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導演喊過,賀思珩也沒立刻起身。 他靜靜待了一會兒,才低下頭捏了捏鼻梁。 隨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榻上的薛霽真:“喂?” 帥賬里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后接二連三開始哈哈大笑:“這小子,讓他演做惡夢,他倒是睡得很香??!這像話嗎?快把他喊起來吧,不然咱們把蠟燭吹了、把暖氣也關了,凍住他這頭小豬!” 《玉門雪》用的是蠟燭打光,蠟燭一吹,氛圍真來了。 薛霽真甚至卷著披風和被子翻了個身。 “來真的?” 賀思珩喊了三四遍,忽然逗他:“烤苞谷的出攤了!” 薛霽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轉了轉,接著,小扇子似的睫毛也跟著抖了抖,他終于恢復了一點力氣,用一只手撐著坐起來—— “真的嗎?別騙我,我要兩個,烤焦一點更好?!?/br> “烤苞谷沒有,你再睡下去,烤小乳豬可以有?!?/br> 聽到這句調侃,薛霽真才擁著被子和披風徹底坐直,他看向郭令芳,滿眼怨念:“我累了休息一晚倒算了,我們雪美今天來來回回跑了二十多趟,中途就吃了一兜干草,馬場那邊不給她補點好吃的嗎?” 拍完了的郭導好說話:“補補補,什么都行!” 就是這場戲后,賀思珩覺得他和薛霽真的“感情”也跟著回來了: 也許是戲份劇情推進到這,李稚也終于在真正意義上和六王統一了戰(zhàn)線,成了并肩作戰(zhàn)的姐夫和小舅子組合;也許是兩個人都在向前看,看清了葉公子這個人不值得成為一段新關系的阻礙。 總而言之,薛霽真愿意和賀老師好好打招呼了。 當天后半夜收工下戲,阿kar和賀思珩說:“半個小時前,小真點贊了你今天下午發(fā)的照片!算了,他只是點贊了,也不用回復了。” 這是明確的“破冰”跡象,阿kar很激動! 但賀思珩有那么一瞬間無語:“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你小子,在教我做事? 阿kar理所當然地道:“本來嘛~” 他和缸子關系好,平時八卦也沒少聊。 阿kar從前分不清港圈和內地娛樂圈一些具體的規(guī)則,但現在他懂很多了,像這種互動,但凡薛霽真轉發(fā)了,或者評論了,賀思珩再去回復都會好一些??蓡螁我粋€贊,能怎么回呢?怎么回都顯得……顯得不合適。 就好像賀思珩有多著急似的,明明他的咖位更大?。?/br> “好吧,下午等戲那會兒大家都在,其他人已經在評論區(qū)夸過你了,也許是小真不知道怎么夸了吧?!?/br> 賀思珩:…… “如果你現在沒事兒做,就去后勤組那問問還有沒有蘋果,要汁水多、脆甜脆甜的,不要粉質果rou的?!?/br> 阿kar明知故問:“你要吃嗎?” “再問扣獎金?!?/br> 哪怕有了扣獎金的威脅,阿kar還是要說出那句話—— “可雪美最近都和黑仔玩,還愿意讓她吃整個蘋果?!?/br> “扣500!” * 直到臘八節(jié)那天,劇組專門放了半天假。 郭令芳和康師民聯合請客,在鎮(zhèn)上包了個還算過得去的酒樓,熱熱鬧鬧開了四五桌席面,考慮到劇組演職人員的南北方差異,過節(jié)的特色吃食也都準備到位。 薛霽真一邊坐著汪裕,另一邊是柳毅,他們都喝了酒。 而喝了酒的人,身上難免有些酒氣。 這是薛霽真難以忍受的氣味,盡管他自己也喝了點。 又等了會兒,看席上吃得差不多,聊天的都嗨了、喝酒的微醺了,也是時候撤退。薛霽真剛想打電話喊樓下的缸子一起走,就在樓梯口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有男有女,穿得不太厚實,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剛想走上前問呢,阿kar已經攔?。骸霸趺椿爝M來的!” 緊接著,一樓也有工作人員猛地驚醒,警惕地上來阻止這些私生,幾個人擠在不算寬敞的過道里,一邊賴著不肯走,還有人想要趁機多拍點照片。 薛霽真喝了兩碗米酒,正是腦子發(fā)懵的時候,后頭忽然有人掀起他的帽子、兜頭罩下來。 眼前倏然一黑,接著整個人被攬著肩膀轉過來。 “傻不傻啊,什么都要看個熱鬧?” 薛霽真遲鈍地扶了扶帽子:“???” “是跟拍的私生,你還想湊上去打招呼?”賀思珩給他倒了杯熱水,熱度透過紙杯傳到薛霽真手上,他緩了緩,腦子稍微轉過來了。 “噢,謝謝賀老師?!?/br> 缸子兩步作三步跨上來,給他拿了口罩:“走吧?!?/br> 阿kar從窗戶看像樓下門口的停車坪,轉頭對自己的老板道:“向副導開車帶他們走的。私生的事情應該是康導助理在處理?!?/br> 賀思珩點點頭:“讓人在酒店再排查一遍吧?!?/br> “噢,那今晚這事要不要收個尾?” …… 收尾? 賀思珩略怪異地看了眼阿kar:“拍到誰醉酒的丑態(tài)了嗎?還是拍到誰隨地丟煙頭?又或者誰和誰抱頭狂甩舌頭?什么都沒有,你錢多到沒處花了?” 阿kar一噎,暗地吐槽:你自己討厭小報狗仔的嘛! * 康導那邊怎么處理的私生,薛霽真當晚沒細問,一直到第二天各種頭版出來,他才知道:被兩碗米酒灌到恍惚的自己,在別人的鏡頭有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