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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第326節(jié)

    可打探的結(jié)果讓常遠(yuǎn)有些吃驚,連忙找到“尾隨癡漢”常百業(yè),稟告道:“少爺,打探清楚了,這位小娘子乃是外地之人,并非太谷縣之人。但她此番來,供奉了不少香禮,非是尋常百姓人家。”

    常百業(yè)有些著急,這要是外地人路過太谷,那說不得分開之后再也找尋不見,那自己后半生的幸??删蜎]了……

    那女子到了魚池邊,魚池為六角形,池中有魚兒嬉戲,微波漣漪,別有風(fēng)趣。而在魚池已北,便是白塔了。

    白塔,怕是她最后的風(fēng)景吧?

    不知不覺,常百業(yè)竟跟到了白塔。

    白塔底面為八角,設(shè)計為七層樓閣,高十三丈,每一層都有出檐和平座。

    一層,接一層,再上一層……

    常百業(yè)終上了頂層,站在這里鳥瞰,可以將整個太谷縣盡收眼里,還有十余里的風(fēng)光。

    不能再等。

    常百業(yè)不甘心錯過,咬了咬牙,走向看風(fēng)景的女子,恭恭敬敬地施禮道:“這位姑娘,在下太谷常家常百業(yè),不知可否有幸為姑娘導(dǎo)覽太谷風(fēng)光?”

    女子羞澀地退后一步,打量了下常百業(yè),一旁侍女如防備豺狼般,半個身子護(hù)在了女子身前。

    “那就煩請常公子了?!?/br>
    女子低聲說道。

    侍女聽聞頓時著急,道:“小姐,老爺吩咐過……”

    女子示意侍女不要講話,站在欄桿旁,看著太谷縣城,道:“聽聞太谷縣是香山居士白居易的祖籍之地,不知這里,居易還是居難?”

    常百業(yè)聽著輕靈動聽的聲音,心神蕩漾,又聽對方竟知曉白居易祖籍,不由打起精神,從容道:“大唐詩魔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香山居士祖籍確實是太谷,不過在他那一代,已遷至河南新鄭。即便是沾光,也只能是祖上的光,冠在太谷,多少有些不太妥當(dāng)。”

    “至于太谷居易還是居難,這倒難以回答。山西之大,礦產(chǎn)之豐,獨不豐太谷,這里百姓多居之不易。然困于土地,所取有限。若從商取利,用心經(jīng)營,居之也不甚難。”

    女子聽聞之后,眉眼含笑,低聲道:“可從商游走不定,少不了披星戴月,分離之苦,天倫團(tuán)聚豈不是少之甚少。居之不難,又有何歡?”

    常百業(yè)有些驚訝,女子的問題直指本心。

    大明嫌棄商人,鄙視商人,一個原因就是商人重利輕別離,沒有辦法在父母身邊盡孝道,也沒有辦法照顧好兄弟姐妹。

    居之不難,又有何歡?!

    取得萬千利,卻失去了父母與家人,那又有什么快樂可言?

    常百業(yè)看著遠(yuǎn)處的風(fēng)光,突然笑出聲來,回道:“登高不易,可人總喜歡站在高處,喜歡俯視這一片山山水水。姑娘不也如此嗎?”

    ps:

    古代秤是十六兩秤,又名十六金星稱,其中包含北斗七星、南斗六星,加福、祿、壽三星。

    有個成語名為半斤八兩,意味著彼此相當(dāng),就是以十六兩秤為準(zhǔn),八兩即是半斤。

    第三百八十六章 沒有邂逅,只有安排

    高處的風(fēng)景好。

    常百業(yè)向往登高,無論是這白塔,還是人生,都希望有一個高度,而不是始終停留在一個帶著“谷”的地方。

    女子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嫣然一笑便帶著侍女下塔而去。

    常百業(yè)慌亂地追了下來,喊道:“尚未問姑娘姓名……”

    女子停下腳步,從秀發(fā)之上摘下銀釵,彎腰輕輕擱在地上,對不遠(yuǎn)處的常百業(yè)說道:“這就夠了。”

    說完,便匆匆離去。

    常百業(yè)走過來,撿起銀釵,看著銀釵之中鑲嵌的東珠不由一愣,轉(zhuǎn)而陷入沉思。

    常遠(yuǎn)著急地喊道:“少爺,再不追就來不及了?!?/br>
    常百業(yè)搖了搖頭,將銀釵收入袖中,抬頭看向天空,嘆息道:“哪里有什么邂逅,一切只是安排?!?/br>
    山下,一輛馬車緩緩而行。

    侯西域喝得微醉,總感覺有些悶,便拉開了簾,看著沿途的樹木,道:“怎么樣,你可中意?”

