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春夏交替之際是綿綿不斷的雨季,一個不留神就會被降溫打擊到,《滴綠》劇組今天倒一個,明天病一個,最后就連沙馳也帶病上崗,實在撐不住了,就叫助理幫他在一旁用備用收音桿撐起吊瓶,一邊吊水、一邊導戲。 一時間,放眼望去,片場大半都是戴口罩的人。 只有薛霽真,自始至終都是健康活力、元氣滿滿的。 可眾人一想到他才23歲不到,再羨慕也釋然了。 多年輕啊,還是年輕好! 同樣是一個白天 一個晚上的“絕頂”套餐,別人拍完精氣神全部抽空,半死不活,回頭再上鏡,粉底都得多蓋兩層。薛霽真歇上四五個小時,開工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他化妝向來不費事,骨相優(yōu)越沒得說,皮相更是萬里挑一,很多時候沙馳都只是讓人稍作打理,最大限度的保持自然狀態(tài),不加繁雜的修飾,就這么叫薛霽真直接出鏡。 他那張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時,什么光影都是自帶的。 “只有這個時候,我才感受得到20出頭和奔三的差別?!?/br> 薛霽真哭笑不得:“哪有這么夸張?” 那憐已經換上中后期的婦人妝造,成了精明、堅韌,卻死氣沉沉、再無笑顏的文太太,桑恪卻仍然停留在少年期。 或者說,是命運讓他定格在這個階段。 就像是被時光遺忘在了某個角落,接連遭遇兩次重大打擊的桑恪心智沒跟上來,一副缺魂少魄的樣子,旁人雖然議論紛紛,時間久了,倒也真心可憐他。這一段渾渾噩噩的時期,占據了桑恪并不長的生命的三分之一。 白天,他被街頭的孩子們戲弄、拉扯,還傻傻地去追。 到了晚間,桑恪就摸出他破包袱里的面具戴在臉上,因為這份短暫的清醒,那些流浪的乞丐并不敢去傷他,畢竟桑恪本質上還是個壯年男子,于是別別扭扭的接受了這樣一個時而瘋癲、時而癡傻的“鄰居”。 傻子是最難演的,可薛霽真演得格外叫人心疼。 他身上沒有多重的表演痕跡,非要說的話,就是“返璞歸真”。只靠那雙清亮澄澈的眼睛,就征服了沙馳的鏡頭。 有的演員悟性高,天賦頂破上限。 但有的演員一輩子都學不會這四個字。 反正沙導很是得意! 他雖然還病著,卻拍得熱火朝天、亢奮至極,收工之后又拉了視效組繼續(xù)更新動畫分鏡,靈感就像被挖穿的泉眼,咕嚕咕嚕不斷朝外噴涌。 “還是高科技好,咱們早年拍電影哪有這樣的技術?” “就是,以前那可都是純手繪!” “一畫就是好幾大本子呢?!?/br> 大家復盤了最近兩天的鏡頭,斟酌著哪一鏡的觀感更佳,把幾個主演的表現(xiàn)夸了又夸,進而又吹捧沙馳眼光好,總之就是進展順利十分滿意。一群卷生卷死的工作狂恨不得明天就殺青,好一心一意轉戰(zhàn)后期。 沙馳還想把薛霽真拉過來一起討論。 畢竟這小子一向很有想法,能跟隨自己的節(jié)奏。 只是等他低頭看一眼腕表,略微思考了兩秒這個時間點合不合適后,腦子里莫名其妙想起賀思珩眼中帶笑、深深凝望薛霽真的那一幕…… 好似一道驚雷劈過。 這一秒,沙馳忽然就悟了! 他連忙找來助理,問:“之前飛首都的錢打過去沒?” 這話屬實問得有些沒頭沒尾。 劇組前些日子遭到流感侵襲,好不容易恢復正常運作,所有人都很默契地猛趕了幾天進度,助理也忙得團團轉,早就忘了這一茬。老板既然發(fā)問了,別管工作日到底幾點能下班,他連忙聯(lián)系財務那邊,得到準確回復后也是一驚! “早就打了,但是人家第二天就給退回來了?!?/br> 私人飛機一年養(yǎng)護費都能換套房了,從西南飛到首都,來回一趟費用更是超過七位數(shù)。 賀思珩肯定不缺這筆錢,但不代表沙馳就能略過。 他打了錢過去,賀思珩沒收。 說實話,沙馳并不想自作多情,畢竟他和賀思珩之間不算特別深的交情,除開一些事務上的合作,幾乎沒有過多的私交??山Y果擺在眼前,使他不得不自作多情—— 就因為我和薛霽真這小子關系好,他就愛屋及烏? 太夸張了吧! 這個認知讓沙馳忽然想起被柳敏明過世一事擱置的計劃,他當時才剛剛踏出試探的第一步。等到劇組節(jié)奏恢復如常時,薛霽真似乎也把這事兒給拋在了腦后…… 當然了,這也有賀思珩已經離開g省的原因。 想到此處,沙馳忽然朝向副導,即是他多年的搭檔、好友、發(fā)小,很突兀地發(fā)問:“借我500萬。” 副導先是一怔:“???” 隨即想也沒想又點點頭:“好啊?!?/br> 意料之中的干脆。 沙馳擺擺手:“算了,沒事兒了?!?/br> 副導反而被他一下有、一下沒的折騰得心里發(fā)毛,連忙追問道:“到底怎么了,金主爸爸撤資了?500萬這點小錢也不夠填補什么啊,不然我問我媳婦去?!?/br> “不是、沒有,你就當我發(fā)神經了!” * 4月結束,5月來臨,夏風升溫,由暖轉熱。 薛霽真即將迎來23歲生日。 可惜,今年他又得在組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