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掀牛。?!” 容秋大吼了一聲給自己壯膽,然后頭也不回地沖出了林子。 * 今晚的容秋逃得比以往都快。 以至于踏進教所大門時他滿身大汗,人還在不住地喘。 容秋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放下手中的食盒,斷斷續(xù)續(xù)地叫他:“顏、顏哥哥……” 顏方毓正坐在炕幾邊捧著本志怪小說讀得津津有味,聽聞動靜抬起頭,微愣了一下,才有笑從唇邊漾開。 “怎么跑得這么急?” 他抖開折扇,好心地替容秋扇了扇風,興趣盎然道:“難道是今日的糕點特別好吃,如此迫不及待地就要給我嘗嘗?” 見老婆這副輕松調笑的樣子,容秋愣愣張著嘴巴,不知怎么就把到了嘴邊的怪談之說給咽了回去,一個急轉彎變成個單音。 “——嗯!”他點點頭。 容秋下意識打開食盒蓋子,從里面端出兩只熱氣騰騰的籠屜。 “是、水晶蝦皇包。”他獻寶似的把東西捧給顏方毓看,有點乖又有點傻地說,“有個師兄說……特別好吃?!?/br> 顏方毓不置可否,只笑瞇瞇道:“多謝。” 扇風陣陣,容秋頰邊汗?jié)竦陌l(fā)絲在自己眼前晃啊晃的。 于是在這樣的晃蕩中,容秋又被顏方毓這句堪稱溫順的話擊中了心房。 顏方毓并沒注意到他的異樣,只隨手掐了個訣,將食盒中的筷箸、小碟、醋壺……一樣樣飄了出來,整整齊齊擺在桌案上。 碼好后一抬頭,卻看見小兔子依舊愣在原地,一副恍恍惚惚的樣子。 “又怎么了?”顏方毓好笑道,“干嘛這么瞧著我?” 容秋被他的聲音喚回了神,又好似更加癡迷地說道:“今天的……不,不算今天早上。是現(xiàn)在的顏哥哥……好像有點不一樣?!?/br> 顏方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復又笑道:“怎么不一樣?” “就是……好像,特別地好,”容秋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脫口而出,“就好像、好像這時候我說想讓顏哥哥給我生一窩最漂亮的小兔崽,顏哥哥也一定會答應我?!?/br> 小兔子雖然在某些方面堪稱一竅不通,但他卻有一種極其敏銳的野獸直覺。 比如濃夜中的顏方毓像一片看不見底的湖,充滿危險; 而此時對面坐著的人,又像那只總在鄰居家墻頭曬懶的溫順大白貓,似是怎么揉搓都不會生氣。 于是容秋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心心念念了幾個月的話說了出來。 說漏嘴后他才猛然反應過來,趕忙捂住嘴巴,抬起頭心虛地看向顏方毓。 顏方毓根本不知這是自己與真相離得最近的一次,只以為小兔子依舊死性不改,天天把“漂亮的老婆”“可愛的兔崽”掛在嘴邊上。 但是旁人能有什么錯呢? 不都是他那仙葩師弟的錯嗎? 如果不是他的師弟天天大肆鼓吹什么“對美人的最高評價就是叫他/她老婆”這種驚天地泣鬼神的離譜發(fā)言,又怎么會有一個天天黏糊在自己身后喊他“漂亮老婆”的笨蛋小兔子呢? 要顏方毓說,那什么“創(chuàng)建文明靈璧空間”的呼吁,光肅清“嘰”后面的“吧”是沒有用的。 就該把他師弟這個人給肅清了,那樣整個世界才都干凈了。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若世界是一池污水,那他師弟就是裝污水的那個缸! (沒有這句話) 顏方毓忍不住攥了下扇骨,把那缺德玩意兒從他腦袋里狠狠扇了出去。 “你肚子里不是已經(jīng)有一窩了?”他隨意開口,語氣中還帶著點殘留的惡氣,“還想要養(yǎng)兩窩兔崽,你有——” 顏方毓話說一半忽地住口,鬼使神差地瞄了一眼對面人的胸膛。 容秋來到清明后便入鄉(xiāng)隨俗,化了一身新樣式的法衣。 清明的院服是水綠罩衣、鵝黃色內衫,這顏色本就亮眼,更襯出小兔子一張頗具少年氣的臉,令他整只兔都嫩得跟一把水靈靈的新鮮韭黃似的,讓人一見就忍不住想上手掐一把帶走。 而那鵝黃色似化得有些淺,像是曾在顏方毓懷里呆過一瞬的小兔團那渾身雪色的皮毛。 淺色清透。 便有種將要透過衣料,直接看到內里肌膚的錯覺。 大抵是坐姿使然,容秋胸前交領處的衣褶有淺淺的起伏。 看起來就好似他的胸膛微鼓,并不是顏方毓往日印象里的那樣纖薄。 雄兔有孕,縱使能剖丹田取子,那是否又如雌兔那樣有母……父……父乳……呢? 第058章 顏方毓的表情霎時變得有點古怪。 容秋等了半天還不等他說下一半, 不明所以地微歪腦袋:“我有什么?” “你——” 顏方毓猛地吸了口氣,就好像把什么含在口腔的句子吞了回去。 “你有那么多……精力養(yǎng)嗎?” 不等容秋反駁,顏方毓又飛快說道:“一只哭起來就會帶著一窩一起哭, 白天怎么都叫不醒, 晚上怎么都不讓你睡, 每隔一個時辰就要翻身喂奶?!?/br> 他說:“——像你這種每夜都要睡夠四個時辰的小兔子, 能忍受得了嗎?” 容秋被顏方毓的博學給驚呆了。 原來老婆不僅漂亮能打, 竟還這么了解怎么養(yǎng)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