    侯淺淺手中的錦帕頓時皺了,連忙道:“女兒家的婚事,還不是憑父親大人做主?!?/br>
    侯西域頓時酒醒。

    尋常家,男人一言九鼎??煽傆幸恍├狻?/br>
    侯西域便是一個懼內(nèi)之人,想當(dāng)初侯家雖將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可畢竟很多事見不得光,今天走個私,明天去牢里撈幾個伙計,后天還得去府衙送個箱子。

    這一來二去,總會遇到一些人,比如汾州同知的千金龐秀秀。

    也不知道月老是不是眼瞎了,亂牽紅繩,稀里糊涂,侯西域就與龐姓千金成了婚,有老丈人照顧,侯家這才真正成為大族,生意也越做越大。

    可也正因此,侯西域不敢得罪自己的妻子,就連納妾都不敢。龐氏只育有一兒一女,兒子不太聰明,別說做學(xué)問,就連生意都做不好,加上自己常年在外,妻子又過于溺愛,導(dǎo)致兒子一事無成。

    倒是女兒侯淺淺,今年二十,頗有經(jīng)商的天賦。

    可畢竟是女兒家,拋頭露面不方便,很多時候她也只能cao持下家中賬務(wù)與汾州生意,對侯家在外的生意,她也無法插手。

    龐氏清楚侯西域之后,侯家很可能會沒落,為了爭取時間,也為了侯家未來,便將希望放在了侯淺淺身上。一些小的家族,小的官吏,誰敢上門提親,都會龐氏“請”出去,而侯西域一句話都不敢說。

    眼看著女兒耽誤了幾年了,已經(jīng)不能再耽誤下去了,侯西域才與龐氏商議,結(jié)親常家,保住侯家。

    只要未來三十年常家不倒,有侯淺淺這層關(guān)系在,侯家就垮不了。

    若三十年侯家還沒一個后起之秀,那也只能說侯家氣數(shù)已盡。

    侯西域看著忸怩不安的侯淺淺,板著臉道:“既然女兒不喜歡,那就罷了。常百業(yè)這小子野心不小,但必然也會遭遇不少挫折。不若我們?nèi)デ铱纯础?/br>
    “父親……”

    侯淺淺跺了跺腳,將身子轉(zhuǎn)到一旁,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清風(fēng)吹來,浮動著秀發(fā)。

    侯西域哈哈大笑,道:“東珠釵可是貴重之物,你給了他,他一定會知曉一些事的。走吧,我們回汾州,看看這小子有沒有悟性?!?/br>
    侯淺淺嘴角微微動了動,旋即又恢復(fù)如常。

    這不是一次意外的遇見,是一次大膽的試探。

    很多人認(rèn)為古代女子結(jié)婚之前都沒有見過男方,那純碎是胡扯八道。

    無論唐宋還是大明,都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似乎一切都是包辦性質(zhì)的,到了洞房才第一次見到對方。

    這種看法是荒謬與令人嗤笑不已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指的是婚姻締結(jié),需要以媒人為中介,由父母出面cao持。新人對于自己的婚姻有著一定的自主權(quán),絕不是全部都是父母說了算就一定算了。

    所謂相親,就是“兩親相見”,在宋代那是一個大膽,選擇小花園,或小船上見個面,如果男方相中了女方,則給女方插上金釵,所謂的“插釵”,如果相不中,則送上彩緞兩匹,所謂的“壓驚”。

    明代男女也玩得歡,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到元宵節(jié),就開始“光明正大”地去見自己的“如意郎君”或“千金小姐”了。

    明代歷史記載,永樂時期元宵燈火一辦就是十天,這十天內(nèi),年輕男女是可以公開見面游玩的。而到了宣德年間,元宵燈火都延長到了二十天,過了正月還沒結(jié)束……

    你能說古代婚姻之前沒見過?

    男人怕娶來個不稱心的,女人也怕嫁給一個不如意的,總會有機(jī)會去安排見一次,而最常用的方法,那就是廟會或寺院。

    挑一天時間,安排好一起出去,遠(yuǎn)遠(yuǎn)地看看,那也是看過了。畢竟走過你走過的路,吹過你吹過的風(fēng)了,就這么著吧……

    常百業(yè)回到家中,看著一臉狐貍笑的常千里,只搖了搖手中的銀釵,便說道:“既然叔叔安排好了一切,不知道彩禮可準(zhǔn)備妥當(dāng)?”

