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丁庚武見他不說話,一張臉面無表情,氣不打一處來,他踉蹌著沖到了丁棄面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領(lǐng),赤紅著眼睛吼道:“你...你有什么資格來看我的笑話,我不是爹的親兒子,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不過是爹撿回來的一條狗,給我們丁家看門的一條看門狗罷了......” 他使勁搡了一下,妄圖推開丁棄,可丁棄卻像是一座山一樣,立在那兒巋然不動。 “二哥,今夜你喝多了,我不與你計較,在外面待幾日,等想通了,就回家去,省得義母擔心?!?/br> 乍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丁庚武覺得天都塌下來了,他自小跟丁老將軍待的時間雖不長,可卻不影響他一直視父親為英豪,是驕傲,是榜樣。 “滾,你給我滾,我的事,輪不到你管,你算老幾啊????” 他伸出的手指幾欲點在了丁棄的鼻尖上。 丁棄面色依舊沒改,沒有生氣,沒有動怒,只死死的盯住了他。 “我是不想管你的事,可義父臨終前我答應(yīng)他要護著丁家,要照顧好你們。”他一字一頓的說著,丁庚武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流了淚。 “我就知道你沒那么好心,你是擔心我醉酒后會說胡話,毀了你義父一生的清譽,毀了丁家?!?/br> 丁棄死死的盯住了他。 “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他的眸色一冷,像是兩把利刃射向了丁庚武。 丁庚武被嚇到了,丁棄自小的性格就是這樣,他說話做事向來說得出做得到,雖然被嚇到了,可他卻不想在丁棄面前露怯,于是強裝著回了句。 “我的事不用你管?!?/br> “言盡于此,二哥自己好好想想吧。”丁棄出了雅間,夜風(fēng)帶著涼意撲面而來,不遠處是護城河粼粼的河面,今晚無月,只零星幾點星子。 幾點燈火點綴在叢叢的樹影里,像是躲在草叢里的螢火蟲。 身后的樂聲和笑鬧聲,愈發(fā)襯的這夜靜謐而孤寂。 丁棄輕輕的嘆了一聲。 “噯!”身后有人用手指在他的肩頭輕點了幾下,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他轉(zhuǎn)身,“這么晚了,你怎么......” 話還沒說完,就被徐知忌給打斷了。 徐知忌知道丁家出了事,怎么可能睡得著,所以一直讓人守在丁家外面,知道丁棄從丁家出來后便直奔這里,便鬼使神差的跟了來。 方才他站在角落里等丁棄出來,聽到的那聲微弱到不可聞的嘆息聲,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男人立在廊下的暗影里,背影孤寂到令人心酸。 “丁棄,我心里有點難受,你能陪陪我嗎?” 他的聲音委委屈屈。 “好!” 丁棄也沒想到自己會答應(yīng)的這么干脆,脫口而出后又有些后悔,尤其是男人抬起的臉上那瞬間迸發(fā)出來的喜色,他怎么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呢? “那你等我一下?!?/br> 徐知忌蹬蹬蹬的跑下樓去,再回來的時候,手里提著兩壇子酒,他扔了一壇給丁棄。 丁棄接住,“???” 徐知忌又指了指上面,這里是最高層,再往上就是屋頂了,丁棄看向他,“你想上去?” “嗯?!?/br> 徐知忌走到他的身邊,“可惜我不會武功,所以得麻煩丁將軍帶我上去了?!?/br> 話音落,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攬在了他的腰間,跟著整個人騰空而起,眨眼的功夫兩人便到了屋頂,夜色沉沉,只依稀看到遠處群山的輪廓,像是潑墨的山水畫。 皇宮那些層層疊疊的宮殿,偶有幾處翹起的屋檐飛角。 風(fēng)很大,吹的衣角獵獵作響。 徐知忌挨著丁棄坐下,然后舉起手中的酒壇子,“一醉解千愁?!本茐优鲎驳穆曇羟宕鄻O了,跟著就聽到男人咕咚咕咚喝酒的聲音。 一醉解千愁。 說的豪氣萬丈,可醉了也總會醒的。 徐知忌不習(xí)慣喝燒刀子這樣的烈酒,喝了一大口只覺全身都燒了起來,見丁棄只提著酒壇子卻沒喝,他拿胳膊肘搗了搗他。 “噯,我說你怎么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的。” 丁棄偏頭看了他一眼,單手舉起酒壇子就喝了起來,酒水落下,男人仰著頭,凸起的喉結(jié)上下起伏著。 徐知忌的好奇心又起。 怎么丁棄的喉結(jié)也這么大,這么好看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 還是算了吧,這也沒什么可比的。 夜里風(fēng)寒,徐知忌素來體弱畏冷,雖喝了半壇子酒,可還覺得冷,他下意識的想靠近丁棄,他的身上散發(fā)著滾滾的熱意。 一只腦袋搭在了他的肩頭。 丁棄望著遠方,只做不知。 “丁棄,你別怕,也別難過,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br> “丁棄...” “丁棄...” “丁棄,你要不想待在丁家,可以來我家,我有好幾間宅子都空著,隨便你挑......真的......” 醉酒的男人一直叫著他的名字,咕咕囔囔的說些他時而聽清時而聽不清的話。 “夜深了,我送你回家吧!” 第二十二章 、丟人,太丟人了 齊王府。 先帝子嗣眾多,在位時間長,嫡長子被立為太子后,又因先帝疑心重,懷疑他勾結(jié)黨羽,意圖篡位,一朝被廢后,太子悲憤交加,自縊于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