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石毅對薛霽真很有信心。

    讓別人開場，他不太放心。

    但如果是薛霽真的話，那一定沒問題！

    事實也的確如此，楚瑞有一部分是和薛霽真的經(jīng)歷契合的，比如那股野蠻生長的勁兒，又比如人際交往的游離感：算不上多擅長，待人接物也隱隱外熱內(nèi)冷，卻有一些不太深交、關(guān)系又還不錯，大事小事都愿意搭把手的朋友。

    除此之外，一些生活化的細節(jié)他也處理得很好。

    歐石毅說：“從前做演員做藝人，是因為缺錢。娛樂圈賺錢多，來錢快。為了生計，很多什么都不會的人進圈后是被逼著學(xué)習(xí)各種技能?，F(xiàn)在有錢的也來吃這口飯，他們演的市井百姓都不像是普通老百姓?！?/br>
    他也不是掃射所有原生條件好的。

    只是更多的人都沒有那種為角色服務(wù)的意識。

    誰家老百姓天天穿新鞋？

    那鞋底側(cè)面干凈的，仿佛成天只在室內(nèi)走動。

    而楚瑞都是在要約會之前才會特地刷鞋……

    歐楠楠外戲拍得少，但話劇經(jīng)驗還算豐富，面對好奇的圍觀群眾和大量的群演，倒是不怵，也能跟得上薛霽真的節(jié)奏。她的經(jīng)紀人在一旁看得熱血沸騰，中段休息的時候，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

    “這戲拍得不虧?！?/br>
    歐楠楠不是多大的咖，片酬有限，還得分一部分給劇團。

    單就工作難度來說，在這兩個多月近三個月，遠不如在劇團輕松，錢雖然多，但付出的更多，還得應(yīng)付后續(xù)的宣傳工作。

    可進了這個圈子的年輕人都是想紅的，歐楠楠也不例外。

    只是她也清醒：沒有好的機會，那就把握住眼前擁有的。

    《巷口人家》來得突然，為此她放棄了進團來的第一次話劇正選。誰也說不準這個決定是否是對的，但不去嘗試的話，那必然不能甘心。種種因素糅雜之后，歐楠楠看向薛霽真的目光帶著她自己都為察覺的羨慕、仰望，甚至是向往，那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使她對每天的開工充滿期待，想到和薛霽真一起拍戲，歐楠楠心里就止不住振奮！

    她和經(jīng)紀人說：“姐你別擔(dān)心?！?/br>
    歐楠楠心想：我會有收獲的。

    短暫的休息后，拍攝繼續(xù)。

    薛霽真全然進入“楚瑞”模式，他的追求是肆意的，但并不讓人討厭。徐澹大兩歲，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實習(xí)，但凡楚瑞財大氣粗，他是愿意將展位上的東西全部包了，好叫徐澹有業(yè)績交差?？伤荒?，他不僅不能，還得被兄弟們?nèi)⌒Α?/br>
    “咱澹姐看著對她那個店長挺崇拜?！?/br>
    楚瑞觀察了一番那個帶教店長：大熱天的也嚴嚴實實地穿著襯衣西褲，每一顆扣子都扣上，臉上、背后、脖頸的汗一直流，就這樣了，還不愿意給外場加一臺風(fēng)扇，把自己當(dāng)資本家給真正的資本家省錢。

    又仔細品了他對徐澹的態(tài)度：

    顯然，對方并不器重這個高學(xué)歷實習(xí)生。

    楚瑞不高興了，嘟囔道：“他憑什么？”

    我追求不到的人，我視作女神的人，你還打壓她？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有一種青澀、天真的稚氣，那是未出象牙塔的學(xué)生獨有的清澈愚蠢，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所以凡事都格外的理想化。

    鏡頭里的薛霽真是鮮活的。

    仿佛現(xiàn)實世界中真的有楚瑞這樣一個小伙子。

    只要沒大問題，歐石毅在這過程中基本不喊停，他習(xí)慣一條一條完整地來，不像有的導(dǎo)演，一不滿意就喊ng，歐石毅更愿意讓演員們保持情緒和狀態(tài)，演完這一遍再復(fù)盤，給足他們思考空間。

    這一鏡后，薛霽真過了，歐楠楠那還要再來。

    他回到后面吹風(fēng)，戴敏連忙給遞上冰水。

    “是你??？”

    戴敏一噎：“我第一次拿高溫補貼?！?/br>
    今天的室外溫度高達36度。

    再過一會兒到了正午，恐怕會逼近40度。

    薛霽真點點頭：“想吃什么、想喝什么你隨便點?！?/br>
    “外面還有你的粉絲，要不要給他們也送點吃的？”

    說真的，薛霽真已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沒在外景碰到集結(jié)狀態(tài)的粉絲了。當(dāng)然，也有《瀝江往事》拍攝期間隔離到位的緣故。現(xiàn)在拍生活劇了，又沒有刻意清場，難免會碰到好奇的粉絲抱著僥幸心理等在片場周圍……

    想了想，薛霽真讓戴敏去訂餐了。

    “奶茶要的，點心之類的看著辦吧。”

    這種大熱天，附近的店里也不一定能備出那么多貨，消耗不完還容易過賞味期。

    戴敏倒是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冰奶茶送到時，大家更不愿意走了，說什么也要等薛霽真收工，小戴助理也當(dāng)即反對：“這日頭都沖著40度去啦，回頭小真沒看到，自己中暑了多難受?。　?/br>
    “可我們好不容易碰到一次機會呀?！?/br>
    戴敏假裝妥協(xié)：“那我喊小真過來？”

    這群人瞬間化身事業(yè)粉：“別！千萬別打擾小真工作！”

    “可你們都聚在這兒，小真那邊擔(dān)心你們中暑……”

    大伙兒果然動搖了，七嘴八舌的：

    “我身體好，沒事的?！?/br>
    “哎，他擔(dān)心我們不如擔(dān)心他自己啊?！?/br>
    “我們就遠遠看著，要倒了就回室內(nèi)去?！?/br>
    戴敏靜靜看他們糾結(jié)，沒兩分鐘，大家就商量好了：“算了，先走吧，萬一真的中暑暈倒了，不止丟自己的臉還給小真丟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