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節(jié)
想當(dāng)年,他就是這么將他家夫人娶到手的! 第443章 靜等明日來 這一夜,不管是對太子還是對吳構(gòu)來說都很難熬,好在,淑妃并沒有讓他們失望。 這廂太子在緊鑼密鼓地張羅著刺殺端王,而另一邊,端王看似不知不覺,可暗地里卻秘密的拉起一張大網(wǎng)。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即便太子和端王還未正式對壘,但京城的那些勛貴權(quán)臣們哪個不是人精,他們都在這風(fēng)雨中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也就在這時,定國公忽然舊傷復(fù)發(fā),隨后,定國公府便以定國公需要靜養(yǎng)為由閉門謝客。 定國公府一動,其他幾家不想淌這趟渾水的也跟著將府門鎖了起來。 反正近來也不用上朝,還是躲在家里安生。 當(dāng)然,有不想趟渾水的人,就有想渾水摸魚的人,總之,京城這灘渾水終于隨著正宣帝病重而越發(fā)渾濁了起來。 而此刻,定國公府幾?!f傷復(fù)發(fā)’的定國公正在挽著袖子親自給自家小曾孫示范如何射箭。 “手要用力,眼神要準(zhǔn),瞄準(zhǔn)靶心,然后‘咻’地一聲松開,那箭自然就正中靶……” ‘心’字還沒有出口,定國公就看到自己射出去的那支箭完美的避開了靶子直接飛了出去,一時間,他張大的嘴巴,不知道是該裝作若無其事把話說完,還是立刻上前捂住小曾孫的眼睛當(dāng)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曾祖父,我什么都沒看見?!标憦臅鴵屜炔煊X到了定國公的想法,他慌忙抬手自己捂住自己的眼睛道。 定國公嘴角抽了抽,正欲說話,卻見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大步朝這邊走了過來。 “爹,你怎么跑出來呢?您‘舊傷復(fù)發(fā)’,大夫不是叮囑您讓您好生休養(yǎng)么?”陸晏一走過來便氣鼓鼓地瞪著自家老爹道。 “休養(yǎng)個屁,‘舊傷復(fù)發(fā)’是你們硬安在老子身上的!老子嫌屋里悶,出來透透氣不行么?”定國公不服氣地抖著花白的胡子反駁道。 “出來透透氣當(dāng)然可以,可您現(xiàn)在是出來透透氣么?您看看您,這么大年紀還拎著把弓出來,您這老胳膊老腿的,萬一拉傷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才老胳膊老腿了!老子上戰(zhàn)場的時候你手還沒長齊了!竟敢嫌棄老子,你這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拿這張弓抽死你!”定國公越說越氣憤,就在他揚起弓要向陸晏砸過去的時候,陸從書奶聲奶氣的聲音忽地響了起來。 “曾祖父,你不喜歡小兔子么?” 定國公花白的胡子抖了兩抖,他僵硬地朝陸從書轉(zhuǎn)過臉,“你,你剛剛說啥?” “您剛剛不是說要抽死小兔崽子么?可曾祖父,小書兒最喜歡小兔子,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打小兔子啊!”陸從書睜著無辜的眼睛懇求地望著定國公,說到最后,他干脆伸手攥著定國公的衣擺輕輕晃了兩下,“好不好嗎?” 剎那間,定國公一顆心軟得一塌糊涂,他連忙將手里的弓扔到陸晏懷里,隨后彎腰一把將陸從書抱了起來,“好好好,小孫孫說不打就不打!” “曾祖父,小書兒就知道您最好啦!”陸從書滿意的伸手環(huán)住了定國公的脖子,末了,還不忘將嘴湊過去香了定國公一口。 “哈哈哈哈……”定國公被懷里的小孫孫逗得開懷大笑。 