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哦, 自己說完后似乎哭得更兇了。 這怎么好意思。 顏方毓之前本也只是逗容秋張嘴,絲毫沒有真去咬他耳朵的意思。 畢竟對于兩人目前的關(guān)系來說, 那多少有些…… 狎昵了。 但此時此刻,顏方毓看著少年人鼻尖紅紅、淚雨連連的樣子, 心里忽然像是鉆進一只小螞蟻,在他心房上窸窸窣窣地爬。 需要承認某種人族的劣根性。 當對方膽大又熱烈地謀求時,他避如蛇蝎; 但當對方膽怯退卻的時候,他卻反而覺得這樣撩撥起來才有趣了。 正哭唧唧的容秋忽地抖了一下。 他狐疑抬起頭,正對上顏方毓一雙彎彎的眼睛,里面閃著好奇又富有興味的光。 容秋:“……?!” 一陣寒意從尾椎骨“刷”地沖上容秋的耳朵尖。 兩只雪白的兔耳頓時向后一折,軟軟趴伏在容秋的后腦勺,莫名一種可憐兮兮的感覺。 他咽了下口水,弱弱退縮:“……不然還是算了吧。我明天一定賠——” “怎么能算了呢?”顏方毓笑瞇瞇打斷他,“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可是每一次都有好好履行,從未說過‘算了’。” 容秋想了想:“……好像是哦qaq” 可是老婆這樣的表情,總覺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情呢…… 還沒等容秋做好心理建設(shè),顏方毓冷不丁抬起一只手,撫在他后腦上。 顏方毓故作訝異地說:“哎呀,怎么還在發(fā)抖呢?” 容秋抖得更厲害了:“嗚嗚嗚我也不知道啊……” 顏方毓頓時笑了。 他笑得十分開心,笑聲仿佛落進肺腑,連胸膛都震了起來:“像你說的,我只是咬一口,又不會吃了你,怎么像見了狼似的?!?/br> 容秋好想說他早就不怕狼了,可剛要張開嘴,便感覺到自己的耳朵被撈了起來。 “嗚——!” 口中預出的辯白瞬間化作一聲嗚咽。 容秋忍不住吸了口氣,眼淚呼地一下就涌得更兇了。 兔耳朵中本有支撐的軟骨,可此時它搭在顏方毓的掌心,卻軟得像兩片寬面條,半點也直不起來。 容秋的思維維持顯然已經(jīng)到了極限,開始一邊嘩嘩流眼淚一邊胡言亂語。 “老婆……老婆……你要輕一點哦……” 此時的顏方毓儼然十分大方,他并不對容秋的言語冒犯做什么反應,甚至任由對方攥住自己膝上袍擺,腦門幾乎都要埋進他懷里。 顏方毓只專注于手中軟軟的長耳朵。 小兔耳朵又薄又透,只有外側(cè)覆著一層很短的絨絨毛,里面遍布細細的血管,無論何時都是粉粉嫩嫩。 “嗯……只能一口,那要咬哪里好呢?” 容秋聽見顏方毓在他頭頂說話,語氣似是有點煩惱。 明知有危險,卻遲遲不能落到實處。 這種感覺令容秋整個人都僵硬原地,咬緊牙關(guān)一動也不敢動。 頎長漂亮的手指把玩著指間的兔耳,指腹陷在柔軟的兔毛中,順著生長的方向從耳根緩慢地捋向耳尖。 掌心拂過耳背,落在容秋耳中是清晰的“沙沙”聲。 “不如就咬這兒吧?” 手掌倏然停在長耳末端,將容秋軟趴趴耷拉著的耳尖又撩高了一些,似乎正湊向顏方毓的嘴巴。 “耳朵尖大小方便,正合適我一口咬完。” 容秋被他口中熱氣吹得一抖,狠狠攥緊了手中的袍擺:“嗚?!?/br> 忽然,顏方毓又說:“不好不好。耳尖rou薄骨少,只咬一口太不劃算。” 他的手指松開容秋的耳尖,逆著毛一寸一寸慢條斯理地捋了回去,在長耳的中段停了下來。 “還是咬這兒好。” 顏方毓討價還價一般道:“這里位置適中,骨與rou分量勻稱,筋而不硬、嫩而不糜,咬起來必定清脆爽口。” 容秋攥著袍角抖個不停,卻還是下意識隨著他撈兔耳的動作微微昂首,似乎在配合對方更方便地將自己吃進嘴里。 “哎呀,這里也不夠好。”上首的人再一次停了。 那只作亂的手掌忽地按回容秋的腦袋頂,同最開始一樣,用兩根手指捏住他的長耳耳根,剩下的手指插|入他發(fā)間。 容秋化出兔耳時人耳便隨之消失了,因此當他的耳根被捏住,顏方毓的話便也聽得不甚分明。 “不如直接從耳根下口,齊齊咬掉,那樣整個耳朵都是我的,便不用糾結(jié)要咬哪里了?!比萸锬D:犚妼Ψ竭@樣說著。 容秋心里忽地一驚。 ——那他不就沒有耳朵了?! “不行、不行——!” 容秋大叫一聲,猛然從顏方毓手下掙扎出來。 他滾到角落,雙手攥住自己垂下的耳朵,抬起頭瞪著對面的人。 小兔子擰著眉心,目光與動作確實都是警惕防備的。 但奈何他滿臉淚痕,眼圈和鼻尖通紅,有一種雖然堅韌,但那堅韌卻已然搖搖欲墜的脆弱感。 剎那間,容秋看見對面人的神情變了。 那種很輕快的笑容倏然從他臉上消失,顏方毓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 緊接著,那雙漂亮的瞳仁中露出一種容秋從沒見過、也讀不懂的情緒。 突然,容秋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