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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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父映懶懶地又投了一支短箭,“你小看宋孤陽了。不過若是你想知道宋孤陽的深淺,大可前去一試?!?/br> 郭無緣倒了杯茶水,“你又怎知我一定會輸?這些士兵可是出自白馬營,不必江湖中人差。再者來說,一萬兩千人,磨也能將宋孤陽磨死。不要將宋孤陽當作不可攀越的高山,咱們這位武林至尊也只是血rou之軀做成的凡夫俗子罷了?!?/br> 宰父映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再反駁什么,反而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道:“那你便去試試吧,我不阻止。” 郭無緣不在意地揚眉。 對于這次的謀劃,郭無緣還是有八成把握的。宋孤陽再怎么說也只是一個人、一具血rou之軀罷了。面對上萬的官府士兵,他會累、會餓、會受傷、會精疲力竭。 再者來說,郭無緣到時候也會去戰(zhàn)場。就算士兵殺不了宋孤陽,等宋孤陽精疲力竭的時候,他也能夠出手,給宋孤陽致命一擊。 郭無緣不信,宋孤陽會如此命大,這樣必死的局面還能闖出一線生機。 那么就讓他期待一下吧。期待宋孤陽會像炸藥那般炸開,就像是煙火一樣,炸出一道絢麗的血色火花。 嘣—— 你聽,多么美妙的聲音。 又或者他會有其他死法?萬箭穿心還是被五馬分尸,挫骨揚灰? 啊,真是令人期待。 馬車行駛在山道之上。 陸風惑坐在馬車之內(nèi),看著不遠處的另一個白衣身影。 這輛馬車通體為白,看上去雍容華貴。馬車之內(nèi)空間極大,睡塌桌案一應(yīng)物品俱全,車內(nèi)甚至有不少暗箱。 車壁上雕刻著青花鳳鳥紋,看上去栩栩如生。 一人坐在桌案旁。他身姿文雅,規(guī)矩端正地坐于矮塌上,正在垂眸看著手中的書信。那長長的墨發(fā)傾瀉背部,尾端垂落在矮塌之上。 晨間的陽光從窗外灑落進來,為他的墨發(fā)與長睫鍍上了一層淺淡的金色。 素色白紗也泛著淡淡的金色。 陸風惑隨手勾起一縷那人的墨發(fā)。 好柔順,有如上好的綢緞一般。這個人身上的每個地方都漂亮精致到不可思議。 墨發(fā)在指尖纏繞了幾圈,隨即松落下去。 陸風惑湊近去看這人手中的信件。 自天陽宗發(fā)出的信件。陸風惑看了半天,才看懂這是某個長老在哭訴,說宗主不在宗門之內(nèi),長老們要處理眾多事情,壓力實在很大云云。長老用詞極為懇切,差點沒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著他們宗主回去。臨了卻還要委屈地加上一句,說是為宗門效力是他們的榮幸,就算再累再難,他們也會撐下去等等。 陸風惑看笑了。 這是哪個長老這么幽默? 桌案上還有一疊書信,主要都是天陽宗門內(nèi)相關(guān)事宜。 宋孤陽放下手中信件,正要提筆寫下回信,卻見陸風惑扒拉著他的手臂,右手一時脫離不開。 陸風惑看完信件,突然發(fā)現(xiàn)宋孤陽正偏頭看著他。 對上那雙淺茶瞳眸。 陸風惑:? 干嘛? 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前之人稍稍湊近,松雪淺香縈繞間,額頭輕輕落下一個微涼的吻。 額頭的吻輕柔、微涼、帶著淺淡的檀香。 仿佛落在他的心尖上。 陸風惑心中輕顫,驚愕又疑惑地抬頭。 罪魁禍首聲音溫潤,如玉石撞擊般悅耳動聽,還帶著淡淡的無奈笑意,“乖,等我處理完宗門事務(wù)再來陪你?!?/br> 乖,等我處理完宗門事務(wù)再來陪你。 處理完宗門事務(wù)再來陪你。 陪你…… 陸風惑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塌。 可惡!他才沒有纏著宋孤陽! 也沒有不讓他處理宗門事務(wù)! 半晌之后,陸風惑又默默坐了回來。 他就坐在這里看看,不動手! 宋孤陽長得那么好看,憑什么不讓人看?!再說了,他只是看看而已,看看又不犯法! …… 馬車一路向著金陵而去。 臨近金陵時,車外傳來趙德全的聲音:“主上,還有三十里到達金陵城?!?/br> 陸風惑掀開車簾,往窗外看去。車馬從山林間行駛而出,如今四周一片平坦,隱隱能看見極遠之處的村落與田地。 冬日微涼的風迎面吹來,帶來舒適的感覺,然而在某個瞬間,風聲突然變得很緊。 有如箭在弦上,繃緊到了極致。 陸風惑對于危險極其敏銳,幾乎在那一瞬間,他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只見瞬息之間,天空出現(xiàn)成百上千道黑線。那黑線速度極快,發(fā)出似乎要將空氣劃破的銳利聲響。黑線前端銳利森寒,尾部有漆黑翎羽?;蛘哒f,那不是黑線,那是數(shù)之不盡的利箭! 利箭密密麻麻,中間甚至沒有一點中空的縫隙,帶著無盡的寒冷殺意,向著馬車飛速射來。 陸風惑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被拉入一個溫熱的懷抱,隨即被壓至矮塌之上。 箭矢從窗外釘入車內(nèi)的沉重聲音響起,一聲接著一聲,聽得莫名令人牙酸。 然而這馬車顯然支撐不了多久。沒過多久,馬車從中間出現(xiàn)幾道裂縫,隨即在黑沉利箭的猛烈攻擊下,剎那一分為二,裂成兩半! 宋孤陽抱著陸風惑從斷裂處落下,素白衣袖揮動間,帶著渾厚內(nèi)力,竟硬生生逼停身周十米的利箭。利箭在空中滯留半息,隨即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