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好一個孝順的太子??！

    “咳咳……咳咳咳……”正宣帝掩著嘴再度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嗽聲打斷了暗衛(wèi)的話，兩人垂著頭沒有哼聲，屋里一片靜謐，直到正宣帝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那端王呢？”

    “在陛下昏迷前，端王殿下曾攔下王太醫(yī)詢問了您的病情，您昏迷后，他也曾進(jìn)宮探望，被劉劉公阻攔后他便隨去賢妃娘娘宮里請安，而后，端王殿下便在王府再無外出?！卑敌l(wèi)又答道。

    正宣帝眸心動了動。

    打探他的病情？端王他想要做什么！

    “朕知道了，你們退下吧！”正宣帝淡淡的揮了揮手道。

    他這話一出，跪在面前的兩個暗衛(wèi)瞬間便隱去了蹤跡。

    怨憤過后，正宣帝看著燈座上那燃了一大半的蠟燭，心里忽地涌出一股說不出的無力感。

    皇權(quán)更替本就不可避免，可他沒想到的是，這一天會來得這樣早！他還不想將這把龍椅讓出去，他還沒有活夠，他舍不下這錦繡山河，也割舍不掉手中這滔天的權(quán)勢。

    從紫宸殿出來，陸湛直接去了自己的寢殿，這是正宣帝特意撥給他的。

    一進(jìn)屋，陸湛還沒來得及坐下，一道身影便忽地從屏風(fēng)后面閃了出來。

    陸湛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他抬手掩著嘴打了個哈欠，隨即便抬腳坐到桌上悠哉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見自己被無視，來人也不生氣，他一邊笑著走到陸湛對面坐下，一邊笑著打趣他道，“不知道的還以為陸二公子是從哪家青樓楚館了來的。”

    “你今晚當(dāng)值？”陸湛一邊飲茶一邊抬眸淡笑著看了一眼來人道。

    夏鈺勾唇一笑，他也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但飲了茶后，他才含笑望著陸湛不緊不慢的道，“也是巧了，剛好看到陸二公子從紫宸殿出來，這才想著給您一個驚喜?！?/br>
    “你不怕被人瞧見？”陸湛挑眉道。

    “怕??！怎么不怕，但更怕的不應(yīng)該是陸二公子您么？”夏鈺笑道。

    他身為錦衣衛(wèi)指揮使，若連想見一個人都辦不到，那還真是白在錦衣衛(wèi)混了這么多年了。

    “早幾日陛下便將暗衛(wèi)全都放在了紫宸殿周圍，還有一些則被放出了宮去，想來，那些暗衛(wèi)應(yīng)該是潛伏在那些王府和中樞大臣的府上?！毕拟暫攘丝诓韬笥值?。

    聽了夏鈺這話，陸湛淺然笑，隨后他抬手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看著陸湛一臉閑適的樣子，夏鈺眸心動了動，他傾身朝陸湛靠了靠，道，“依我看，咱們陛下最應(yīng)該防的人就是您！太子和端王算什么，他們加起來都不及您一根手指頭，陸二公子，我說得對吧！”

    “那夏指揮使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咱們陛下？”陸湛彎著唇角含笑望著夏鈺道。

    “那還是不必了，疏不間親，我在咱們陛下心里也不過泛泛?！毕拟晹[了擺手道。

    否則，今日紫宸殿便該全全由錦衣衛(wèi)接管，而不是讓羽林衛(wèi)插進(jìn)來，要知道，羽林衛(wèi)大將軍是賢妃的嫡親兄長。

    聽了夏鈺這話，陸湛輕笑一聲，他道，“端王那邊可有動作？”

    夏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端王已經(jīng)跟王太醫(yī)拉上線了，看情形，王太醫(yī)應(yīng)該是接受了端王的‘建議’。”

    “就這些？”

    “就這些？”夏鈺眉毛一擰，他皺眉望向陸湛，道，“陸二公子，除此之外您還想知道什么？”

    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端王是不會向陛下下手的，相反，他反而比太子更希望陛下能好好的，至少，此刻是這樣！”陸湛平靜地看著夏鈺，說到這，他忽地輕笑著挑了挑眉，他道，“而且，你告訴我的這些，想必此刻也有人告訴了我那外祖父，所以，你想，端王會不會那么蠢？”

    這話一出，夏鈺一下沉吟了下來，他低眸思索了好一會，隨后才抬眸重新望向陸湛道，“那陸二公子您的意思是……”

    “障眼法！”陸湛直接了當(dāng)?shù)耐鲁鋈齻€字道。

    夏鈺眸子猛地一沉。

    是?。?/br>
    能這么輕易便讓人查到的東西怎么會是真的！

    端王一定還另有動作！

    “我明白了，我這便讓人盯著賢妃宮里的人。”夏鈺沉著臉道。

    他自負(fù)聰明，可這次若無陸湛提點(diǎn)，他就真的被端王帶到陰溝里去了！

    陸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切記不要讓人發(fā)現(xiàn)，如我預(yù)料的不錯，賢妃宮里應(yīng)該很快就要出事了?！?/br>
    第431章 兇手是你嗎

    就在陸湛對夏鈺說這話的第二天，賢妃宮里果然出事了。

    皇太孫中毒了。

    那毒雖不致命，但人卻啞了。

    在這重重禁宮之中，賢妃的眼皮子底下，被當(dāng)成儲君培養(yǎng)的皇太孫被人毒啞了。

    聽到太醫(yī)診斷的結(jié)果時，賢妃整個人都懵了，她只覺得身邊似有一個漩渦，周邊所有的聲音都被吞噬了進(jìn)去，她的喉嚨也似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箍著，隨后，在滿殿宮女擔(dān)憂的目光下，她兩眼一翻一下暈厥了過去。

