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當(dāng)時同窗們只覺得正常人怎么會邊倒水邊挑水,而不是先把弟弟打一頓,這實在是很不通常理。 但此時此刻容秋只想說……很通常理啊! 他現(xiàn)在不就用上了嗎! 感受了一下心法運(yùn)轉(zhuǎn)和靈力流失速度,容秋覺得自己確實就像歲崇山說的那樣,頂多只能支撐個一刻鐘。 但他畢竟丹田中還有一團(tuán)更加凝實的靈力,如果實在不行,不是不能先流個產(chǎn)。 思索間容秋已經(jīng)繞到了那群人左近,他剛剛已經(jīng)在身上弄出點(diǎn)傷口,在土里一滾也沾得臟兮兮的。 腳下的噬靈法陣讓容秋虛弱得十分真實,他跌跌撞撞地朝那群人跑。 果然,還沒等容秋跑到跟前,一陣劍光先至,劈開一片擋眼的野草。 “什么人!” 容秋一個驢打滾,劍氣只斬斷他的一縷頭發(fā)。 “是人嗎?是、是人修嗎?!”他先一步開始演戲,“別打我!我是人!我也是人!” 草叢間露出師弟那張熟悉的臉,容秋趕緊說出他早已編好的借口。 “剛剛他們打架,我的符牌和乾坤袋不小心掉了,師兄能不能幫我、幫我叫先生過來帶我出去?” 容秋本就是半妖,身上妖氣很弱,只有妖能察覺些許,尋常人修并不能分清,這人也不例外。 對方見他身上靈力四溢,又只有練氣期,果然根本沒把容秋放在眼里。 “不能,趕緊滾!滾遠(yuǎn)點(diǎn)!” 對方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容秋哪里肯滾,一把保住對方的大腿鬼哭狼嚎:“師兄幫幫我吧!我會被噬靈法陣吸干的!”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兇光。 容秋一個激靈,只覺得后脊梁寒毛倒豎,像有利刃架在后頸。 就在他將要放手的剎那,不遠(yuǎn)處的領(lǐng)頭修士忽然開口:“現(xiàn)在別惹事!讓他過來。” 容秋連忙道謝,那個師弟也只好瞪了他一眼,讓容秋走進(jìn)他們暫時休息的這片空地。 魔鴻綺自然是認(rèn)識他的,她雖然聽到了剛剛的動靜,但看見來的人是容秋,還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年紀(jì)還小,就算想裝,忽然亂了一拍的呼吸也沒法瞞過旁邊兩個金丹修士的感知。 容秋干脆率先開口,小聲“啊”了一句。 領(lǐng)頭修士果然問道:“你認(rèn)識她?” “我、我們倆都是今年的新生……在大課上見過?!比萸锇胝姘爰俚卣f。 他很自覺的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魔鴻綺身上,然后不斷地問:“可以幫我叫人嗎?可以叫人來嗎?我快堅持不住了!” 幻境中不禁用靈璧,遇見緊急情況是可以直接聯(lián)系裁判先生的。 容秋不知道先生會不會管他們抓住魔鴻綺的事,但他賭對方不敢直接叫先生。 正如他所料,就當(dāng)旁邊一個人想拿出靈璧的時候,領(lǐng)頭修士阻止了他。 但原因跟容秋想的完全不同。 “你們不是同年嗎?”領(lǐng)頭修士對魔鴻綺說,“你現(xiàn)在就開始修煉,不然就讓他在這兒靈氣散盡而死!” 容秋:。 原來他還有這個用處,生活真是處處充滿了驚喜。 看來一時之間對方是不太會懷疑自己的目的了。 容秋扭頭看向魔鴻綺,暗地里對她眨了下眼,意圖再跟對方表演拉扯一翻。 然而大概是因為認(rèn)識的人在場,魔鴻綺完全不接容秋的戲。 她一下子放松下來,直接麻利地運(yùn)轉(zhuǎn)起心法。 剎那間,容秋只覺得四周空氣陡然變得清新。 清明書院的靈氣明明已經(jīng)足夠濃郁了,魔鴻綺生出的靈氣卻是更甚。 甚至不同于原先清濁混雜的世間氣,而是純粹的、純凈的清靈之氣。 容秋仿佛沐浴在靈氣凝成的泉水之中,通體舒暢間,全身的毛孔驟然張開,貪婪地吞入靈氣。 他甚至不需要剔除其中雜質(zhì),直接入體的靈氣便已然相當(dāng)于運(yùn)轉(zhuǎn)了數(shù)次小周天后的結(jié)果。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魔族! 容秋只吸了一口便能感覺得出,如果一直在魔修左近修煉,定然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而百年前的人們就是沐浴在這樣精純的靈氣中修煉的。 再對比此間的靈氣濃度,確然該是有極大的落差。 容秋想起從江游腦袋里挖出仙盟計劃。 要讓潛入清明的修士感受這種純質(zhì)靈氣的好處,再借機(jī)起勢,瓜分魔族。 就算容秋能堅守本心,不愿以囚禁魔族的代價換得清靈之氣滿貫人間,那其他人呢?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江潛鱗要為自己的私心爭這個“一”。 若叫他們得償所愿,人心中貪念瞬間便能化作滔天業(yè)火,將這百年創(chuàng)建的清明焚燒殆盡,回到以前強(qiáng)者肆無忌憚、弱者是如螻蟻的昏暗世間。 如此說來,容秋他們的盡心反抗,又何嘗不是也在爭這個“一”呢? 魔鴻綺畢竟修為尚淺,況且周圍數(shù)人給她提供濁氣,她的感覺一定比容秋還要舒暢。 因此只修煉了一刻鐘的而時間,魔鴻綺的丹田便已滿得再無法填入濁氣了。 眾人遺憾收功,容秋沒錯過那兩人眼中一閃而逝的貪婪。 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 不知是不是早知道陣營戰(zhàn)要出事,容秋進(jìn)了賽場之后便一直覺得心中不太安寧,卻說不清楚這種不安來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