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賀知歲不覺得他和喻清之間有什么好聊的。

    喻清摸著下巴做出了一副思考的樣子，“是啊，聊什么好呢？”

    這張娃娃臉在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挺有迷惑性的，以至于賀知歲都忘記了剛剛喻清身上的那股恐怖氣息，下意識道：“要不隨便聊聊吧?！?/br>
    “那就聊聊你男朋友藺邱吧?！庇髑迓冻隽艘粋€和善的微笑，說：“你那么喜歡藺邱，為什么要故意氣走他呢？”

    賀知歲頓時皺起了眉，正打算張嘴說話，可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又被喻清搶了先。

    “你不會又想說無可奉告吧？”喻清冷笑了一聲，“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因為胃癌？你不想耽誤他?！?/br>
    賀知歲被戳中了心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問呢？”

    何必在他的傷口上撒一層鹽呢。

    “因為雖然我知道這個原因，但我并不是很能理解?！庇髑鍝沃掳?，指尖多出來了一個小玻璃瓶，“你喜歡藺邱，但不想繼續(xù)陪著他？”

    賀知歲猛地睜開了眼睛，眸中全是怒意，甚至因為激動，原本蒼白的臉頰都染上了一層紅，“我怎么可能不想陪著他！”

    如果可以，他也想和藺邱白頭到老。

    “那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你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還用這種燃命的東西嗎？除了你是真不想活了，我實在是找不出別的理由呢?！庇髑迥樕先耘f帶著笑，可是那笑容中卻沒有半分笑意。

    甚至他看向賀知歲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小玻璃瓶安安分分躺在喻清的手心，在燈光的下反射著白光。

    “很難回答嗎？”喻清歪了下腦袋，仍舊是一臉無辜的樣子，“那不如說說，你從哪弄到的這東西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拜年沒碼字的作者委屈巴巴地祭出了存稿qwq……

    第97章

    穆遠(yuǎn)之回來的時候，喻清正一只手抓著賀知歲的手腕，另一只手上握著個小玻璃瓶，好看的娃娃臉被冷漠填滿。

    病房里的火藥味也異常濃烈。

    “怎么？”穆遠(yuǎn)之把飯菜放下，回頭看著喻清問：“他惹你生氣了？”

    “沒有……”喻清輕咳了一聲，松開手收斂了表情。他坐在了椅子上，說話時聲音還帶著點委屈，“穆遠(yuǎn)之，他欺負(fù)我。”

    一句話沒說還被兇了一頓的賀知歲：……

    這變臉?biāo)俣仁钦J(rèn)真的嗎？

    不對，到底是誰在欺負(fù)誰?。?/br>
    “嗯？”穆遠(yuǎn)之知道喻清在鬼扯，但還是十分給面子地接了一句，“他怎么欺負(fù)你了？”

    喻清把小玻璃瓶遞給了穆遠(yuǎn)之，委屈巴巴道：“他增加我的工作量?！?/br>
    明明賀知歲還有那么久的時間才會去世，可用了這個燃命的玩意，估計這兩天就得沒。

    他在放假??！

    完全不想加班好嘛！

    “這東西上沒有怨氣，應(yīng)該不是沐醫(yī)生搞的鬼?！蹦逻h(yuǎn)之接過小玻璃瓶看了一眼，朝賀知歲問道：“你怎么得到的這東西？”

    “一個年輕男人給我的?！币膊恢朗遣皇潜粐樀降木壒?，賀知歲對穆遠(yuǎn)之的態(tài)度明顯比對喻清好，“麻煩還給我?！?/br>
    “或許你可以和我們講講你的故事。”穆遠(yuǎn)之把小玻璃瓶放在了賀知歲旁邊的柜子上，“不過在那之前先吃飯吧。”

    剛剛劍拔弩張的兩人在穆遠(yuǎn)之的一句話下變得和諧，最關(guān)鍵的是，沒有一個人反抗。

    喻清手里被塞了雙筷子，正想說些什么時，忽然看見飯盒里的糖醋排骨，一下把話忘在了腦后。

    比起工作，還是吃更重要。

    酒足飯飽以后，喻清拍了拍肚子，看向賀知歲的眼神和善了不少。他挪著凳子往床邊去了幾分，溫聲道：“說吧，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好不容易休假，是真不想上班。

    不過賀知歲身上并沒有怨氣，應(yīng)該不屬于死了沒app的客戶范圍。

    所以，他只要弄清楚這個小玻璃瓶就好。

    “我……”賀知歲似乎并不想談?wù)撨@個話題，猶豫了好半天才道：“雖然你們幫了我還救了我，但這是我的隱私?！?/br>
    這話語中的拒絕可以說是很明顯了。

    喻清一下來了脾氣，剛想懟兩句，就感覺自己肩膀一沉。緊接著，穆遠(yuǎn)之的聲音從他的頭頂傳來，“那位天師說讓你保密嗎？不用擔(dān)心，我們和他是同族。”

    “而且我們只是想聽聽你的故事?！?/br>
    穆遠(yuǎn)之的聲音不急不緩，有種莫名讓人信服的魔力。

    喻清還沒來得及驚訝怎么又是天師，就又聽見穆遠(yuǎn)之說：“或者你還有別的愿望嗎？我們也可以進(jìn)行交易?！?/br>
    “沒有了……”賀知歲搖了搖頭，情緒溫和了不少，“你只是想聽故事嗎？”

    “我想知道他為什么幫你。”穆遠(yuǎn)之抬手戳了一下那個小玻璃瓶，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天師濟(jì)世也是有規(guī)則的?；蛘哒f，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打動了他？”

    賀知歲確實是個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倒不是說天師不救普通人，而是這樣的普通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每個都救，只怕那些天師會累死。

    “好……”賀知歲往后靠了靠，原本清澈的眸子因病痛變得有些渾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