    “娘娘……”

    頃刻間，關(guān)雎宮里亂成了一團(tuán)。

    等消息傳到紫宸殿時，正宣帝正在紫宸殿審問端王和王太醫(yī)。

    今日藥是由王太醫(yī)親自熬的，只是沒想到，他藥才剛剛熬好，錦衣衛(wèi)指揮使夏鈺便領(lǐng)著人沖了進(jìn)來，隨后，他便連人帶藥被帶到了紫宸殿。

    而紫宸殿里，端王早就在那等著了。

    隨后，太醫(yī)院泰半的太醫(yī)都被宣進(jìn)了紫宸殿，他們分別被叫進(jìn)內(nèi)室辨別被夏鈺帶回來的那藥是什么成分。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對天發(fā)誓，兒臣沒有半點(diǎn)要謀害您的意思！兒臣只愿父皇千秋萬歲，這樣才能長長久久地庇護(hù)兒臣?！倍送踔柑彀l(fā)誓道。

    “是嗎？”正宣帝冷笑一聲，就在他要繼續(xù)審問端王時，只見一個小宮女神色驚慌地闖了進(jìn)來。

    “陛，陛下……”

    “放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搶在正宣帝發(fā)怒前，劉公公連忙朝那小宮女呵斥道，呵斥完，他眉頭一皺，隨即道，“我瞧著你怎么這么眼熟，你是賢妃娘娘宮里的人吧！”

    “是，是，奴婢是賢妃娘娘宮里的，陛下，皇太孫，皇太孫他中毒了！”小宮女一口氣說完便垂眸驚慌地匍匐到地上。

    “什，什么！你，你再說一遍！”正宣帝驚得一下從龍椅上彈了起來。

    “陛，陛下……皇太孫殿下他，他中毒了！”那小宮女顫抖的聲音再次將剛剛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胡扯！皇太孫殿下好好的呆在宮里怎么會中毒！”正宣帝說著便抬手將一個硯臺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帝王一怒，伏尸百萬。

    頃刻間，紫宸殿所有的人全都跪伏到了地上。

    “陛下息怒啊！”

    “你，你好好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太孫殿下近來不是一直住在關(guān)雎宮么？”見情勢不對，劉公公連忙站出來詢問道。

    陛下如今的身體可再經(jīng)不起一點(diǎn)折騰了。

    “是，是……”小宮女伏在地上，除了說唯唯諾諾應(yīng)‘是’之外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賢妃娘娘呢？”眼見這小宮女已然被嚇破了膽，劉公公焦急地忙又問道。

    “娘娘，娘娘她，她得知太孫殿下中毒已死，已經(jīng)暈厥過去了……”小宮女匍匐在地上半是驚恐半是絕望的道。

    這話一出，饒是沉穩(wěn)如劉公公此刻也忍不住面露驚恐。

    能令賢妃娘娘暈厥過去，這說明……

    這說明皇太孫殿下的情況不妙?。?/br>
    “太醫(yī)呢？太醫(yī)怎么說？”正宣帝扶著龍案焦急地又問道。

    “太醫(yī)，太醫(yī)說皇太孫陛下他，他……”

    “他究竟怎么了！”正宣帝拼命地拍著桌案，他額上青筋突起，一雙渾濁的眼睛深深凹陷，整個人仿若從煉獄里跑出的惡鬼。

    那小宮女只瞥了一眼便立時嚇得癱軟到地上，她眼睛一閉，隨后便絕望地喊道，“皇太孫殿下他再也不能講話了！”

    剎那間，紫宸殿寂靜一片。

    正宣帝顫抖著身子，整個人急劇顫抖著。

    她剛剛說什么？

    她說，皇太孫再也不能講話了！

    什么叫做再也不能講話呢？

    “陛下，陛下，您，您……您要保重龍體??！”看著正宣帝搖搖欲墜的身體，劉公公整個人慌得不行，可，他絞盡腦汁，此刻卻也只能說出這么一句。

    “混帳！混……”才說了幾個字，正宣帝忽的眼睛突起，一口鮮血便猛地噴了出來，隨后，他整個人直挺挺的便往后倒了下去。

    “陛下！”

    “陛下！”

    頃刻間，紫宸殿亂成一片。

    一屋子的太醫(yī)一瞬間全都朝著宣帝涌了過去。

    眾人七手八腳的，最終還是王太醫(yī)厲聲喝住了眾人，“藥呢？我剛剛煎的藥呢？”

    “在這，在這！”一個侍藥的小太監(jiān)高聲叫了起來。

    很快，那碗已經(jīng)放涼的藥汁被送到了王太醫(yī)面前。

    眼見王太醫(yī)就要往正宣帝嘴里灌藥，劉公公連忙尖細(xì)著聲音喚了一聲，“王太醫(yī)？”

    “劉公公，眾目睽睽之下，您覺得下官有多少個膽子敢冒著誅九族的危險給陛下喂毒藥？”王太醫(yī)面色沉凝地盯著劉公公道。

    這話一出，劉公公瞬間便啞然了。

    王太醫(yī)說得確實(shí)在理，可現(xiàn)在……

    皇太孫陛下中毒生死未明，若現(xiàn)在陛下也……

    “劉公公，剛剛下官都驗(yàn)過了，王太醫(yī)熬的這碗藥并未有問題，只是里面加了一株極為稀少的藥材，若下官沒有辨錯，那株藥應(yīng)該出自南疆那邊……雖然藥效未知，但下官以性命擔(dān)保，此藥無毒！”眼見事情僵持在這里，李太醫(yī)終于忍不住站了出來，

    皇太孫已經(jīng)出事，若陛下這個時候再出來，大魏就要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