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陸……陸湛……” 這下,謝嫵不僅耳朵發(fā)燙,一臉俏臉被更是被火燎過一般。 “嗯,我在?!标懻康统林ひ粜α诵?,而后,他再度將臉埋到了謝嫵的脖頸前。 “陸湛,你,你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謝嫵雙手抵著陸湛的胸膛,努力的將自己與他拉開距離。 謝嫵此時當(dāng)真是悔極了,她早便知道陸湛是個最會順桿子往上爬的人,他就不是一個會老老實實給她烘頭發(fā)的人! 她怎么就讓他有機可趁了呢? 看著謝嫵臉上沁出來的那層緋紅,陸湛笑了笑,環(huán)著謝嫵的手更用力了,“你要是答應(yīng)以后不躲著我的話……” “我答應(yīng)?!敝x嫵想也不想便答道。 她就是想躲那也得碰得開??! 他連摸黑闖進侯府的事都敢做,她怎么躲得掉他! 聽到謝嫵這么干脆的回答,陸湛低啞的嗓子笑了又笑,最終還是松開了環(huán)著謝嫵的手。 媳婦是要追,但還是得一步一步來,畢竟,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當(dāng)然,前提是媳婦不躲著他。 身上的禁錮忽然消息,謝嫵逃似的從陸湛身上站了起來。 看著謝嫵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陸湛抬手掩著嘴角輕笑了一下,而后他才清了清嗓子道,“阿嫵,楊鶴豐這人喪心病狂,這次,他栽了這么大一個跟頭,依他的性子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想在你身邊再放兩個人。” “陸湛,你不要太過份了!”謝嫵俏臉猛地一沉。 他往她身邊塞了一個碎玉還不夠,現(xiàn)在,竟還想再往她身邊塞兩個人! “阿嫵,楊鶴豐這次栽得太狠了,他惟一的兒子是保不住了,他自己大概率也會折進去!但他身邊有幾個很得力的人,我怕他狗急跳墻對你做什么!”陸湛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鄭重的對謝嫵道。 畢竟,這一切起因全是因為阿嫵。 楊驍垂涎阿嫵不成,卻落到如此境地,楊鶴豐救不了自己的兒子,自己又落到如此境地,狗急跳墻之下怎么可能會放過始作俑者的阿嫵! 他一定然想要阿嫵給他的兒子陪葬! 越是自身難保,越是想拼力一搏! 而他,賭不起! 看著陸湛凝重的表情,謝嫵也猜到了什么,最終,她在陸湛沉甸甸的目光中輕輕點了一下頭。 第166章 帝王的盛怒 是夜。 更鼓已敲了三下,可紫宸殿里卻依舊燈火通明。 齊王也算是見過一些大風(fēng)大浪的,除了很多年前,皇長兄不顧一切闖進殿中指著父皇的鼻尖,罵他為君不仁,為夫不公,為婿不孝,為父不慈,為了權(quán)勢,冤殺忠臣,不堪為君外,他便再沒看到過父皇露出如此陰毒狠戾的表情。 所以,即便已到了子時,可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相反,他反而還有點興奮。 因為,父皇這陰戾的表情并不是沖著他來的。 天知道,他進宮前心里有多忐忑,總覺得這次李府尹這次完蛋了,連帶著他也在楊鶴豐那里記上了號,可萬萬沒想到啊!這世上竟然還有個詞叫峰回路轉(zhuǎn),你以為山窮水復(fù)疑無路,沒想到確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誰能想到,最關(guān)鍵的時候,錦衣衛(wèi)指揮使汪濤會站出來? 起先,他還以為他會幫楊鶴豐說話,可沒想到,他卻直指楊鶴豐公報私仇,蓄意誣陷朝中重臣,而且,他還把替楊鶴豐偽造文書的人給帶了過來,就連李家公子房里搜出來的那方端硯也是楊鶴豐蓄意讓人放進去的,而且,一品齋的掌柜已經(jīng)承認,李家公子是在一品齋買了一個硯臺,只是卻并非名貴的端硯。 一想到剛剛楊鶴豐那又震驚又惱怒的表情,齊王只覺得心里一陣暗爽! “陛下,你要為微臣做主?。 