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算用的是謝牧川的錢,他也想在里面加入點自己的心意和巧思。為此他專門買了塊小金餅,又親自去手工坊里請老師傅指導(dǎo),一路敲敲打打,雕雕琢琢,才做成個“倫敦之眼”形狀的飾品。 再親手編了根黑繩串上,就是手鏈了。 他用紅絲絨盒子裝好禮物,送到謝牧川手邊。男人攬著他坐到腿上,打開盒子來看了一眼,笑著說:“還挺會挑?!?/br> 他渾然沒發(fā)覺這是陸悠親手做的,看完就扔到一邊,專心致志地對付起送禮人來。 袁星堯假期不在別墅,聽謝牧川說,他去做兼職掙學(xué)費了。言談中,謝牧川對他這種勤勞質(zhì)樸的品性很是欣賞。 陸悠聽得有點不是滋味,問他道:“你心動了?” “你在吃醋嗎?”謝牧川笑著打趣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人?看到個出色點的人就要變色魔嗎?” “差不多吧。畢竟他還是你此生摯愛唯一的后代!哪天你愛屋及烏了也說不定?!标懹瓢选按松鷵磹邸睅讉€字咬得極重。 謝牧川正經(jīng)且鄭重地說:“不會的。我只是把星堯當(dāng)自己的孩子,沒有別的想法。” 陸悠聽出了他話里的珍惜,陡然覺得有些無趣。 摯愛無可替代,兒子已成定局。那自己最終的出路,又在哪里? 大年三十,午飯謝牧川照例在別墅里吃,晚上卻要去往他父母那里,和他家里的那群親戚聚會。 陸悠也曾見過謝牧川父母一兩次,那對老頭老太太雖失了權(quán)柄,但在優(yōu)渥的環(huán)境下生活得還不錯,看起來精神矍鑠。 只是他們對“陸笙燃之子”這個身份并不感冒,甚至有些排斥,所以陸悠和他們僅有的兩次見面,也不過是拿點壓歲錢,受了比冷遇稍微好一點點的待遇。自那以后,若非謝牧川強(qiáng)烈要求,他是不會陪著同往的。 午飯,最讓陸悠尷尬的畫面出現(xiàn)了:他不得不和袁星堯同桌吃飯。 陸悠無話可講,只得把腦袋埋進(jìn)碗里,哼哧哼哧地干飯。 倒是謝牧川對袁星堯熱情得很,自己沒吃幾口,光顧著給姓袁的夾菜了。 “謝謝叔叔,我自己來就好。”袁星堯禮貌地推拒,瞥了事不關(guān)己的陸悠一眼,默默吃下飯菜。 雖然謝牧川對他很好,但袁星堯并沒忘記自己“寄人籬下”的地位,也習(xí)慣性地去觀察原主陸悠的臉色。 “最近天氣冷了,記得多加點衣服。兼職如果太累的話,就不要強(qiáng)迫自己,也要適當(dāng)?shù)胤潘梢幌??!敝x牧川儼然是一副溫和長輩的模樣:“我說過會承擔(dān)你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你不用那么拘束,該用的還得用?!?/br> “沒事的,謝叔叔。我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了,生活上的問題我能自己解決。您給我的已經(jīng)很多了。反正現(xiàn)在放假了,我就當(dāng)積累點社會經(jīng)驗吧?!痹菆?qū)Υ鹑缌鳌?/br> 謝牧川:“缺什么就跟我或者管家說。工作要緊,閑暇時也可以多看看書?!?/br> 陸悠聽得牙酸,在碗后面學(xué)著謝牧川講話,齜牙咧嘴。 謝牧川和袁星堯攏共才一起生活了半年,不知道他從哪里覺醒的這種父愛本能,上趕著噓寒問暖,也不問問別人愿不愿意多一個爹。 謝牧川連都不用想,光看陸悠肩膀的抖動,都知道他在干什么。 為避免他鬧出洋相,謝牧川踢了踢他的鞋邊,提醒他注意點。 陸悠正學(xué)得起勁呢,謝牧川警告他,他還不樂意,對著那只锃亮的黑皮鞋就是一腳,踩得鞋面上霎時一個灰色鞋印。 謝牧川卻也不是吃素的,眼見少年占了上風(fēng),便索性用鞋尖去撩少年的褲腿。 他做得隱秘,可這行為卻有種調(diào)戲的意味,陸悠不著聲色地別開他,屁股也往椅子右邊挪了挪。 謝牧川往嘴里塞了塊燉得汁水四溢的海參,左手端起香檳作勢要品,右手則悄然放了筷子,滑落到少年腿上。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陸悠的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攥著筷子的手捏得發(fā)緊,斜著眼睛怒瞪謝牧川,磨著后槽牙,像隨時準(zhǔn)備撲上來咬他一口。 謝牧川面不改色,一邊觀察著對面袁星堯的動向,一邊借著桌子的遮擋肆意地欺負(fù)著陸悠。對于少年的身體,他或許比其本人還要了解。 陸悠本只想安安靜靜把這頓飯吃完,可謝牧川越來越過分,他幾乎要抑制不住即將出口的呻//吟。 謝牧川品酒的唇邊含笑,眼睛似有似無地瞥向陸悠那邊。少年的窘迫、慍怒,不知比這杯子里的酒要美妙多少倍。 袁星堯伸筷子時偶一抬頭,便撞見了對面兩人間流轉(zhuǎn)的奇異氛圍。臉紅如潮的陸悠,眼含玩味的謝牧川,怎么看……怎么不正經(jīng)…… 陸悠忍得幾乎要趴到桌子上去,他用眼神示意謝牧川停手,可男人非但沒有,還變本加厲。陸悠怕自己當(dāng)眾出丑,更怕被袁星堯看破端倪,干脆將碗筷一放,說了句“我飽了”,就將謝牧川一推,逃也似地跑上了樓。 謝牧川將最后一點香檳飲盡,險些沒按得住唇邊的笑意。他喊來廚師,當(dāng)面叮囑道:“陸少爺可能會餓。你挑幾樣他愛吃的,等下熱了送到他房間里去。” “好的老板?!睆N師應(yīng)聲而去。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敝x牧川用絲巾擦干凈手,對袁星堯說完這一句,便禮貌地退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