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方思莘又從后備箱拿了條毛巾下來,婁夏和方思莘對著外套里的小奶貓七手八腳折騰,那頭狐姐對著杜若瑤身邊的自動售煙機,精挑細選著買了包降焦油的□□,支棱著小拇指把煙拆了,全身上下卻沒找著打火機,她紅艷的嘴唇勾起一抹笑,閃亮的指甲輕輕觸碰杜若瑤抱著臂的手背:“方不方便借個火?” 杜若瑤放下手臂,回答得禮貌而又疏離:“不好意思,我沒有?!?/br> “哦?”狐姐的笑容僵了一下,一副沒料到的狐疑模樣,把已經(jīng)出盒的煙放回去,“那就不抽了?!?/br> 她這樣倒是讓杜若瑤渾身不舒服起來,自己難道看起來就很像把老煙槍嗎? “呵呵,你別放心上,”狐姐似是看出來她的在意,她下巴沖婁夏那邊努了努,“婁夏上次向我打聽煙的事,我以為又是跟你有關(guān)呢?!?/br> “你認識我?” “不認識,”狐姐下巴一收,眼睛瞇成狹長的形狀,“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呢……”女人的聲音過于有魅力,杜若瑤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她,一眼就看見了她嘴角的一顆痣,“杜老師,”狐姐說“杜”的時候嘴唇撅起,那顆痣更顯得風情萬種起來,“我姓胡,公司里大家都叫我狐姐?!?/br> “胡老師,”杜若瑤把視線從那顆痣上移開,“不一定比我大?!?/br> 狐姐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剛覺得有趣,那邊方思莘卻在叫她:“胡嬋!” 她方才勾起來的嘴角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杜若瑤也柳眉一揚——不是說公司里大家都叫你狐姐嗎? 狐姐沖杜若瑤擠出一個笑,然后氣勢洶洶地跺著高跟鞋走到一排售貨機的另一頭,沒好氣地問她:“干嘛!” 方思莘站起來,雙手把一只毛茸茸的小玩意捧到她臉面前,萬年臭臉罕見地在微笑:“擦干凈了,可愛嗎?要不要養(yǎng)公司里?” 沒想到狐姐就立刻后退了一步:“養(yǎng)公司?” 方思莘皺眉:“你不喜歡小動物?” 看著她收回手臂,親昵地摸著小貓咪的腦袋,狐姐覺得如果此時回答得過于真實就顯得她多冷酷似的,于是她抱起胸來,手指有意無意繃直又蜷曲:“哪兒有?我只是不喜歡這種毛茸茸的……爪子很尖的……”甚至有點怕。 “哦?”方思莘看她心口不一的樣子,明明就是反感的,還非作出很有愛心的樣子來,“那你喜歡哪種?” 狐姐萬萬沒想到還有這一關(guān):“……我喜歡的比較特殊。” 方思莘打破砂鍋問到底:“怎么特殊的?” 靠,真當我舉不上來個例子?。亢闾袅颂裘济骸拔蚁矚g熟的?!?/br> 方思莘:“啊?”什么熟的? 狐姐惡狠狠地說:“就是能放在盤子里端上桌那種!” 原來烤雞燒鴨也算在“小動物”的范疇內(nèi)嗎?方思莘吃驚地看著面前女人張牙舞爪的樣子,然后噗呲笑出來,結(jié)果不知為何突然踉蹌一下,剛好踏到一片滑潤的樹葉上,為了護著小貓咪她整個人往前跪了下去,非常狼狽地跪在了水洼里。 “哼哼,”狐姐趾高氣昂地去扶她,“你看,遭報應了吧?!?/br> 方思莘:“什么報應?” 狐姐:“此報乃蝴蝶效應?!?/br> 方思莘疑惑地看著她,狐姐就繼續(xù)說下去:“你本不該和我對著干,也就本不該摔跤,但就因為你剛才為難我,蝴蝶都看不下去了,扇動了一下翅膀,就給你來了個蝴蝶效應。” 方思莘仿佛看弱智一樣看著狐姐。 狐姐氣勢滿滿地瞪回去:“你不知道我姓胡嗎?蝴蝶是我親戚我告訴你?!?/br> 方思莘笑得滿滿盈盈,低頭對小貓說:“看,這是笨蛋美人哦?!?/br> 狐姐:“……” 又來了又來了。婁夏在旁邊牙都要酸掉了,方思莘這面癱,一遇上狐姐就開始露出各色各樣鮮活的表情來,還說不喜歡? 最后三人決定還是暫時把小奶貓放公司,現(xiàn)在天色已晚,方思莘就打算先帶回自己家喂點奶看看,她們就約著明天抽空一起拿去寵物醫(yī)院洗個澡打個疫苗什么的,事情安排完,脫了外套在雨里淋完又在夜里待了許久的婁夏就忍不住連連打起噴嚏來,方思莘趕緊把車開了過來,讓她們上車,嘴里叨叨:“知道下雨,也不知道開輛車來麥德龍,作死不作死?” 婁夏剛才來的時候慌忙,而且y公司離麥德龍又只五分鐘的步程,打了把傘就來了,現(xiàn)在聽方思莘一說,她才后知后覺思考起來,杜老師是怎么來的? 然后她就開口:“哦對,我的車還在麥德龍地下停車場停著?!?/br> 方思莘給她這句話氣的差點沒暴跳如雷,但還是在她央求下送婁夏和杜若瑤兩人重新回到了麥德龍。 方思莘的車絕塵而去,婁夏安靜地拎著奶粉跟在杜若瑤身后,一直到坐進杜若瑤車里,女老師才耷拉著眼皮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她:“萬一我沒開車來呢?” “那就只好睡這兒啦?”婁夏快樂地說,“麥德龍三樓,家具區(qū)那幾張床還不錯?!?/br> “我剛上大學時,撿回家過一條小狗,病怏怏的樣子,”杜若瑤突然說,“后來被我弟弟從陽臺上扔下去,死了。” 她沒有說什么細節(jié),更沒有為誰辯護些什么,只是平靜地闡述了一件事,一件平凡無奇的事,這種事可能發(fā)生在很多人身上,換作任何一個其他人,婁夏都只會當成故事來過耳朵,但是偏偏是發(fā)生在杜若瑤身上,這讓她腦補了很多細節(jié)并開始感到心疼,她無端想起在母校的大禮堂里,黃珊珊曾說過,杜若瑤穿著十分規(guī)矩是和家教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