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輕嘆一聲，然后便重新進入了正題。

    “這封信中提到的東西，與我的分析一致?！?/br>
    他緩慢地說：“二十九年前，這三十二具白骨，是某種儀式的祭品。”

    宇宙中有著很多觸及規(guī)則，而指向規(guī)則，從而獲取能力的儀式。所有智慧種族至今還在不停探索著不同儀式，而宇宙中每天都會有很多很多或者無用或者奇異的儀式被發(fā)掘。

    盧敬瑜目光沉凝，頓了頓，才繼續(xù)說：“從他們身上汲取能量，在他們的骨骼中刻上銘文，然后在他們有生命的時候砌入墻里，從而達成一種求得規(guī)則力量的儀式?！?/br>
    他打開共享屏幕，上面是分析出的能量數(shù)據(jù)和信息。

    “在有記載儀式以來，這種儀式曾出現(xiàn)過。”

    盧敬瑜伸手指向那些數(shù)據(jù)：“但與這個不同的是，其中的銘文和能量有著極其巨大的差異，從而導致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br>
    他語氣沉緩：“這個儀式的最后指向，是我從未見過的某種規(guī)則，造成的結(jié)果，是讓這種規(guī)則以一種具體化的形式，出現(xiàn)在世界上?！?/br>
    褚澤聽到這里，眉心輕輕跳了一下。

    他從這句話中，一瞬間獲知了某種極為可能的猜想。

    褚澤看著盧敬瑜如淵海的眼鏡，一字一句道：“是‘陰影’?！?/br>
    這是世界樹曾與他提到的，那位神靈的稱呼。

    這個儀式的實在太過巧合。

    若是將他們所希望的結(jié)果，認為是“陰影”的降臨，這一切就變得清晰起來。

    甚至，二十九年前，留下這封信的那個人，就是作為“陰影”的降生容器，而被稱作“最完美的容器”。

    “陰影”就是某種規(guī)則。

    而如今，時隔二十九年，他再一次，將褚澤作為了降生的容器。

    褚澤有些諷刺地想，他大概會比二十九年前的更加完美。

    是祂連對抗規(guī)則到出現(xiàn)危機，也不肯放過的容器。

    “這是唯一與之相關的可能。”

    盧敬瑜點了點頭。

    話音落下，話題就此終止。

    他們了解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但仍找不到任何對抗的方案。

    除了——

    三人的目光同時落向了那副卡牌。

    過了一會兒，盧敬瑜說：“如果它與規(guī)則源域有關……”

    他像是在思考什么，然后抬起頭看了一眼顧均。

    在顧均求知欲的眼神中，顧均瞬間失去了聽覺和視覺。

    顧均：“？？”

    他忍不住想罵一聲，但意識到是盧敬瑜做的之后，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

    整張臉的表情，充滿了一種憋屈之感。

    而盧敬瑜封住了顧均的聽覺和視覺之后，他看著褚澤繼續(xù)說：“你的異能——”

    他頓了頓，但褚澤卻在他這個停頓中，察覺到了盧敬瑜未說之語。

    他的異能，盧敬瑜也早就察覺到了端倪。

    但一直沒有揭穿褚澤。

    “如果你可以在規(guī)則源域感受到規(guī)則之力……

    盧敬瑜聲音認真而嚴肅，他說出了一個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或許你可以提前接觸到五階的力量。”

    “在五階之后，同為利用規(guī)則的領域，你或許可以與祂進行抗衡?！?/br>
    他一字一頓：

    “——甚至，你可以壓制他的異化，最終徹底擺脫祂的注視?！?/br>
    宴會前奏

    第115章

    規(guī)則源域, 至今恐怕只有六階的異能者才能窺其一二。

    但褚澤手中這副卡牌，卻可以直接將他帶到規(guī)則源域，直面世界的規(guī)則。

    規(guī)則源域是什么樣子呢？

    在世界樹扎根的地方, 那里的中心是一棵晶瑩剔透的藍色小樹。

    但此刻, 在褚澤眼中。

    這是無垠的星海。

    萬千星子散發(fā)著明亮的光芒, 如同失手打落的沙漏，無數(shù)星斗交匯成壯闊瑰麗的宇宙。

    褚澤的意識, 又或者說是靈魂, 被星辰啟示卡牌的吸引力帶來了這里。

    這里依舊如曾經(jīng)所感受到的，沒有方向, 沒有實體，思維高懸于這里，又并無實體。

    褚澤思維轉(zhuǎn)瞬可以抵達這片星海的任何位置。

    無數(shù)規(guī)則化為流星滑過，又被褚澤輕而易舉捕捉。

    不同的事物所對應的規(guī)則源域是不同的, 而不同的規(guī)則源域都各自擁有這里的核心。

    一個淡淡的光團十分不起眼, 但在無數(shù)星斗里去如同黑夜中的明燈。

    醒目、耀眼、奪目。

    褚澤的思維停留在了光團的旁邊。

    他凝視著光團。

    這是一個影子。

    一個模糊不清，讓人無看清面容的人影。

    他似乎對著褚澤輕輕笑了。

    一瞬間，一種讓人驚愕的猜想，浮現(xiàn)在了腦海之中。

    “你來了?！?/br>
    沒有任何聲音響起, 但褚澤在這一刻卻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種悵然卻平和的情緒。

    “——你是誰？”

    褚澤心中有著猜測, 但他仍問了出來。

    “一個不存在的人?！?/br>
    光團中的人影輕輕動了一下。

    宇宙中的流星忽然變得繁密, 一顆顆拖著長長的尾焰, 沖入了光團周圍。

    然后靜靜停泊。

    “我也忘記自己的名字了?！?/br>
    人影輕輕地說：“只有規(guī)則源域能夠記錄我的存在，是刻在宇宙的記憶里。而你生存的地方, 應該早就沒有我的痕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