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音夾了道涼拌菠菜往嘴里送：“她們對你真算誠心，上次請咱們吃飯?zhí)舻煤谡渲?，幫你找的那律師資歷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牛，估計在你這件事上砸不少錢，再怎么算你都血賺，有什么好失望的。”

    “別想著給資本家省錢啊，奈斯肯給我花錢，肯定是她們判斷這錢砸下去能兜得回來，”婁夏才不傻，這事兒的確只能找她，而且等到云游項目批下來，憑借“失控世界”那么大的流量，奈斯恐怕一個月就能賺成千上萬頓黑珍珠，“而且那律師，不是奈斯法務(wù)部的么？”

    李佳音：“先不說她們這小公司到底有沒有法務(wù)部——奈斯避嫌都來不及，怎么會派自己的律師出馬？”

    婁夏被她噎得有點難受，她自隨身挎包里翻找出那天黎助理遞過來的兩張名片，上面那張是今天這位律師的，定神一看，果然是律師事務(wù)所的頭銜，和奈斯八竿子打不著，再看另一張……

    婁夏喃喃道：“離譜……”

    “這有什么離譜的？”

    “不是，”婁夏突然笑起來，把名片遞給李佳音，“你還記得那天請我和你一起吃飯的黎助理嗎？”

    “記得啊，怎么？” 李佳音一臉狐疑地接過來，非常簡單的名片，正中央寫著名字

    ——黎樸。

    “噗！”李佳音差點被絲瓜嗆到喉嚨。

    婁夏眼睛彎彎來回打量那張只寫了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的卡片，禁不住感到無比親切——不知道黎助理聽到自己名姓時有沒有一瞬間也感到惺惺相惜呢？

    炒腰花被端上來的時候，李佳音正巧問倒李薇薇：

    “我聽說薇薇姐最近又開始做那些小玩意當(dāng)副業(yè)了是伐？”

    “唔……？”婁夏腦袋一木，自打回國后就風(fēng)波不斷，先是料理爺爺?shù)暮笫拢t(yī)院殯儀館還有自己家輪著圈待，而后又因為和蘇南舟的會面開啟了這么一個ai制圖官司的副本，期間還要趕之前接下的稿，直到現(xiàn)在她才想起，好像回國后，除了在殯儀館的兩句寒暄，她就沒怎么和李薇薇說過話。

    “哦，不過最近你也忙，”李佳音倒也不在意，“只是我還蠻高興的，之前有段時間覺得薇薇姐有點失去自我了，活得像行尸走rou，前年年底去烏城出差問她要不要給她帶點小東西，她很疲憊地說再也沒心思搞了。”

    婁夏都沒聽說過李薇薇的興趣愛好，此時便來了興致：“什么小玩意??？還要去烏城買？”

    “你不知道？”李佳音略一思索，“也是，就是從開始考慮結(jié)婚起，薇薇姐就不怎么關(guān)心這些了，估計也一直沒和你提過?！?/br>
    “其實薇薇姐以前很喜歡做手工呢。她以前房間里的床頭柜就是一個專門的工作臺，還有好多相關(guān)書籍，自學(xué)成才，做出來一般是那種國潮風(fēng)的，小錢包啊，小擺件啊，都做過，剛畢業(yè)那兩年，她每天從烏城定原料，還開過網(wǎng)店，賺了不少呢?！?/br>
    婁夏也挺為她高興：“她現(xiàn)在又開始做了？真不錯，我這幾天回家一趟，順便問問她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爺爺去世，最近要頻繁回老家，恰好路過烏城?！?/br>
    李佳音回憶：“哦，我記得薇薇姐說過，你們家是安城人——我記得對嗎？”

    婁夏：“嗯?！?/br>
    李佳音：“那還挺遠?！?/br>
    婁夏：“那沒辦法，我爺爺去世后，我們家開了輛車帶爺爺?shù)墓腔一厝ハ略帷液臀野州喼_回去的——要不是奈斯這個事需要我在a市，本想待個把月把事情都結(jié)了再說的?！?/br>
    李佳音：“那你過兩天還要回去安城咯？”

    婁夏：“可能吧，看我爸喊不喊我?！?/br>
    李佳音：“總要陪薇薇姐過完這周六吧?！?/br>
    婁夏有點疑惑：“這周六？”是什么大日子么？

    李佳音：“嗯？瑤瑤姐沒和你說嗎？”

    瑤瑤姐。

    光是聽見這個稱呼，婁夏已經(jīng)條件反射開始心痛：

    “沒有呢?！?/br>
    李佳音正在專心對付一塊魚，沒注意到她突然的黯然：“這周六薇薇姐女兒生日呀，轉(zhuǎn)眼滿月都兩歲了。瑤瑤姐上周給我發(fā)微信，說你和周阿姨估計都忙，讓我?guī)椭I點東西過一過。”

    婁夏忿忿地嘟囔：“知道我忙怎么也不見她問候一下。”

    李佳音擰起眉毛：“你們……現(xiàn)在什么關(guān)系?。柯犝f你前段時間去紐約找她……”

    婁夏擺爛地打斷：“沒什么關(guān)系，就朋友唄?！?/br>
    “你也別太難過，”李佳音敏感地察覺她的排斥，主動給她倒水安撫道，“畢竟瑤瑤姐是直女，直女好危險的?！?/br>
    “……”搞什么，你親愛的瑤瑤姐要是直女我立刻當(dāng)場表演倒立吹頭！都彎成回形針了好么。

    婁夏喝了大半杯水，強壓下替自己老師向她家人出柜的大不敬念頭，昧著良心裝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是啊，太后悔了，再也不招惹直女了?！?/br>
    “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李佳音又給她滿上，“何必單戀一直女。”

    她每說一次直女這個詞，都像是在婁夏的笑點上蹦一次迪，為了防止自己破防，她瞅準(zhǔn)時機調(diào)轉(zhuǎn)話頭：“啊啊，對了，小音你有想好給小滿月買什么嗎？”

    “孩子這么小能喜歡什么呀，我打算挑點薇薇姐喜歡的……”

    兩人話題快要說盡時，菜也吃得七七八八，就在婁夏準(zhǔn)備買單時，突然李佳音的手機響起來，聲音很大，李佳音看一眼，掛了準(zhǔn)備等出去再回撥，可對面似乎很急，又一次不屈不撓地打過來，于是李佳音只好認命地接起來，她表情有些不耐，可是聲音卻顯得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