而見此情形的陸晏也長松了一口氣,趁著沒人注意,更是轉(zhuǎn)過臉偷偷的抹了一把汗。 幸好小孫子在,否則只怕還真躲不過這一頓打! 老爺子也是,最近這脾氣怎么越來越暴躁了。 這廂陸晏在心里埋怨著,而那廂,被陷萬的定國公終于不舍得將陸從書放了下來——主要還是他年紀大了,實在有些抱不動這小孫孫了。 示意奶娘將陸從書帶走后,定國公這才轉(zhuǎn)過臉看著陸晏父子道,“說吧,你們父子倆這個時候一起過來是有什么事?” “爹,湛哥兒那邊已經(jīng)有確切消息了,太子準(zhǔn)備明日動手。”陸晏沉著聲音,面色凝重的望著定國公道。 “明日……” “是,明日?!?/br> 定國公目光閃了一下,他伸手將陸晏懷里的弓重新拎了起來,他看著手里的弓,眼神仔細地撫過弓上的每一條細微的紋路,不多會,他眼眶便漸漸泛起了一層濕意。 “爹……” “老伙計,二十年了,我們終于到這一日了!”定國公撫摸著手里的弓箭,眼中的淚水終于抑制不住地滾落了下來。 “祖父,這張弓……” “是那老家伙的!當(dāng)年,他倆共同對敵韃靼,他被韃靼人圍攻,我見勢不妙,連忙搶了副將的弓箭想要助他,結(jié)果他丫的一下跟韃靼人換了個位置,那箭就擦著他臉頰劃過去了,那廝回頭就將自己的弓送給了我,還讓我好好練習(xí)練習(xí)箭術(shù)!呸!老子箭術(shù)雖然沒他好,但也沒他說的那么差吧!況且,他箭術(shù)再好又有什么用,不還是……” 戰(zhàn)場再兇險,真刀真槍拼死干就完了,可朝堂…… 他當(dāng)年不是沒勸過那老家伙,赤子之心固然是好,但也要分人分場合,可那老家伙不信啊……但也或許他是信的,只是,他還是選擇了以死捍衛(wèi)自己的清白,可有用么? 帝王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 他不會看到一個忠臣老將的鮮血,他只會高興又除掉了一個隱患威脅。 想到這,定國公神色忽地冷肅了起來,他抬眸看著陸晏和陸深,道,“從今天開始,你們與湛哥兒之間便保持距離吧,也不要對他抱有過多的期望和親近,他與我們定國公府也是時候分道揚鑣了。” “爹,你怎么說這話啊!阿湛可是我們定國公府養(yǎng)大的孩子啊!”一聽定國公這話,陸晏瞬間就不樂意了。 就連陸深也忍不住微微擰了擰眉。 雖然他覺得祖父說的有幾分道理,但分道揚鑣…… 是不是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他是定國公府養(yǎng)大的孩子不錯,可他到底不姓陸!”定國公冷冷的盯著自家兒子道。 陸晏眉心擰了擰,他沉吟了片刻,可最終還是沒忍不住反駁道,“爹,人和人是不同的,阿湛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相信他!” “嗯,當(dāng)年那老家伙也跟你說過一樣的話,可他最后的下場……” “祖父,孫兒知道您的意思,定國公府以后會謹守做臣子的本份,絕不會有半點逾矩,更不會恃恩而驕!”陸深垂眸朝定國公深深的揖了一禮道。 “好!還是你懂事!”定國公贊賞的看了陸深一眼,他道,“行了,既已定了明日,那咱們就一起等著吧!”說罷,他轉(zhuǎn)身便準(zhǔn)備離開,只是,臨行前,他還不忘狠狠的睨了一眼自家那傻里傻氣的兒子。 “你怎地也站在你祖父那邊說話啊!”定國公一走,陸晏立時便擰眉發(fā)難自己的兒子道。 難不成他也想信湛哥兒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爹,您怎么還和祖父較上真呢?祖父表面上雖然固執(zhí),可其實他心里對阿湛抱有的期望比咱們更大,否則,這些年他又怎么會不遺余力的幫助咱們,您說是吧?”陸深微笑的看著自家父親道。 