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派派和父親來到了他家。

    因，是派派的父親“餓”了，想要吃東西，來到了他家。

    對一個五歲多的小孩子來說，父親的異常他早就看在眼里，如果經(jīng)歷過這些，孩子還會擁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嗎？

    ——以結(jié)果而言，有可能會的。

    在曾經(jīng)的語文學習中，曾學習到“性本善”與“性本惡”兩個觀點。在課堂上，老師曾以這兩個觀點作為辯論，用一節(jié)課的時間讓全班同學參與進去。

    “性本善”辯方的辯手，支持認為人生下來就是一張白紙，后期的色彩都是渲染上去的觀點。

    用在當下，指的是無論是對派派，還是對團子，還是對千千萬萬的小孩子來說，后天的教育比先天重要，因為變壞是受環(huán)境的影響。

    “性本惡”的辯手，認為如果沒有法律約束，沒有惡劣行為后續(xù)的懲罰，人們就會表現(xiàn)出骨子里“惡”的一面。

    骨子里的“惡”，在當下可以代表成什么呢？

    是鬼氣，是邪祟侵染后的靈魂，是欲望交換回的利益。

    一切的推論后，顏久生更加相信當初小黑所說的話了。

    ——有邪祟正入侵人類世界，并且想要殺害目前看似正方的團子。

    世人皆知cao控思想的入侵是悄無聲息的，想要不突然打破平衡的入侵方式，最佳的辦法不就是放大人心里的惡，從而“自相殘殺”。

    那是如何“自相殘殺”的？無差別選擇攻擊嗎？

    顏久生并沒有搞懂選擇攻擊對象的緣由，思維閉合時，他突然想起了之前聽到的派派哼著的歌。

    “我們來交換！我們來交換！”

    “要吃飯！要吃飯！吃完飯后變飽飽，變飽飽了抱寶寶，小寶寶抱完抱大寶，大寶寶抱完吃小寶！”

    “……”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顏久生腦海里形成，他抬眼，正對上地上男人睜開的眼睛。

    那眼里早已非常人模樣，混沌無光，透露出寂靜的殺意。

    派派看起來十分高興，卻又膽怯地退了一些，以一個禮貌的距離興奮說話，像努力搖著尾巴的小狗。

    “爸爸！爸爸你沒事，果然……那個人沒有騙我?！?/br>
    那個人？

    顏久生剛剛捕捉到關(guān)鍵詞，與與他人指使這個想法對應(yīng)上后，他就看見男人的右手握著一把以鬼氣凝成的刀，默不作聲地往派派身上打去。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加上派派正擋在男人前方，夾在顏久生與男人中間。顏久生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眼睜睜看著那刀即將插入派派胸口。

    顏久生只感到懷里一空。

    只見團子瞬間以黑霧的形態(tài)竄到派派前方，在落地的一瞬間變回人形，小身板直挺挺的擋在派派面前，黃色嬰兒服在狂風中擺動，腦袋后的帽子拍打在后背。

    派派不可置信：“爸——”

    鬼氣凝成的刀沖著派派飛來，卻一下打在了團子身上。幾秒的寬裕使顏久生擊退了男人，鬼氣消散，男人飛了出去，團子落在了顏久生懷里。

    顏久生立刻查看團子情況，只見團子轉(zhuǎn)頭，圓嘟嘟的臉上浮現(xiàn)出畫本里天使的笑容。

    顏久生聽見團子奶聲奶氣的，在小小的喘息過后，喊了一聲：

    “爸爸～！邪邪沒事哦～”

    顏久生默默轉(zhuǎn)過頭，輕咳一聲。

    雖然這想法來的不是時候，但他只覺得團子現(xiàn)在的樣子——

    ……有點犯規(guī)。

    團子察覺到青年情緒的變化，心下一喜。

    爸爸在乎他了！

    派派似乎并不能接受他的父親襲擊他，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顏久生確認男人已經(jīng)死亡，他抱著團子來到了派派面前。

    眼前的男孩弱小稚嫩，滿臉的淚痕。

    “是誰指使的你？”

    顏久生還是避開了更直接的說法，“協(xié)助殺人，在這個社會中是很重的罪行。”

    男人已死，鬼氣所凝成的領(lǐng)域卻未消散，這只能代表著，擁有鬼氣的人不是他。

    顏久生深吸一口氣，問出了原本他并不打算了解的問題。

    “你是為了你口中的‘那個人’的目的，專門來找我和他的嗎？還是說只是偶然。”

    團子正聽的入神，聽到這里，忽然抬起頭看著顏久生。

    團子發(fā)現(xiàn)自己是顏久生口中的那個“他”。

    這么多天的第一次，團子的存在被顏久生主動向他人提起。

    團子轉(zhuǎn)頭，看著派派的眼神有些變化。

    這段時間顏久生一直避著這個話題不談，并不怎么正視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一方面是因為缺乏支撐數(shù)據(jù)，一方面是他個人性格原因。

    顏久生從一開始打斗時，就開始從腦海里捕捉當初看到的非人類畫面。他的記憶很好，很快就能夠?qū)⒁磺衅唇悠饋怼?/br>
    那晚他其實并沒有看清所有的一切，只記得剩下的痕跡很少，幾乎沒有整個的。知道那大概是個孩子，還是與他人口中的消息結(jié)合起來得到的。

    他很痛心，但等特別行動隊的人到來后，常年遵紀守法信任官方的顏久生，幾乎是立刻放下了對這件事的執(zhí)念，瞬間拋到腦后。

    ——不想被牽扯進去，于是他借助小黑的存在，給自己打上了被害人的標簽。加上團子一直熟睡，更是證明了他并沒有參與打斗，只是單方面的被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