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 她應(yīng)該快離開帝國了吧?！?/br>
    褚澤微微低頭, 就能聞到韓亭熙和自己身上如出一轍的味道，是他們共同生活很多天留下的證明。

    只是這一點，褚澤的掌控欲和占有欲就得到了滿足。

    他從鏡子里看韓亭熙，手伸出去, 為他將衣服上的褶皺撫平, 然后從后環(huán)抱著他, 慢慢將腰帶扣好。

    修長的手指從腰兩側(cè)一點點, 拉著腰帶扶正，再慢慢停在中間, 似有似無用指尖刮過腰帶下面的部位。

    韓亭熙微微側(cè)過頭, 肩頸上是褚澤溫?zé)岬暮粑?，有些癢, 讓他耳朵輕輕動了一下。

    “你別這么動了！”

    韓亭熙用力抓住褚澤的手，嘶了一聲，“要不要出門了？”

    看到韓亭熙不高興，褚澤就高興了。

    他在韓亭熙側(cè)臉上親了一口，“這么不禁逗啊？”

    韓亭熙哼了一聲。

    拿過褚澤遞來的外套，將自己裹進去，然后換上鞋，準(zhǔn)備出門。

    褚澤一向比韓亭熙起得早，他們睡在一起時，韓亭熙總是懶洋洋的賴床，直到褚澤準(zhǔn)備好一切，才慢吞吞爬起來。

    所以現(xiàn)在，等韓亭熙換完衣服，他們也就可以出門了。

    褚澤早已穿戴得當(dāng)。

    他們要前往隔壁大學(xué)的醫(yī)院，那里有全帝國最頂尖的醫(yī)護人員和醫(yī)療設(shè)備，而柯音齊正在其中治療休養(yǎng)。

    褚澤記憶恢復(fù)后，腦海中也時不時想起柯音齊。

    他對這個女人的感官有些復(fù)雜，對方是一個真正的，為律法服務(wù)的女人。

    從她的異能，到她的處世準(zhǔn)則，全部貫徹著法律的冷靜和嚴(yán)厲。

    褚澤想去見她一面。

    他還記得當(dāng)初五十三票審判之后，柯音齊從審判席走下，在審判的高臺上，與他擦肩而過時，纖瘦卻挺拔如刀鋒的背影。

    “我的預(yù)約今天才通過。”

    韓亭熙拿起放在門口的花籃，里面花朵高低錯落，是精心設(shè)計過的。

    里面的花朵還帶著新鮮的露水，是褚澤剛剛從外面花海里摘下來的。

    雖然花海中玫瑰花居多，但其他嬌艷的花也不少，正好滿足了二人的需求。

    “昔日的大法官，如今就算失去了能量，也依然有很多人關(guān)心?！表n亭熙總結(jié)，“也不知道那么多大人物中，他怎么就允許我去探病了?！?/br>
    “總不能是愧疚？”

    褚澤帶著幾分調(diào)侃道。

    “也說不定。”

    韓亭熙還記得當(dāng)初，自己對于柯音齊是抱著一絲怨憤的。

    即使他知道，柯音齊的一切作為，都是為了帝國的安危，而她也并不是親手殺了褚澤的人。

    ——她只是帝國律法具象化的刀。

    但韓亭熙依然怨恨了她許久。

    直到進入軍部，見識了太多帝國上下的腐爛和骯臟。

    他才知道，帝國需要柯音齊這樣的人。

    她的存在，就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無論貴族、平民、異能者還是普通人。

    都要無時無刻警戒。

    因為柯音齊不知會在何時，讓對方進入自己的審判當(dāng)中。

    她在位的那些年，貴族遠不如今日這般恣意，各種矛盾也不如今日這般激化。

    不過雖然如此，他也難以升起對柯音齊的敬愛之心。

    若非褚澤前幾天說，去看望一下柯音齊，韓亭熙是不會提交申請的。

    記憶中的那一片猛烈燃燒在軍事法庭之外的烈火，早已在他的靈魂中燒灼出了痕跡。

    他不會忘記那一天。

    “精神力科?！?/br>
    韓亭熙還是第一次來隔壁大學(xué)的醫(yī)院，他抬頭看著和“精神力科”緊挨著的“精神科”，陷入了迷惑。

    他轉(zhuǎn)頭問褚澤：“應(yīng)該是哪個？”

    “……”

    褚澤勾著他的脖子帶他走，精神力隨意在醫(yī)院的各個走廊內(nèi)巡視一圈后，看到了柯音齊的名字。

    “上一次來醫(yī)院，還是三年前。”

    韓亭熙看著前面的識別機器，將自己的身份信息輸入進去。

    這是最上層的專供帝國重要人物用的專用病房，想要進去還需要一層層的嚴(yán)密識別。

    褚澤刷了伊利亞的身份信息，跟著韓亭熙走進去。

    他聽到韓亭熙說到三年前，抬起眼看了一下韓亭熙。

    三年前……

    應(yīng)該是在耀日部落那次。

    他們被一名火種的四階異能者逼到撕開蟲洞，差一點就死去。

    “我倒是沒有來過?！?/br>
    褚澤說的是實話。

    從穿越到這里之后，除了基因病之外，他一直活的健康，而分別之后遇到的重大傷勢，也被祖源扔進宇宙瑰寶中修復(fù)。

    有護士守在一旁，一男一女，他們安靜地將二人帶到柯音齊的病房外，小聲說：“我們先進去請示一下大法官?！?/br>
    不過她話沒說，沙啞輕緩的聲線，就從門內(nèi)傳了出來。

    “進來吧。我知道是誰?！?/br>
    推開門，褚澤和韓亭熙先是愕然，然后用一種復(fù)雜的表情，看著病床上的女人。

    這與他們記憶中的人完全不同。

    那個永遠有著刀鋒般銳利的女人，現(xiàn)在瘦骨伶仃，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蒼白病弱的氣息。

    不過當(dāng)她抬起眼，看向二人時。

    那種熟悉的冷然和審視，從柯音齊的目光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