聽了陸深這話,陸晏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話雖是這樣說,但……” “沒有什么‘但’,難道父親對阿湛沒有信心么?” “我當(dāng)然有!” “那不就結(jié)了,所謂日久見人心,總有一日,祖父會看到阿湛與咱們那位陛下是不同的!因為他身上不僅流著鎮(zhèn)國公府的血液,更是您一手教導(dǎo)長大的呀!”陸深微笑的望著自家父親一字一句道。 最是無情帝王家。 可是,無情的又何止帝王家? 世人萬萬千千,窮兇極惡有之,良善溫柔有之,有翻臉無情的帝王,就有深明大義的帝王,他相信阿湛不會讓他們失望。 他也從來沒讓他們失望過。 “是,你說的對!總有一日,你祖父會知道,我們定國公府教養(yǎng)出來的孩子是不一樣的!阿湛永遠是阿湛,哪的他不姓陸,他也是阿湛!”陸晏望著自家兒子擲地有聲的道。 鎮(zhèn)國公之所以落得那樣的下場,是因為正宣帝本性就是一個為上位不折手段的人,可阿湛是不一樣的! 他是自己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 他比任何人都相信他! “父親,那明日……”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日你進宮當(dāng)值,夏鈺也會暗中派人守在湛哥兒身邊,至于其他……就看太子和端王狗咬狗吧!”陸晏勾著唇角冷笑道。 “羽林衛(wèi)大將軍應(yīng)安昨日也稱病了,如今宮里值守的是副將軍常玉山,明日京城怕是要見血了……” 聽了陸深這話,陸晏也忍不住擰了擰眉,他道,“武安侯府那邊你可有遞消息過去?” “已經(jīng)跟大舅舅通過氣了,大舅舅已命人鎖了府門不讓任何人出入?!标懮畲鸬馈?/br> 陸晏點了點頭,“如此就好,不管怎樣,咱們都靜待其變吧!太子和端王若無異動,咱們也不好出手?!?/br> “是,兒子明白?!?/br> “湛哥兒媳婦那你也知會一聲,別明個兒外面動靜太大把她嚇著了?!标戧滔肓讼耄謬诟狸懮畹?。 陸深唇角動了動,他剛想說,依謝嫵那樣的性子,只怕這樣的場面輕易嚇不住他,可話到了唇角,他說的卻是,“湛哥兒只怕早就將此事與阿嫵說了。” “是么?湛哥兒連這事都與他媳婦說?” 第444章 淑妃選錯了 自正宣帝病重后,紫宸殿便被羽林衛(wèi)和錦衣衛(wèi)嚴密看守了起來,除了太醫(yī)外,便只有少數(shù)幾人能得見圣顏。 而端王便是其中之一。 就在他親自服侍正宣帝用晚藥后,一個小太監(jiān)便躬著身子走了進來。 “陛下,淑妃娘娘求見?!?/br> 聽到這個名字,端王眉角微不可覺的挑了一下。 正宣帝自己也微微擰了下眉,他略微遲疑了一會,可最終還是朝那小太監(jiān)道,“讓她進來吧!” 他對淑妃到底還是有些感情在的,最主要的是,淑妃沒有兒子,所以,她跟那些奪權(quán)爭儲都扯不上關(guān)系。 她今日來應(yīng)該只是單純的想來看看他。 “是?!毙√O(jiān)恭謹?shù)膽?yīng)了一聲,隨后便彎著腰退了出去。 “父皇,淑母妃此來想必是有話要對您說,不如兒臣先回避一下吧。”端王也就勢起身恭敬的朝正宣帝行了個禮道。 可不想,他這話才剛一落音,那邊正宣帝便立時接話道,“不用,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回避的?!?/br> 近來他心口總是悶痛得厲害,但只要端王在,他心口的悶痛總能莫名舒緩許多。 “是,那兒臣就在旁邊守著父皇?!倍送跷⑿Φ耐鄣?。 “好?!闭酆敛华q豫就應(yīng)了下來。 端王抿唇笑了笑,他朝旁邊邁了兩步,剛在正宣帝身后站定,那廂,淑妃便領(lǐng)著兩個宮女走了進來。 “臣妾參見陛下?!币贿M來,淑妃便端正的朝正宣帝福了福身道。 正宣帝略略朝她抬了抬手,道,“起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