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還是那么喜歡老婆——甚至說,覺得自己此時的喜歡比之前要更多了,卻比之前更加不愿意包容老婆對他的不公平對待。 到底是哪里不對呢? “嘰啾!” 一聲熟悉的鳥鳴打斷容秋的思索。 他飛快抬起頭,正好瞧見一道黑影閃電般地向自己撞來,“咚”地砸在他胸膛上。 “啊,喳喳!”容秋接住落下的鳥,順了順他的背羽,“玩的開心嗎?” 小伯勞已經(jīng)是個合格的鳥中猛禽了,能獨自決定要不要夜不歸宿,容秋從不拘著它。 喳喳叫了一聲,在容秋掌中沖人挺了挺肚子。 容秋拇指推了推小伯勞的肚子,發(fā)現(xiàn)里面鼓鼓囊囊的,顯然是把自己喂得挺好。 “啾!” 喳喳扇著翅膀飛起半尺,露出腳爪上抓著的一只仔菇,把它丟在容秋手心上。 這頭仔菇雖然沒有昨天登山時從八寶食盒中取出的大,但顯然也是新摘的,斷口還留著鳥喙啄斷的痕跡。 “啊,謝謝喳喳!正好早上沒來得及去找吃的。” 容秋把仔菇一口悶了,揉了揉依舊干癟的肚子。 小伯勞在他膝蓋上跳來跳去,顯然很滿意自己成功投喂了主人。 容秋呆呆看了看它,忽然雙臂一攬把鳥捧進手里。 “喳啊!我想到了!” 伯勞鳥被嚇了一跳,歪著腦袋用小黑豆眼瞧他:“啾?” 容秋低下頭湊近掌心中的小伯勞,有點興奮地小聲說道。 “幫我給老婆送個東西吧!” 第030章 第二日清晨。 容秋和天牝津并排走在山間小路上,向修行入門課的山頭行去。 容秋托著盛有早餐的荷葉包,邊吃邊說道:“對不起啊豬仔哥哥,喳喳雖然啄了你,但也是你突然爬窗戶把它嚇到了!” 這話聽著就挺陰陽怪氣的。 天牝津仔細看了看容秋的表情,實在分辨不出這張漂亮的小臉上,那滿滿的歉意到底是真的還是演的。 他干笑了兩聲,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兩刻鐘前,天牝津打著送愛心早餐的名義去爬容秋的窗戶,實際上當然是想一睹可愛弟弟的睡顏。 誰知他一只腳還沒跨進房間,迎面就是一只兇神惡煞的伯勞鳥,沖過來在他腦袋上狠狠叨了一下。 喳喳畢竟是凡鳥,天牝津道體強橫,這一叨倒是沒破皮。 但天牝津為了博同情,也沒把傷處的淤血化掉,甚至還故意推了推,此時他腦門上青里帶紅好大一片,看著還挺唬人的。 然而再看一旁的容秋,人家道完歉就一門心思埋頭吃菇、絲毫沒有心疼人的意思。 天牝津眉毛抽了一下,忽然就覺得自己這是媚眼拋給瞎子看,一切白費勁。 天牝津捏著脈搏給自己順了順氣。 沒關系,養(yǎng)成嘛就是這樣,慢慢來、慢慢來。 想罷,他提起個笑臉:“弟弟呀——” 話還沒說完,卻見熟悉的黑影一陣風似的飛過來了。 天牝津的腦門條件反射地一抽,人下意識就往邊上退了三大步。 出門覓食的喳喳滿載而歸。 伯勞鳥作為雀中猛禽,是純粹的食rou動物,而且食癖很怪。 此時與喳喳一同被帶回來的,還有一根尺來長的小樹枝,上面串著兩只大蟋蟀和一只挺肥的老鼠。 這三個小東西還沒死透,特別是老鼠,還不停蹬撥著穿透自己胸口的小樹枝,顯然一副垂死掙扎的樣子。 一般的伯勞鳥捉到食物也會這樣穿成一串,但它們都是掛在樹上。 喳喳嘛,喳喳不一樣,它有飼養(yǎng)員。 容秋熟練地幫喳喳提著樹枝串,小伯勞則爪子按緊鼠身,鳥喙叼著老鼠脖子狠狠一扯。 只聽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細微撕啦聲,脖頸上一大塊皮rou就從鼠身上撕了下來,小伯勞叨著rou吃了。 天牝津:“…………” 天牝津麻了。 你一只鳥吃東西為什么這么血腥?。?/br> ——還有你一只兔子,兔子不是吃素嗎?怎么幫得這么淡定啊! 容秋喂了鳥,這才想起來應答:“嗯?怎么了豬仔哥哥?” 撕扯小鼠的伯勞鳥聞言抬起腦袋,滿喙的血痕,一側的黑眼睛直直向他盯了過來,莫名一股惡狠狠的味道。 天牝津……天牝津沉默了。 早餐合不合胃口這件事他突然就不太想知道了。 “……呵呵,”天牝津從嗓子眼里擠出聲笑,“我是想說,弟弟今天早上,怎么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喔……” 容秋悶悶應了聲,隨手晃著小樹枝,跟小伯勞玩拉扯游戲。 喳喳果然被激起了斗性,興奮地跟他角力,把小老鼠撕得七零八落,血珠和碎rou滴滴答答落在容秋手中的荷葉上。 天牝津看得瞳孔瘋狂縮放。 容秋蔫蔫說:“沒事。” 天牝津:“哦?!?/br> 他答得飛快。 就,也不太想知道了呢。 容秋不會和人說顏方毓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告訴天牝津自己的愛情小煩惱。 昨日小伯勞去而復返,兩人兔同鳥講半天,容秋終于知道了——顏方毓不在。 他沒有回先生居所,也沒有回因果課教所,因此,也自然沒出現(xiàn)在開學典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