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那個驢得水，穿著玩偶在后臺蹲了太久……然后……”

    “……燈光一亮，就直接摔倒在舞臺上了，是吧杜老師？”那邊黃珊珊還在回憶著什么，杜若瑤也在沖著她點(diǎn)頭，又是惹得幾名老師笑了起來。突然來了通知說要軍訓(xùn)開營儀式了，幾名老師愣了一下，回頭看了婁夏一眼，這才反應(yīng)過來，在大太陽下和這位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的婁小姐有的沒的聊了半天。

    婁夏擺擺手：“老師們，你們先去，我就是來找黃老師……敘敘舊……”本來想說黃老師和杜老師的，實(shí)際上她來也就是為了杜老師一個罷了。但是她觀察到杜若瑤似乎一點(diǎn)兒都不開心，一時間就把呼之欲出的稱呼咽了回去。

    宋老師：“哦！這我倒記得！小婁從高一開始就滿嘴黃老師，黃女神……”

    黃珊珊一開始只當(dāng)是偶遇，可是在東方綠舟偶遇有點(diǎn)扯，她這才意識到，無論她是怎么知道高中學(xué)生今天會來東方綠舟軍訓(xùn)，一定是有事才過來找她的，于是邊走邊吩咐：“這個開營儀式應(yīng)該很快的，等會結(jié)束了微信聯(lián)系??！”

    婁夏笑著沖她擺擺手。

    送走了幾位老師，她后知后覺感覺后背上都熱出了汗，連忙戴上墨鏡鉆進(jìn)車?yán)铮_去附近的旅館訂了一間鐘點(diǎn)房，半倚在沙發(fā)上打開微信，忽略同事發(fā)來的種種疑問，斟酌著語句給黃珊珊發(fā)消息。

    幺九：【黃老師，我其實(shí)這兩天是來這附近放松一下，已經(jīng)在定好的賓館住下了，恰好遇上你們。你們什么時候有空？既然遇上了，我想順便談?wù)勆洗文莻€學(xué)生被騙的案子?！?/br>
    恰好遇上，順便談?wù)劊瑠湎慕o自己留足了后路。

    黃珊珊回的很快：【啊，你住下就好，那我們就不急？我們中午下午都要看著軍訓(xùn)，雖然很無聊，可是我偏偏是年級組長，必須得在……要不約晚上？】

    幺九：【你們在哪兒？我可以去看看嗎？】

    sarah：【可以倒是可以……可是你不是來這兒玩的嗎？訂的賓館遠(yuǎn)不遠(yuǎn)啊？不耽誤你的行程嗎？】

    好敏銳的黃老師！婁夏扶額，果然撒一個謊就需要一萬個謊來圓，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xù)扯：【我放松前想來東方綠舟找個朋友，所以在附近住一晚，她今天晚上把我鴿了，約了明天，我就空下來了。正好去看看軍訓(xùn)，追憶一下年少時光嘛。】

    黃珊珊不覺得蹊蹺是不可能的，恰好遇上什么的她也只勉強(qiáng)信了一小半，可同時她也不覺得這婁夏來看她們軍訓(xùn)能存了些什么壞心思，幾個來回懶得搞清楚原委，于是就把軍營的定位撂了出去，說下午大家就在這個軍營附近活動，具體的地點(diǎn)要等每個班教官安排，她也不清楚。

    這她可不怕，有一下午的時間去找呢！婁夏握著手機(jī)，看著里面的定位，好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滿心喜悅。

    眼看著時間還早，外面太陽那么毒辣，先歇會吧。她躺在賓館的大床上，挑著回了幾條微信，監(jiān)控了一下大熱游戲失控世界那邊下午四點(diǎn)開的新活動是否就緒，事情處理完了，神使鬼差打開相冊，最近幾天都在拼命工作，沒怎么看手機(jī)，更新相冊，于是最新一張仍舊還是杜若瑤那張帶著墨鏡的“社會”。

    這會兒有空，又剛剛見過杜若瑤，婁夏盯著照片，摸了一把心里那只小黑貓，問她，你是從什么時候住在這兒的？

    黑貓現(xiàn)在卻很安靜，舔著爪子不理她。

    婁夏踩著五厘米的高跟鞋找到杜若瑤班級列隊(duì)的地方時，已經(jīng)過了下午四點(diǎn)，看到樹下站著專注看手機(jī)的小杜老師時，她幾乎要喜極而泣——再找不到，她就要融化在這炎熱的日光里了。

    婁夏脫下墨鏡，三步并兩步走過去，她走在草地上，即使是高跟鞋也沒有發(fā)出聲音，然而在她背后兩三米的時候，杜若瑤卻像是背后長眼睛似的轉(zhuǎn)身看過來，同時迅速把手機(jī)收進(jìn)了兜里，見到是個滿頭大汗的婁夏，罕見地露出吃驚的神色，又迅速斂起，只是上下打量一遍。

    “杜老師，”最后還是婁夏先開口了，“你們怎么在這兒啊，讓我好一通找！”

    這不是我該問的嗎？

    “你怎么在會這兒？”

    婁夏在大熱天聽見寒氣十足的語氣竟感受到了一絲清涼，她清清嗓子，暗暗給自己打打氣——今天來，就是為了沖淡杜若瑤對她的冷漠：“我來當(dāng)然是有正事！”

    杜若瑤：“別跟我說要請我吃飯，剛通知了晚上有加訓(xùn)，我就在這邊食堂吃兩口。”

    婁夏：“……除了請你吃飯我就不能有別的正事嗎？”

    杜若瑤：“你有嗎？”

    婁夏：“有啊?！?/br>
    你倒是說??！杜若瑤干脆不理她了。

    婁夏何曾不想說！可是本來準(zhǔn)備的“正事兒”就是請她吃飯，這招數(shù)還沒用呢就被拆了，哪能立刻編出新的啊！

    “我……我就想，回憶一下軍訓(xùn)，畢竟我高中是軍姿站的……最久的……”

    被罰了一次又一次，能不久嗎？

    杜若瑤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她腳下的高跟鞋：“哦，那你去站著吧。”

    婁夏騎虎難下，只能劍走偏鋒抖機(jī)靈：“我……我要不是沒有軍裝……”

    杜若瑤心里哪兒能不明白她到底為什么來，但是婁夏如果想避重就輕一直這么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繞圈子，她也無意配合她一來一回，干脆抱著胳膊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