毖垡娗閯菽孓D(zhuǎn),李府尹終于按捺不住自己委屈但又激動的心情,也顧不得正宣帝此刻難堪又陰沉的臉色,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搶先跪倒在御前,大聲替自己喊起冤來。 此刻,正宣帝兩道眉毛已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動怒了。 即便先前汪濤已此事先與他稟告了一番,可再次聽到,他仍舊覺得氣怒難擋! 怎么敢! 楊鶴豐他怎么敢! “陛下,微臣冤枉!”此刻,楊鶴豐自己也從憤怒和震驚中醒過了神來,看著正宣帝張陰沉的幾欲滴出水來的臉,楊鶴豐只覺得后脊冰涼一片。 為什么! 為什么汪濤會出賣他! 就在前幾天,他還欲與他結(jié)成兒女親家!這才幾日功夫,他怎么會突然反咬他一口?難道,他投奔了齊王那個蠢貨? 這一瞬間,楊鶴豐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念頭。 “汪大人,李府尹究竟給了您什么好處?您竟然要幫著他如此污蔑屬下,難道說您也跟李府尹一樣被韃靼給收買了嗎?” 不得不說,楊鶴豐還是有些急智在身上的。 即便形勢已于他如此不利,他也能在瞬息之間找到于他最有利的說詞。 可汪濤聽了他這話,臉上不見一絲慌張,甚至,他連要辯駁的意思也沒有,看向楊鶴豐的眼睛甚至還帶了一絲同情。 楊鶴豐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 果然,在聽完他這話后,龍座上的一直沒有哼聲的正宣帝陡然冷笑了出聲,他咪著眼睛看著楊鶴豐道,不急不緩的朝他吐出一句,“楊鶴豐,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明明正宣帝的聲音沒有一絲怒氣,可聽在楊鶴豐的耳中卻如同喪鐘。 “李愛卿,今日你辛苦了,時辰也不早了,明日,明日朕會給你一個交待的!”正宣帝卻仿若沒看到楊鶴豐似的,他直接越過他,看向了一旁的李府尹。 聽了正宣帝這話,楊鶴豐只覺得胸腔寒風(fēng)凜冽,心里僅存的那點希望也在這寒風(fēng)中搖搖欲墜。 “微臣,微臣叩謝陛下!”李府尹一臉感激的看向正宣帝,說罷,還不忘鄭重的朝正宣帝磕了一個頭。 一旁的齊王見李府尹這么快就被他父皇三言兩語給打發(fā)了,當(dāng)下心里便急得不行,可他身份別扭,實在不好說什么,只得在旁邊拼命的給李府尹使眼色。 可李府尹卻像個木頭樁子似的,給正宣帝行完禮便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 “齊王,你送李府尹回去吧!”見李府尹站了起來,正宣帝又朝齊王看了過去。 齊王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反應(yīng)了過來,他忙面朝正宣帝,躬身朝他福了福,而后道,“是,兒臣遵旨?!?/br> 正宣帝面帶倦色的朝他點了點頭。 齊王笑了笑,臨行前,他看著仍舊跪在地上一臉頹然的楊鶴豐,想了想,心里還是不甘心,最終,他還沒忍住,抬眸小心翼翼的朝正宣帝看了過去,試探的問他道,“父皇,那,楊大人他……” 話才說到一半,正宣帝一記陰冷的眼神便朝他丟了過來。 齊王打了個寒顫,當(dāng)下忙轉(zhuǎn)口道,“是,兒臣這便送李府尹回去?!闭f罷,他鄭重的朝正宣帝行了個禮,而后便快步走到李府尹面前攙住了他的胳膊。 李府尹臉上寫滿了尷尬,他想要將手抽出來,可那廂,齊王已拉著他快步朝殿外走了過去。 李府尹忍不住幽幽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他只是被冤枉了,沒被打,也沒有被嚴刑逼供,齊王真的沒必要把他當(dāng)成傷殘對待! 齊王和李府尹一走,紫宸殿便只剩下正宣帝、劉公公,以及汪濤和楊鶴豐四人。 