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慧剛開始懷疑是不是巧合，突然里面的鈴聲被突兀地掐停，同時聽筒里的機械女聲遺憾地告訴她，對方正忙。

    掛她電話！難道是想躲在廁所逃單不成！楊小慧有點兒生氣，大力推洗手間的門，這門有點兒重，但也遭不住她卯足了勁兒推開，只是似乎門那邊有什么東西被她推得人仰馬翻，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后，楊小慧進到門里，一抬頭，就和自家剛掛了電話的前導(dǎo)師大眼瞪小眼。

    “你干什么……呢？”楊小慧剛問出口，就被她紅腫的眼皮和嘴上橫七豎八的曖昧口紅印給嚇得一哆嗦，然后視線越過面前人往后投，被她護在身后，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那個柔弱身影，正是王浩然口中的“神仙系表姐”。

    說時遲那時快，楊小慧掏出手機，幾乎是吼著給王浩然發(fā)語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你姐和婁老師真有一腿?。。。?！”

    婁夏連忙上去奪她手機，結(jié)果一開口比日常說話低了一個度：“慧啊，你先別這么激動……”

    楊小慧何時聽過她如此充滿磁性的嗓音？一時間心頭感慨良多，情緒更是壓不住了，不管不顧地死死按著語音鍵又發(fā)一條：

    “我看見她倆親嘴了?。?！”

    【??作者有話說】

    有獎競猜：為什么只有一只活頁耳環(huán)。

    174 ? 流鼻血了

    ◎杜若瑤推搡一把她的肩膀，低頭開始扣扣子?！?/br>
    杜若瑤生日那天，她們從天臺下來的契機不是吻到第十次，而是杜若瑤這人實在腿軟站不住，婁夏又覺得頂樓的樓梯有點兒太臟，于是就主動提出中場休息，把剩下的存檔。

    她說完后，本來靠在木門上大氣兒都喘不勻的女人居然還拽著她不放手，語出驚人地問今晚能不能去她家。

    搞什么，“去她家”這件事怎么就被她說得這么讓人浮想聯(lián)翩呢？婁夏看著她面頰微紅泫然欲泣的模樣，差點兒就沒抵抗住這驚天大誘惑。但轉(zhuǎn)念一想，她們現(xiàn)在又能算什么關(guān)系？

    當初說要做姐妹的時候，明明面前的人能言善辯得很，強調(diào)那么多次兩人應(yīng)該有距離感，難道現(xiàn)在卻又要潛移默化地，通過一個親吻就過渡到另一種親密關(guān)系里去嗎？婁夏有點兒不能接受她這種先斬后奏的行為模式，如果她們對于關(guān)系的定義還是像以前一樣模棱兩可沒有任何變化的話，那么她憋著一口氣改變自己、這么久不聯(lián)系她、甚至連她畢業(yè)回國都沒光明正大在她面前出現(xiàn)，又是為了什么？

    送走杜若瑤那天，婁夏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她對于自己的不舍，此前的每一次，她總感覺杜若瑤是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倒也不是覺得自己在她眼里不重要，而是感覺愛情在她眼里不重要，她似乎永遠都可以理性地計劃，挑選最優(yōu)的方法處理一切，包括她們的關(guān)系。

    自從她上次出國后，婁夏對她的態(tài)度那是日月可鑒的冷淡，可她呢，大概是覺得死纏爛打太難看，又或是深知強扭的瓜不甜，到了紐約后發(fā)了個好友驗證過來，婁夏沒理她，她也就真的再沒主動聯(lián)系過。

    哪怕回國了，都沒再聯(lián)系。

    她怎么就這么自信呢？婁夏不止一次這么疑問。

    人家領(lǐng)證結(jié)婚的還可能見異思遷呢，她是怎么就覺得都沒有約好的事情，她婁夏就一定會守著她呢？是她給她的刺激還不夠嗎？左手一個白知謹，右手一個文雪，遇上時杜若瑤的確吃了醋動了怒，但是結(jié)果來看，她好像還是堅信婁夏會單吊她一個。

    回到生日這天，如果不是許婕給她送東西來這一趟，還在她身上動手動腳，摸來摸去的把曖昧二字扔到杜若瑤臉上，恐怕再喝三斤，她也別想從杜若瑤那張鐵打的嘴里撬出什么象牙來。

    所以這次的重來，她決心不再按照她的節(jié)奏來了。她要讓她知道，感情不是可以掌控的。哪怕她真的等了她一次又一次、也對杜若瑤的一切都沒有抵抗力，但這不代表她廉價低賤，她是愿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而不是輕而易舉地順從。

    于是在她自己的洗腦中，婁夏拒絕得斬釘截鐵，說今晚都喝醉了，還是各回各家，箱子下次再來拿吧。

    但是剛?cè)肼毎姹径湃衄幪α?，說是下次就拖到了一周后的周末，其實她前一天晚上下班就打電話說想來的，但婁夏覺得晚上放她進屋太危險，找借口推到了第二天，她其實沒忘記今天楊小慧和王浩然要來，反而覺得是他倆是一重保險，人多了，還有個遠方表弟，諒杜若瑤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

    但算術(shù)大師婁夏同學(xué)千算萬算卻沒想到，某位杜姓老師在早晨九點鐘拎著一兜子早飯降臨，婁夏睡眼惺忪地給她開了門后，就這么呆楞著看她動作嫻熟地進屋、拿拖鞋、放包，而后坐在餐桌邊對她招手：

    “洗漱了嗎，來吃早飯?！?/br>
    真不愧是在這兒住過的人。婁夏看一眼她腳上自然而然穿上的白色拖鞋，和她腳上的還是一對兒。

    說不被觸動是假的，今天的杜若瑤罕見地拋棄一身黑，穿了白襯衣牛仔褲，很日常的裝束，踩著情侶拖鞋，在太陽很好的初夏清晨，溫和地坐在餐桌旁，帶來一屋的香氣。

    這個場面。簡直是婁夏夢寐以求的，一切都剛剛好，換掉任何一個條件都不行。

    但她還是沒輸給理智。在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次“就這么度過一個美好早晨再說吧”的念頭后，婁夏轉(zhuǎn)身進了書房，把那箱從洪家搬來的舊物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