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jian]10征服
林書玉覺得自己好像哭了。 被剝奪了視覺,在黑暗中,說不清時間流逝的速度。她只知道每過一秒她的手就在一點(diǎn)點(diǎn)壞死。 她永遠(yuǎn)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感受到視覺的剝奪帶給人的絕望感。最開始還以為反正都被綁得身子也轉(zhuǎn)不了頭也動不了,無論看不看得見都差不多。但在真正陷入危機(jī)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黑暗能把人的不安和絕望感增加十倍百倍。 她開始像動物一樣大喊大叫,一會又轉(zhuǎn)為了帶著哭腔的哀求。 當(dāng)她拼命安慰自己冷靜下來的時候,又開始對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十分敏感。通風(fēng)口的風(fēng)聲,她的心跳聲,都那么的清楚。她好像聽到了門外有聲音——是他回來了嗎???但這只是她的錯覺,這個房間隔音很好,她是聽不見外面的聲音的。 但忽然,她敏感地感覺到房間里的一個方向好像傳來了另一人的溫度。 她不顧感受到人體的熱度這件事可不可能,只是如同試圖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大喊:“你是不是沒走?求求你,你沒走對不對!?救命!我的手要沒知覺了!救救我!你在不在?救救我!” 沒有回應(yīng)。 她繼續(xù)呼救,哀求。 一片寂靜。 …… 林書玉終于崩潰地開始放聲大哭。 “不要啊——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也幌胨?!我什么都愿意做!誰來救救我??!求求你,救命??!” 還是沒有回應(yīng)。 (完了,我就要這么絕望地感受著自己的雙手慢慢壞死了。) 她想。 接著估計(jì)就是被棉繩勒緊的雙腳吧。 剛才她的注意力全在雙手上,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勒得生疼的腳趾也好像感覺不到了。 黑暗中,思想變得膨脹,她腦中開始忍不住閃現(xiàn)各種扭曲荒誕的畫面:一個長得和她一模一樣的女人被截去雙手雙腳,被堵著嘴蒙著眼,與人彘無異。她就是一塊rou,被當(dāng)做滿足男人性欲的rou蒲團(tuán),最終黑暗中絕望地死去。 好詭異。好瘋狂。好恐怖。好恐怖。 明知這些恐怖的想法只能增加她絕望的速度,但她卻沒有能力將它們清除,甚至這些悲慘的幻想在腦內(nèi)膨脹,黑暗幾乎將她的精神吞噬。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多久了?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沒救了?怎么樣才能讓自己直接去死? (啊啊啊,求求你,快讓我直接死掉吧。) 漸漸地,女孩的大腦變成了一團(tuán)漿糊——只剩下了一個自滅的想法越來越清晰。 她要瘋了。 …… 突然,一雙手扶住了她。 有人把她豎了起來,放進(jìn)了懷里。然后開始為她解開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手指。 由于主觀上感覺許久沒有被人碰觸,林書玉甚至被這渴望已久的救援嚇了一大跳。她驚呼一聲,被繩子勒緊的胸膛猛地一個起伏。 她沒想到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這個熟悉的氣味,是蓋爾! 一瞬間,驚喜、感激、甚至安心,這些他從未帶給她過的感覺竟充斥了她的內(nèi)心。她無助地依靠在男人身上,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直到手腳上的膠帶和繩子被解開后,她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從來沒有聽到他重新進(jìn)入房間時的開門聲——說明他一直都沒走! 這個冷血的惡棍假裝出去了,其實(shí)就一直坐在沙發(fā)上,欣賞著她無助的模樣。 自己沒出息地大叫、崩潰的樣子全被他看見了! 但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腦中一直緊繃的線突然松開,只剩被人從懸崖邊救了回來后的安全感和劫后余生的疲憊。 連在吊環(huán)上和身體上下部分的繩子被解開后,她跪在地上,無力地趴在了蓋爾溫?zé)岬膽牙铩?/br> “才過了四十分鐘?!彼犚娝f。 “人的四肢缺血壞死一般都需要2個小時,沒想到你這么快就堅(jiān)持不住了??磥砦覒?yīng)該早點(diǎn)這么做的。” 書玉聽出了他話里的嘲諷之意,但也提不起勁去反駁他。