正宣帝看了看底下眼觀鼻,鼻觀心的汪濤,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半晌沒有言語的楊鶴豐,他閉了閉眼睛,終于抬眸朝汪濤看了過去,“你先出去吧,朕有話要單獨問他!” “是,陛下?!蓖魸龥]有半分遲疑,他應(yīng)了一聲,而后便躬身快步退了出去。 汪濤一走,殿內(nèi)的氣氛一下便冷沉了起來。 正宣帝咪著眼睛,陰冷的目光如跗骨之蛆緊緊的黏在楊鶴豐身上,可他卻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陛下,微臣知錯了,微臣只是一時糊涂,陛下……求陛下罪??!”楊鶴豐終于受不了紫宸殿這寂靜的空氣,他抬起頭,淚眼朦朧看著正宣帝,說罷,還不忘鄭重的再度朝正宣帝磕了個響頭。 在他看來,正宣帝將汪濤遣了出去,單獨將他留在殿里,一定是想給他一個機會! 他不敢說他是正宣帝的肱骨之臣,可正宣帝對他的信任卻是少有人能極得上的,雖然誣陷朝中重臣是大罪,可只要正宣帝肯放他一馬,即便是齊王和李府尹再有異議也沒用。 想到這里,楊鶴豐心里不由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聽了楊鶴豐的話,遲遲沒有開口的正宣帝終于冷笑著出聲了,他咪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楊鶴豐道,“你知錯了?呵,那你倒說說看,你錯在哪了?” “微臣不該誣陷李府尹……陛下,可微臣真的只是一時糊涂,李府尹太過咄咄逼人,他為了坐實小兒的罪名,竟然串通了齊王!微臣實在是氣不過,所以……陛下,求您看在微臣這些年兢兢業(yè)業(yè)為您做事折份上,饒微臣這一次吧!”楊鶴豐拜伏在地上,滿是乞求的對正宣帝道。 待他說完后,紫宸殿一片寂靜。 御案后邊,正宣帝的聲音遲遲沒有想起。 楊鶴豐冷汗直冒,但到底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恐和好奇,他緩緩將頭抬了起來。 只一眼,他心里剛剛?cè)计鸬哪悄ㄏR硭查g便滅了下去。 因為,正宣帝的眼里沒有一絲動容,相反,他的眼里除了陰鷙,便只剩下了諷刺。 他根本沒相信他的話! 可是,怎么會了? 即便他說的不全是事實,可依照陛下的性子也不應(yīng)該會如此看他才是?他不是已經(jīng)認錯了嗎?難道是…… 汪濤? 楊鶴豐腦中忽地閃出一張臉來! 對!一定是他!否則,剛剛他指認他的時候,他才會那般鎮(zhèn)定,他一定早見過陛下了,而且,除非了這些,他一定還在陛下面前說了別的,否則,陛下不會如此對他! “陛,陛下,是指揮使他跟您說了什么嗎?”楊鶴豐鼓足勇氣抬頭看著正宣帝道。 他一定得知道汪濤到底跟正宣帝說了什么,這樣,他才能想出對策! “那你覺得,他會跟朕說什么了?”正宣帝看著楊鶴豐冷笑著勾了勾唇角,似是而非的道。 “微臣,微臣愚鈍……”楊鶴豐心虛的垂下了眼睛。 “愚鈍!你怎么會愚鈍了!你若愚鈍,那朕豈不是個傻子!” 這話一出,楊鶴豐滿臉駭然,他不敢置信的朝正宣帝看了過去,驚恐的喚了他一聲,“陛下……您,您何出此言?” “朕何出此言?難道不是嗎?朕若不是個傻子,你怎么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跟太子勾搭在一起!你究竟是朕的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了?還是太子的錦衣衛(wèi)副指揮使?朕還沒死了!”正宣帝都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怒氣,他一拍龍案,氣惱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他可以容忍楊鶴豐包庇兒子毀尸滅跡,甚至,他也能容忍他誣陷朝廷重臣!可是,他絕對不能容忍他背著他跟太子攪合到一塊! 他這是謀逆! 徹頭徹尾的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