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末哪天??？”婁夏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

    杜若瑤一愣。

    李薇薇說是周日晚上，婁夏就故作思索：“我那天也不是很有空呢？晚上有個會……趕回家可能要八九點了。杜老師是什么時候忙呀？”

    “姐，瞧你說的，”杜若瑤臉上的惘然一閃而過，她伸手撫上李薇薇的肩，“舅舅舅媽如果在國內(nèi)一定也會來的。周日的話……我會去的。”

    李薇薇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杜若瑤已經(jīng)從一旁高高的貨架上拿下了一盒蜜餞來遞給她：

    “姐，你看看這個日期怎么樣？”

    婁夏把胸口撐在推車的把手上站在一邊，她還沒有不自覺到用自己想見到杜若瑤的心思去破壞人家姐妹的關(guān)系，相反眼前的姐妹相處間流露出的溫暖是她想要去守護的。她想多和杜若瑤相處，但絕對不想以把事情越弄越糟糕的方式……

    李薇薇看著手里的盒子，不是很滿意：“那邊有更新的嗎？”

    婁夏口袋里手機在震，她和李薇薇遞了個眼神就去一旁接電話。

    杜若瑤就仔細地看著李薇薇遞過來的蜜餞：“……確實，都過了一半的保質(zhì)期了，那我去那邊的貨架看看?！?/br>
    “小心！”只是她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身后的動靜呼喚了回來，李薇薇對面的貨架有商場員工正在踩著高高的貨梯上貨，一個沒注意，扯得用力一些，成箱的2l裝盒裝牛乳就從高高的貨架上整個兒翻下來，半封閉的包裝讓它們在半空中散開來，李薇薇雙手都沒放在輪椅的制動輪旁邊，此時只能條件反射抬手護住頭，她緊緊閉上眼，卻沒感受到預(yù)想到的疼痛，只聽到一聲悶哼。

    她緩緩睜眼，卻見遠處的婁夏已經(jīng)扔了手機撲過來：“杜老師！”

    低頭，杜若瑤扶著她一邊的輪椅扶手趴坐在地上，后背被幾盒牛奶包裝的邊角狠狠砸了，頭發(fā)和黑色外套上都沾著乳白色的液體，整個貨架間全是奶香，這個牌子的牛奶號稱新西蘭進口的高質(zhì)量牛奶，吸進當事人的鼻腔里卻覺得腥氣偏重了。

    周圍聚集了一些顧客和員工，那一瞬間卻沒有人過來攙扶，甚至有男人對著滿頭滿身牛奶的杜若瑤投來不懷好意的詭異目光，李薇薇看了只覺心悸。

    婁夏撥開無用的人群，沖著那個最明目張膽的男人齜牙咧嘴，嗓子都快要喊劈了：“看什么看?。∧闼麐尩挠胁“?！”

    婁夏不管地上蔓延開來的牛奶就跟著杜若瑤跪在地上，她穿的是淺色的一套，褲子上沾了牛奶倒也不是很明顯，她顧不上女老師愿不愿意，就去摸她的手，果然冰冷一片。開始有人遞過來紙巾，婁夏接過擦了幾下就扔到一邊，紙巾擦奶，蚍蜉撼樹！關(guān)心則亂，她急得全身發(fā)熱，脫下身上的衣服就往杜若瑤頭上蒙，她自己剩下貼身的運動背心——還好由于今晚要測試vr兼容的緣故，她預(yù)備了一手！

    “杜老師？”婁夏拽了兩下，沒拽起來，她就重新跪回去，語無倫次道：“怎么了？傷到哪兒了？哪兒疼啊……”

    杜若瑤抬頭，頭上帶著熱氣的淺色衣服滑落到肩頭，她伸手去用力死死攥住，想轉(zhuǎn)身去看，卻在有動作的時候就疼得倒吸一口氣，她看到李薇薇在輪椅上快哭出來的表情，忙低下頭去，只顫抖著喊了一聲：

    “婁夏……”

    聲音很小很細，細若游絲般飄散在吵嚷的貨架間，李薇薇都沒聽清她說了什么，絮絮叨叨的女人卻一瞬間就安靜下來。

    【??作者有話說】

    ——小婁終于要a上去了！讓我們?yōu)樗恼疲?/br>
    ——啪、啪、啪……（偌大的會議室里傳來稀稀拉拉的掌聲）

    婁夏：怎么了？我a得不夠帥嗎?

    觀眾：不……只是覺得你下一刻就會慫回去。

    41 ? 正面掰頭

    ◎你怎么這么殷勤？◎

    或許是太疼了，杜若瑤話說得又輕又細，好聽的聲音像是撞碎的琉璃自女老師的唇齒間散落，婁夏豎起耳朵小心地一片片接住，鋒利的邊緣快要把她劃傷。

    可是她卻在第一時間聽懂了，杜若瑤在委婉地說她腰有點疼，疼到動不了了。

    “靠！你管這叫有~點~疼？”婁夏氣急攻心，卻又無從發(fā)泄，從劈了的嗓子里憋出的喑啞字詞仿佛嘶吼。

    下一刻，她就把女老師整個抱了起來，婁夏不知道怎樣才是最好的姿勢，但是事不宜遲，她只覺得人躺著應(yīng)該腰部不會受力，于是橫著抱起人，再輕手輕腳放進購物車里，抄起精挑細選好的嬰兒紙尿褲墊在她后腰處，安置了李薇薇等會聯(lián)系就推著車子穿過重重貨架往出口跑，結(jié)賬的隊伍排成長龍，她就抓了一個員工直接打了500塊錢過去：“這些紙尿褲濕巾芒果干什么的，我大致算了值347.5塊，我晚些時候會回來的！”

    穿的規(guī)規(guī)矩矩的員工拉緊了拉鏈在空調(diào)開得很足的商場里都感覺冷氣十足，面對著眼前這個穿著運動背心的“悍女”一時間竟然愣了神，打開了人工通道就給她過去了。

    下電梯到車庫，她不再是不懂得輕重的小孩子了，懂得車庫的路不再如室內(nèi)一般平滑，不適合推輪子細小堅硬的購物車。怕杜若瑤顛簸得厲害，她就把她從車里拿出來，用兇神惡煞的眼神屏退了幾名想上來施以援手的壯漢，以競走的姿勢避免躍動，腳下生風(fēng)地把女老師送到了車上。

    杜若瑤身上全是奶腥氣，特別是趴坐著幾乎整條泡在牛奶里的黑色褲子上，她坐在奧迪車的黑色皮座上，很快，縫隙里也都滲進了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