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劉青柏跟王玨說了這件事情后,后者顯然沉默了一會。 “那還是康師民更厲害?!?/br> 比起電影,其實電視劇要拍的內(nèi)容會更多一些,電影可以花一天甚至幾天去專門磨一個鏡頭,那電視劇行么?導演就算有這個精雕細琢心,劇組也燒不起錢。 所以說,康師民當初的舉動是十分冒險的。 要不是恰巧趕上薛霽真是個天賦選手,強壓之下激發(fā)出更大的爆發(fā)力,換做別人,還不一定能扛得住這份期盼,所以康師民當時還做了第二手打算:接替烏煊的演員要是接不住戲呢,那就直接大砍李稚的戲份。 劉青柏在片場看了一天,當天晚上他給汪裕掛了個電話: “你帶了個好徒弟??!” 翻年過來,汪裕依然是養(yǎng)病為主,其他的工作基本歸到幕后。這個點接到劉青柏的電話,他還有點兒意外,問道:“你就到了?他們劇組這就開拍了?” “我就提前一天到嘛,說好明天才開始圍讀的,結(jié)果王玨偷偷摸摸都拍了兩天了?!?/br> 劉青柏補充道:“我今天在片場呆了一天,小薛現(xiàn)在的戲還真是可以了,我絕對不是幫他說好話,他現(xiàn)在很有開竅的意思,演得自如又松弛,越來越有自己的風格,底子也漸漸醇厚起來了。白天看他片場的表現(xiàn),晚上在酒店又看了《底色》,完全上了個檔次。你這個做師父的,將來有得意的時候呢!” “哈哈,你要是這么夸,那我今晚不睡了?!?/br> “你愛睡不睡,看把你美的。” 汪裕跟著大笑:“你夸他,偏又要羨慕我?!?/br> 劉青柏輕哼一聲,說道:“哎,把我看得心癢啊,要不我也收個徒弟得了!不拘男孩兒女孩兒,也不要他們像小薛這么俊這么靚,只要上相,其他的我都能慢慢教……” “你倒是想得美,還慢慢教呢!” 薛霽真這樣的,是隨隨便便就能撿來的嗎? 就算有,也得你情我愿。 結(jié)成師徒,其實和結(jié)成夫妻一樣難,都需要緣分,前期要是磨合不來,所以不要勉強了,因為教再多也有江湖不見的時候,到時候成什么了,成人家的踏腳石! 再說薛霽真,他進入角色很快,狀態(tài)越好就越松弛。 前期對手戲較多的洪緋難免著急:尤其是吃ng后。 洪緋急歸急,但也被激發(fā)出了潛力。 晚間加了一場戲,主要劇情就是江裕禮和丁小姐一起來西餐廳吃飯。 窮小子從沒喝過像樣的紅酒,在過去,他并不知道產(chǎn)地、年份,甚至天氣,這些因素對紅酒的品質(zhì)到底有什么影響,英文更是不好,勉強能說幾句而已,所以,點餐期間難免鬧出一點兒小笑話。 但丁珈蕓毫不不在意。 她反而覺得,江裕禮耳尖羞紅的樣子真誠又可愛! 可偏偏有一位好生事的報社記者湊過來添油加醋。 他很是憤憤,自己擁有這樣體面的工作都不敢去追求丁小姐,只能巴巴地望著,鼓起勇氣為丁小姐送上一束鮮花,對方也從來不接受…… 憑什么江裕禮敢癩蛤蟆吃天鵝rou? 嫉妒爆發(fā)的男人很快就讓小小笑話進化成了鬧劇! 而這一場矛盾,最終以江裕禮拿著刀子假裝不小心劃到對方手腕,達成以暴制暴的效果。 江裕禮是萬萬不想用這樣的方式暴露自己的粗魯。 但眼前這個人,他更可惡,更難糾纏,就像一團爛泥,掙脫之后自己也會留下一身的泥濘,越是糾纏越是狼狽…… 事后,他的臉上有沮喪,也有受傷。 不是也因為別人的打擊,也不是因為那瓶他挑錯的紅酒。 而是,這樣體貼的丁小姐,自己的確距離她很遠。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是他哪天學好英文、懂得品酒就能追得上的,它代表著更多的東西:金錢,權利,見識,甚至是階級! daisy。 daisy…… 江裕禮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最終伴著月光轉(zhuǎn)身離開。 洪緋一直在片場看完了薛霽真長達兩分鐘的獨角戲。 直到王玨在沉默之中喊了聲“好”,薛霽真才微不可見地松了松肩膀,他驀地將剩下半張臉轉(zhuǎn)到光線充足的地方,露出整張面孔,那份失落還未完全褪去,摻著一點點的釋然,臉頰和鼻梁上的兩顆小痣極其微妙地點綴了三分脆弱。 王玨“哎”了一聲:“剛剛拿一下單獨截出來好?!?/br> 說著,他自顧自地講給洪緋聽:“其實,這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和丁小姐沒法走下去的。因為很多跡象表明,他們不相稱。我問薛霽真,如果明明知道一件事情成不了,注定失敗,你還會做下去嗎?” 薛霽真自己走過來回答道:“會,我不會死心的?!?/br> 洪緋仿佛被他隨意一瞥驚到,連忙錯開視線。 與此同時,她心里更是如同熱風烘過,又酥又麻! 正正經(jīng)經(jīng)拍戲,每天收工還堅持鍛煉的薛霽真她并不感興趣;但從暗處走向亮處,隨口一句“不會死心”的薛霽真張力拉滿! 為什么? 同樣一個人,為什么會有這種差別? * 大年初五、初六兩天,《瀝江往事》召開圍讀。 除了戲份特別靠后的,演員基本到齊。 薛霽真戴著鴨舌帽,就坐在導演旁邊,他的狀態(tài)好到奇特,精力充沛到一度讓人不解:真的有人大過年的開工,還能保持好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