀安沒問他為什么會來這個宴會,邢望他也不好回答。 畢竟誰能想到,一向清冷矜貴的藝術(shù)家,竟然會為了一顆寶石折腰赴宴呢? 邢望很早之前就看中了“深海朝陽”,只是這塊寶石的競爭力太大,他本來都快放棄了,但斯特林夫人看出了他的意愿,這位夫人被人寵出了脾性,所以她便十分任性地——將這塊寶石從一眾藏品中單獨拿了出來,想要贈予邢望。 邢望自然不肯收,斯特林夫人也不肯拿回去,后來兩人各退了一步,邢望以適合的價格購買了這塊寶石,并答應(yīng)了斯特林夫人的一個宴會邀請,這件事情才在斯特林夫人那兒翻了篇。 想到這里,邢望不免揉了揉眉心。 一個宴會而已…… 邢望心里又想到了“深海朝陽”,算來算去,這件事情都是他賺了,更何況俞冀安也在這個宴會上,所以他也沒理由抗拒了對吧? 于是當(dāng)俞冀安抽空去看邢望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他家小孩竟然難得在宴會上,露出了還算愉悅的笑容。 俞冀安見此眉毛皺得更深了,不過他這邊還有要事,所以便沒再回頭看邢望了。 而另一邊,邢望的余光悄悄跟隨著遠去的俞冀安,他發(fā)現(xiàn)俞冀安身旁又多了一個人,那個人邢望倒是認識——是文光詠,他哥當(dāng)初成立望安國際時的合伙人。 推杯換盞之下,邢望十分慶幸自己喝的是低度數(shù)的果酒,而當(dāng)宴會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他的神智依舊十分清醒。 只是當(dāng)他拜別斯特林夫人,開始等待俞冀安和他一起回家的時候,文光詠忽然趕了過來——準(zhǔn)確來說,是文光詠搭著他哥的肩膀,兩人一齊趕了過來。 文光詠趔趄著步子,搭著俞冀安的手臂,順利將俞冀安放進了車廂里之后,他才看向邢望,果不其然,邢望只是涼涼地看了他一眼。 文光詠立馬開始解釋起來:“咳,那什么,你好好照顧你哥,這次你哥沒注意,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你多關(guān)注著點。” “我哥他很少喝醉?!毙贤M了車子里,給俞冀安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然后寒聲道,“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也很有分寸,文哥您不應(yīng)該和我解釋一下嗎?” 文光詠心虛,便搪塞道:“等你哥醒了之后,你自己問他吧,我也感覺有點醉了,先回去了,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于是溜之大吉。 邢望沉默了下來,他關(guān)上了車門,對司機說了一聲:“回去吧。” 然后他便坐在了俞冀安身邊,在斑駁的光影中,低頭看他哥的面容。 俞冀安酒量不怎么樣,但酒品很好,所以如果不是聞到了俞冀安身上的酒氣,邢望甚至不相信這人已經(jīng)喝醉了。 此時俞冀安的面色沒有什么變化,甚至看不到醉酒的酡紅,他只是閉著眼睛,呼吸平穩(wěn),看起來已經(jīng)睡著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人都無法和“醉酒”兩個字聯(lián)系到一起。 但邢望是十分了解俞冀安酒量的人,所以他對著黑暗微嘆了一口氣。 車子開著,路上忽然顛簸了一下,然后睡著的俞冀安忽然被驚醒了。 “哥?” 車廂里很暗,邢望只好挨著俞冀安,傾身看他。 俞冀安迷蒙睜眼,西裝凌亂,當(dāng)下邢望便明白,俞冀安還沒有清醒過來,而下一刻,俞冀安忽然側(cè)身倒向邢望這邊,這更是證實了邢望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