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而他們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司徒清淵還不知道容秋已經(jīng)憑借半身第一時間搖了人過來。 ——就算是螞蟻咬大象也好,他們必須趕緊出去幫忙! 正思索間,又有人趕了過來。 來人渾身是傷,面色紙白,護體靈氣松松散散,幾近于無。 看到中心法陣邊聚集的眾多人修,他像是溺水之人終于看到了浮木,雙眼中迸發(fā)出奇異的光亮,連本來毫無血色的臉都泛起一片不自然的酡紅,踉踉蹌蹌地朝中心陣法沖去。 “法陣……法陣……!” 兩邊的人修慌忙給他讓路。 “這、同學,你沒事吧……?” 背了江游一路,容秋已經(jīng)十分熟悉靈力逸散的情態(tài)。 此時他一眼就看了出來,不遠處的那個人就正處于靈力逸散的狀態(tài)。 且不同于體內還有一股細弱生氣護住丹田經(jīng)脈的江游,那人靈力運轉極其干澀,儼然已經(jīng)快要油盡燈枯了。 容秋當機立斷沖了過去,邊跑還邊向附近的修士大喊:“快把人送過來!他就要被吸干了!” “啊?!” 仿佛印證容秋說的話一般,最后一絲靈力從那人身上逸了出來,他眼中回光返照的光亮如風中殘燭,陡然熄滅。 時間仿佛在剎那拉長了很多倍。 那人的身影映在容秋瞳孔中,一寸一寸地矮了下去。 他一條胳膊還直直向前伸著,似乎直到最后一刻前還努力想要摸到那支通天的白色光柱。 容秋下意識抬手迎了上去,卻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那人在距他只有丈余的地方倒了下去。 “這、這是——” 周圍的小學子們有些發(fā)懵,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 容秋并沒有停下步子,果斷繼續(xù)上前把那人扛了起來。 失去意識的身體沉得像鐵砣,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肩上的重量比剛剛抗江游時還要重上許多。 或許這就是“死沉死沉”的由來。 即使容秋還咬牙想要救一下,但他心里其實明白,在這人身上靈力散盡的一刻,便已然是無力回天了。 忽然,容秋覺得肩上一輕。 他詫異地扭過頭,看見一個臉生的人修學子拉起這人的另一只臂膀扛到了肩上,幫容秋分擔了重量。 “走吧!不是要把他扛去法陣里嗎?”對方說道。 容秋沒再說話,只重重點了點頭:“嗯!” 不過幾丈遠,兩人扛著人很快就到了法陣邊緣。 人修異修涇渭分明,見容秋扛著人過來,有異修表情復雜:“這——” 容秋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見旁邊同他一起扛人的人修學子忽然從袖筒里摸出符牌,打斷了他的話:“規(guī)矩我懂!” 他將符牌稍稍舉高,讓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動作,然后猛然向符牌里送入一道靈力! “咔嚓!” 符牌應聲而碎,他人卻還在原地,并沒有被傳送出去。 “哈!是真的!符牌里的傳送法陣真的不管用了!”他有些激動地扭頭對王元駒說道,“師兄你看!傳音沒騙人,真的是顏仙君!” 王元駒的表情比剛剛的異修還復雜:“我也沒說一定是假的……你……唉,算了?!?/br> 他抬手沖法陣中的異修們拱了拱:“他既然已無了符牌庇護,各位可否容其避入法陣?” 剛剛只來得及說出一個字的異修,此時眉心都快擰成一朵菊花了:“我剛剛也沒想攔他啊!” 就單純想搭個話! 自己一只八哥,嘴碎點不是天經(jīng)地義嗎! “沒事沒事!是我早就想進來了!”那個人修雙眼放光地說。 有人修忍不住跟同伴竊竊私語:“不是……我怎么仿佛覺得,這符牌不管用了他還挺高興的……” “不用仿佛,他就是挺高興的,不過肯定不是因為符牌沒用了?!?/br> “怎么說?” 同伴向已經(jīng)歡快跑進法陣的背影努了努嘴:“小迷糊仙聽過沒?” “……就是他?。 ?/br> 容秋沒聽過這個名號,但也看出來這位“小迷糊仙”并不是單純?yōu)榱藥退溉瞬艁淼摹?/br> 剛一踏進法陣邊界,小迷糊仙便把人往地上一扔,歡歡喜喜地跑去法陣中心,非常自來熟地讓坐在陣眼上的獸修往旁邊挪挪,給他騰個位置出來。 容秋沒時間管他,低頭去看躺在地上的人。 雖然踏入中心法陣范圍,噬靈法陣不再作數(shù),可對面前這個已然斷絕生機的人卻沒有任何作用。 容秋伸手扣上他的脈門,剛想探入靈力幫他運轉周天,卻被王元駒出聲制止了。 “你是半妖,靈力屬性與他并不契合。” 容秋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于是讓出位置給他:“那你來吧!” 王元駒站在離法陣邊界有一定距離的地方,十分禮貌地表達著自己對異修的地盤并沒有覬覦的心思。 “我體內的庚金劍氣頗為霸道,也對他無益?!彼麚u了搖頭,又掄圓了嗓子沖小迷糊仙喝道,“胡覓!” 法陣中心,胡覓正跟控制陣法的異修吵架,聽到王元駒的呼喚,這才依依不舍地蹭來陣法邊沿。 邊走還邊頻頻回頭和身后人絮叨掰扯:“我就是看看,看看!真沒打算動!” 王元駒壓下無奈的表情,對容秋說道:“胡師弟早年受天樞宗師長點撥,對人體經(jīng)絡靈力運行頗有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