    常千里吃癟,擺了擺手,道:“你小子倒是聰明,你可知曉她是誰,就問彩禮?!?/br>
    常百業(yè)看著朱釵,嘆息道:“商隊自北地取來的東珠,大部分都放在了京師發(fā)賣,在山西出手的不過十顆,而這十顆絕不會輕而易舉地被送出去,除非他們家中還有一些東珠,由此推斷,也只有一起北行的晉商大族?!?/br>
    常千里點了點頭,問道:“可北行晉商除我常家外,還有七家?!?/br>
    常百業(yè)淡然地?fù)u了搖頭,道:“北行的確實只有七家,但能在今日拿出這種朱釵的,只有一家,汾州侯家。其他家族,要么偏北地,來往不便,要么沒有適婚女子。”

    常千里皺眉道:“遼州的渠家可算不得遠(yuǎn),也有一女正是芳華?!?/br>
    “叔叔,渠家家主正在京師,你認(rèn)為可能嗎?”

    常百業(yè)郁悶地看著常千里,自己又不是傻子,如此大事,沒有父母坐鎮(zhèn),女兒家誰敢跑這么遠(yuǎn)?

    常千里拍著桌子,滿意地說道:“不錯,很不錯。你是一個有覺悟的人,你若中意那侯淺淺,叔叔我沒問題,只是有件事,我必須給你說清楚。”

    常百業(yè)思索了下,詢問道:“可是侯家后繼無人的事?”

    常千里重重點了點頭,嚴(yán)肅起來,道:“按理說,侯家沒有能力非凡之人,常侯結(jié)親,我常家便可在頃刻之間成為晉商魁首??蓡栴}是,你能不能狠下心吞并侯家?”

    常百業(yè)吞咽了下口水。

    這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常家與侯家都是晉商中的大商,若兩家合一,常家在晉商中便再無敵手,甚至可以憑借著雄厚的資本,快速擴(kuò)張到河南、北直隸、山東等地,他日在京師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可自己真的要走這一條“輕而易舉”的道路嗎?

    突然之間,常百業(yè)又想到了與侯淺淺的對話,居易還是居難,這不是一個問句,而是一個選擇句,她在隱晦地問自己,是選擇容易的,還是選擇難的。

    好一個厲害的姑娘!

    常百業(yè)笑了,自信地對常千里說道:“侯家還是侯家,她日侯淺淺如何處置,侯家人如何安排,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常家的強大,從不會依賴于他人。叔叔,提親吧,侄兒要立業(yè),還需先成家?!?/br>
    常千里拍著手掌,道:“放心吧,這門親事跑不了,即便是跑了,我也幫你搶回來?,F(xiàn)在你有一件更緊要的事要做?!?/br>
    “何事?”

    常百業(yè)不解地問道。

    常千里拿出了一份文書,遞給常百業(yè),道:“前段時間,忻州黃家煤礦山的風(fēng)波你定聽聞了?!?/br>
    “這是……巡撫……嘶,竟如此大膽……移民……”

    常百業(yè)看過之后,不由有些驚愕。

    常千里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茹巡撫可是內(nèi)閣大臣,他的低頭定會引起風(fēng)波。當(dāng)然,這一場風(fēng)波吹到朝廷,再從朝廷吹過來,相信移民也該大規(guī)模進(jìn)行了。你需要做的,便是去太原府,配合朝廷移民!”

    “這是我們的機(jī)會!”

    常百業(yè)凝重地說道。

    常千里瞇著眼看著常百業(yè),從袖子里又掏出了兩封信,鄭重地放在桌子上,道:“這兩封信,一封是寫布政使司右參議李彬的,一封是寫給都事王洪旭的。李彬此人唯政績能動他心,王洪旭此人唯財貨動他心,善加使用,可以讓常家在布政使衙門里留個好印象?!?/br>
    常百業(yè)收起這兩封信,詢問道:“叔叔,我想帶上五個掌柜,去探找山間煤礦,忻州有煤礦山,大同也有,我相信其他地方一定還有沒有發(fā)現(xiàn)的煤礦山,只要找到幾座大礦,常家才可立于不敗之地?!?/br>
    常千里贊同道:“京師新式爐子你也看到了,此物一旦流入民間,他日百姓定離不開煤炭,這件事不得拖延,多帶一些匠人去。朝廷疏浚會通河,倒給我們提供了運煤便利?!?/br>
    常百業(yè)剛想離開,卻被常千里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