她動了動手指,發(fā)現(xiàn)失去了束縛后,雖然沒力氣但還能微微動一下指尖,不禁松了口氣。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再繼續(xù)解開她身體的其他地方。 “想讓我繼續(xù)解開你,就像你剛才喊出來的那樣,求我?!?/br>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找回了安心感的她又猶豫起來。一切都是他設(shè)計(jì)好的,讓下破了膽的自己去求他,向他屈服。她都明白,但是…… (*解/不解開眼睛時的反應(yīng)絕對會不同。作者無法取舍,全部都要,于是有場景差分:) 他解開了她的眼睛: 書玉用她那雙殘留著眼淚的,眼角微紅的眼睛又驚又怕又無助地盯著著男人。 蓋爾看出了她的糾結(jié),沉默地松開了一只扶助她身體的手,又攥住了她剛得到了自由不久的手指。 她驚得身體條件反射地抽動了一下:“不!” “不?”他反問。 書玉害怕得急忙解釋:“不,不是。等一下!我,我——”她不敢再猶豫,生怕這個掌管她生殺大權(quán)的魔鬼再次把她推回地獄。 但最后一絲羞恥心讓她別過頭去,緊閉著眼不去敢看他,說道,“求求你,放開我吧?!?/br> “在請求別人時連面向?qū)Ψ蕉甲霾坏絾幔俊?/br> 此刻內(nèi)心高度緊張敏感的她從蓋爾的話中聽出了不滿和不耐煩。只好轉(zhuǎn)過頭去,看著他又說了一邊。 “放開我吧……求求你。” “叫我先生?!彼终f。 她學(xué)乖了,也許是第一句話已經(jīng)說出了口,便索性破罐子破摔了的緣故,馬上就說道:“求…求求您了,先…生?!?/br> 不知是由于害怕還是恥辱,她的牙齒忍不住地打顫。 幸虧男人沒有再介意:“那我解開了你以后呢?” 她知道他想讓她說什么,但她真的不愿。如果說出了口,就是真的跨過了那條線,再也回不去了。 但她又沒得選。 人都怕死,但更怕等死。如果她再反抗,男人絕對不會給她個痛快。她會被他痛苦地像剛才那樣虐待到死吧……如果順從他,至少死前能稍微舒服點(diǎn)。 多么沒骨氣啊,就這樣向恐懼低頭了,她為自己而感到羞恥。 “求求你。你讓我…做什么都行?!闭f完了這話,她看到他眼瞳中自己的倒影——眼里的光徹底消失了,像個喪失了生氣、被妖精吸走了魂的活死人。 蓋爾的臉終于柔和下來了。 “再完整地說一遍,記得稱呼。” “先生,求求您,放開我。您讓我做什么我都愿意?!?/br> 思想好像與身體乖離,她清晰地聽見自己這么說。 —————— 他沒解開她的眼睛: 雖然最為痛苦的手指得到了解放,但她依舊處在令人絕望的黑暗里。當(dāng)她在黑暗中聽到他的聲音時,竟感到了一絲安全感。 男人那低沉的嗓音,曾如同邪惡的咒語,是她最害怕聽到的東西。但現(xiàn)在竟如同天籟,像垂進(jìn)地獄里的蜘蛛絲,成了她唯一的希望。 她貪婪地感受著他的體溫,連他那一貫無情地壓制著她的那溫?zé)岣稍锏氖终?,現(xiàn)在都顯得極具安全感。 身體的動作竟優(yōu)先了她的想法——“求求你!救救我!放開我!” “你以后要叫我先生?!彼f。 聽到這個稱呼,書玉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她竟然這么輕易地向他妥協(xié)了! 先生,這個詞,他也配!實(shí)在是…… 自己的臉應(yīng)該變得通紅了吧。她微張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把那兩個字說出口,糾結(jié)地咬起了唇。 突然她莫名覺得一冷,隨后敏感地意識到自己的猶豫讓男人又不高興了!剛剛還是她唯一的依靠的他,又要再次變回將她搞成這般地步,帶給她痛苦的施暴者! “先生——”她驚呼道,甚至害怕得破了音。 也許是這副樣子實(shí)在是沒骨氣過頭了吧,他沉沉地笑出了聲。 林書玉的臉更紅了——是啊,即使是換了她自己,看到有個人在之前還在叫嚷著要?dú)⒘苏l,半個多小時后卻在那人的懷里哭著求他,也會瞧不起吧。 隨后,蓋爾終于解開了她的雙眼,淚眼朦朧中,入眼的便是男人那張帶笑的臉。天啊,她曾經(jīng)最恨他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總想著有朝一日要把他那張?jiān)撍滥樒そo撕碎?,F(xiàn)在竟然覺得他的笑耐看多了。 “看著我,再求我一遍。記得說清楚,你求了人,那給他的報酬又是什么?嗯?” 他的聲音,依舊如同鬼語般在她耳邊響起。但這次她不再那么感到害怕了,甚至只想著再蹭到他那寬大的懷里尋求慰藉。 她曾一直以來最堅(jiān)持的東西,好像就這么消散了。竟然如此簡單,就被黑暗吞噬了。 “求求您,解開我吧,先生。我什么都愿意,您說什么我都愿意做?!?/br> 她說著,大量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流。她知道是理智在告訴自己,有什么東西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