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赫掃了一眼周清，看到他低頭在喝茶，魏赫嗤笑一聲，將領帶扯松：“沒什么，順手，這不是其他人也幫不上忙嗎?！?/br>
    服務員敲門，進來上了第一道菜，一時間屋子里只有瓷盤落下的輕微聲響。

    片刻后，許慎珣溫柔地說：“我想你是對我有所誤會?！?/br>
    “我當然支持清哥的工作，為什么不呢？”他微笑道：“就像《寒夜白楊》，我記得你是投資人來著。那你現(xiàn)在付他的報酬，按法律規(guī)定有一半是我的呢。”

    周清嗆住了。

    魏赫看著許慎珣拍周清的背幫他順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一拳砸到那張臉上去，只是這桌子是圓的，他們三個正好成120度角，許慎珣現(xiàn)在湊過去周清那，那魏赫要動手就沒那么順手了。

    “魏誠軒的投資風格偏穩(wěn)健，也不怎么投資電影。所以迄今為止我還沒從魏氏手上拿過錢?！痹S慎珣感嘆道：“沒想到現(xiàn)在卻是從清哥這里拿到的，人生真是讓人意想不到?！?/br>
    魏赫咬牙道：“那是我的錢，跟魏氏沒有關系?！?/br>
    許慎珣有點疑惑的樣子：“我還以為去年你投資《晴空之戀》賠了幾千萬后多少會問家里拿點……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只是圈子里已經(jīng)傳開了不小心聽到了一點，抱歉?！?/br>
    “這么大的開支，今年還能拿出錢來再投三a制作，真是讓人羨慕的資金流?！彼麅墒纸徊鎿巫∠掳?，皮膚像是玉石一樣無暇：“看來也不能太在意口碑，有時候接接爛片確實能賺錢啊?！?/br>
    魏赫已經(jīng)按著桌子要起來了，周清及時開口道：“你們有沒有看今天的頭條新聞？”

    轉移話題再生硬，只要能起效就好。不想讓人議論那就主動提起一個在場的人都認識的第三者，這也是為什么娛樂圈八卦通常是最安全的飯桌話題。周清盡最大努力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陳遷被罵上了熱搜，聽說他拋棄了陪他白手起家的發(fā)妻出軌了粉絲，陳遷道歉說要凈身出戶哎！”

    魏赫臉上還帶著火氣，嘴上冷硬道：“那是他不行了，他老婆早就跟男大學生住一起了，他為了不讓人知道他養(yǎng)胃才說自己出軌了。他老婆拿的是封口費。”

    周清：“……”

    他在腦袋里飛快地檢索出了另一個話題：“這兩天陸柏的包養(yǎng)丑聞鬧得沸沸揚揚，聽說對方是設計公司的小員工，還是給陸柏干活的時候搭上的?！?/br>
    “那是他老姘頭了?！痹S慎珣嘴角向上，眼睛里卻是無聊，顯然對這個話題沒有多大興趣：“陸柏分手七年半夜想起來還生氣到寫了三首歌罵他，現(xiàn)在又攪和一起了倒也真沒有多讓人意外。”

    周清：“……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合作過?！痹S慎珣說：“他公司邀請的我。”

    周清疑惑：“你會唱歌？”

    許慎珣頓了頓，還沒等他說什么。就聽到魏赫懶懶道：“我知道那件事，一開始對方好像是有想合作歌曲的意思，經(jīng)過現(xiàn)實評估，最后他在陸柏的那張專的mv里起到了一個造型上的作用。”

    “——并且成為了陸柏mv流媒播放量最高的一首歌?！痹S慎珣微笑道：“失陪，我接個電話?！?/br>
    他走出去之后，魏赫的臉立刻垮了下來。周清夾了塊已經(jīng)放涼的魚rou，味道已經(jīng)有點腥了。他轉過頭：“想好要什么劇本了嗎？”

    魏赫睜大眼睛。

    周清耐心地提醒：“我聽說你空出來的檔期又被塞滿了。所以應該也不急。但定好方向后要寫也需要很長時間，我需要你先給我一個方向。”

    魏赫：“但是你不是馬上要進組了嗎？而且你還有連載——”

    “沒有了?！敝芮逭f：“我今年不開新連載。所以應該會有一些時間空出來?！?/br>
    魏赫感到胸口被塞進去了一只小鳥似的。

    本以為只是夾雜在交纏的夢境中漂浮的情話，和那些許諾一樣都只是不能觸碰的泡沫，只是看看也好，他原本是這么想的，現(xiàn)在那些東西卻落地生根發(fā)芽了。

    “我回去想想跟你說?！蔽汉蘸?，他又習慣性地否定道：“不過現(xiàn)在還只是個想法，每年產(chǎn)出的劇本多了，真的能走到面向觀眾這一步，甚至擺到我面前讓我挑選都是難之又難?！?/br>
    “我知道?！敝芮妩c點頭：“但是七年前，我不知道還能做什么于是嘗試在電腦上敲下第一個字的時候，也沒有想過七年后我會和國內最好的演員之一坐在一起，討論為他定制劇本的事啊?！?/br>
    ……

    小鳥在魏赫的胸口制造了一場春天的地震。

    他感到自己無所適從想要逃跑的時候，又聽到周清說：“今天是真的想向你道謝的，如果許慎珣讓你覺得不舒服，我替他向你道歉?！?/br>
    魏赫看著他，感到胸口地震后又燃起了山火，從遇到周清開始他平靜的內心世界就結束了，成天不是這災就是那災。

    “你替他道歉，所以就我是外人是嗎？”他怒氣沖沖道：“你自己沒發(fā)現(xiàn)嗎？你在他面前的時候跟和別人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處處都下意識先看他注意著他，你什么毛病啊周清？”

    周清矢口否認：“每個人在不同的社會關系那都會有不同的表現(xiàn)。我在不同的人面前自然不同。指導劇里的演員的時候是一副樣子，和導演說話是一副樣子，和你在一起時也一樣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