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顏方毓自無不可, 又笑著應(yīng)承好幾遍自己不會反悔, 這才被黏黏糊糊的小兔子放出門。 當(dāng)天夜里, 容秋躺在自己的小床上, 興奮得有點(diǎn)睡不著。 今天晚上過得太奇妙了。 明明一開始他還心虛于顏方毓的到來, 但他似乎對自己的秘密并無察覺,確然只是湊巧歸山. 接著事情稀里糊涂一通發(fā)展, 最后竟變成能與顏方毓住在一起,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砸在他頭上! 容秋仔細(xì)想了想,覺得歸根到底, 還是他的老婆太好了。 老婆就是有這樣的力量,讓他怎么都會開心起來。 容秋懷著這樣的心情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shí)還有快樂殘留在他腦海。 容秋一骨碌爬起來,快樂地在房間里繞了一圈, 與這個(gè)他只睡了兩個(gè)晚上的寢舍告別。 小兔子離家時(shí)本就沒帶什么東西在身上, 雞零狗碎的小玩意兒一股腦丟進(jìn)乾坤袖里,容秋出門時(shí)同昨日也沒什么區(qū)別。 剛出院門, 容秋便看見旁邊捧著荷葉的天牝津。 今天上午是經(jīng)辯學(xué), 這門課不似修行入門、武學(xué)課那樣門禁嚴(yán)格,因此喳喳便也跟著容秋一起。 小伯勞一看到他來, 立刻開始吱哇亂叫,連撕早飯的動作都變得血腥了許多。 “弟弟早呀!” 天牝津笑出一口雪亮尖牙, 默不作聲地站去容秋沒有伯勞鳥的那邊肩膀旁。 他吸取教訓(xùn),痛定思痛, 再也不敢爬容秋的窗子。 但看見這只兇鳥的時(shí)候,兩邊太陽xue還是會突突地跳。 容秋接過天牝津手里的荷葉,邊吃還沾著露水的新鮮仔菇邊同他說:“啊對了豬仔哥哥,我以后就不住這里了,你不用來這兒找我一起上課了?!?/br> 天牝津:“你要換寢舍?” 容秋:“嗯嗯嗯!” “哦,我瞧著你這院子確實(shí)有點(diǎn)冷清,連間魔族也沒住著,換了也好,”天牝津說,“你換去哪里了?” 容秋正想問魔族怎么了,聽見他后半句話,忽又一下忘了干凈。 如果放在以前,容秋恨不得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顏方毓是他的漂亮老婆。 可他也知道顏方毓一向不喜歡自己這么叫他,再加上昨日種種,便讓一向沒心沒肺的小兔子都謹(jǐn)慎起來。 “唔,”容秋模糊地說,“去住我的一個(gè)……朋友那里?!?/br> “朋友?!” 天牝津是什么人,聽他這樣遲疑的語氣哪還有不明白的? 他頓時(shí)急了,連珠炮一樣發(fā)問:“什么朋友?哪個(gè)朋友?這朋友我能不能見的?” 昨天早上還是一只情竇初開心里暗藏人的清純小白兔,怎么今天就被人拐進(jìn)窩里了?! 自己這一天到底錯(cuò)過了什么?! 這失戀速度在天牝津的情史里也堪稱首位,愣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讓一向奉行你情我愿原則的歡場浪子也開始不忿起來。 容秋乖巧裝傻:“豬仔哥哥在哪里采的仔菇?好好吃哦。” 天牝津打蛇隨棍上,期期艾艾說:“對啊弟弟,這么好吃的仔菇,你住在別人那里就吃不到了啊?!?/br> 容秋“啊”了一聲,耿直道:“你告訴我在哪里,我可以自己去采啊?!?/br> 天牝津:“我每日早上都能送你,哪用弟弟親自去采?” 容秋沖他舉了舉另一邊肩膀上的小伯勞:“喳喳也可以去啊?!?/br> 聞言,伯勞鳥從小鼠上抬起頭,爪子蹭了蹭沾著血的鳥喙,兇狠低沉地沖天牝津叫了一聲。 天牝津:“……” 來了,那種感覺又來了。 明明是只看起來天真無邪、懵懂好騙的小兔子,卻總讓天牝津有種滑溜如水,怎么都拿捏不住,硬捏還會吃虧的感覺。 他們陸上的種族怎么也有這特性…… 在老家吃過暗虧的天牝津如是腹誹。 天牝津整理情緒,又細(xì)細(xì)打量著身旁的小兔子。 精神飽滿,雙頰雪里透粉,即使表情不顯,可他眼底眉梢都是笑意,明顯開心得不行。 這下天牝津更確定這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了,如果心里沒鬼,憑小兔子的性格又怎么會支支吾吾的! 忽然,天牝津福至心靈。 “我知道了!”他一拍大腿,“你要搬去你那個(gè)——哦不好意思,是你朋友的——” “漂亮的、喜歡的人,的寢舍?” 因?yàn)槔掀呕貋砹?,甄凡說的“相思成疾”果然不治而愈,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煩惱完全被他拋去腦后。 容秋差點(diǎn)都忘了昨天自己還找天牝津進(jìn)行過感情咨詢這件事。 他反應(yīng)了半息才答道:“不是。” 確實(shí)不是“寢舍”,他去的明明是顏方毓的“教所”嘛。 然而這反應(yīng)落在天牝津眼里,卻儼然變成了心虛。 絕對是,就是他了! 天牝津義憤填膺地想,小兔子昨日還連那人喜歡他都不敢說,今天便被哄去與人同住了。 這種行為之惡劣!簡直令人發(fā)指!喪心病狂! 說什么兩情相悅,還不是同他一樣,都是饞小兔子身子嘛——不,還不如自己呢。 起碼他天牝津饞身子饞得坦坦蕩蕩,只論風(fēng)月,抽身無情,從不拿感情哄人! 天牝津雖行事荒唐,卻也最瞧不起這種騙心又騙身的人。 他當(dāng)即想開口戳破對方的險(xiǎn)惡用心,嘴巴剛張開,卻又立馬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