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兩人哆嗦了一下,最終沒合住。 住02號房間的年輕人一咬牙,進門就沖向床,拿著床單把地上的尸體裹成了粽子,又找了單子被罩什么的,把粽子捆在桌子上。 年輕人忐忑得上床睡覺,但翻來覆去,他卻怎么都睡不著,精神亢奮得根本躺不住,不止這個年輕人,其他房間的人都失眠了。 昨天晚上他們一沾床就睡,今天怎么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們都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 電閃雷鳴。 樊笙坐在椅子上,長腿交疊,翹著二郎腿,悠閑散漫,一把掉了漆的破椅子,硬是被那個男人坐出了千萬豪華座駕的氣勢。 歸祈一時恍惚。 南玄澤放松的時候,喜歡這樣坐在輪椅上,姿態(tài)隨性,面色蒼白,氣場卻格外強大。 此時,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曲起,敲著椅子的扶手,右手支在桌子上,半瞇著雙眼,若有所思得看著窗戶。 歸祈:“怎么?” 樊笙:“把門窗堵上怎么樣?” “……” 樊笙:“或者守窗待浴巾?!?/br> “不怎么樣?!睔w祈走過去,拉出另一把椅子,坐在樊笙對面:“今天椅子歸我?!?/br> 樊笙扭過頭看著歸祈:“你是有老公的人,還是新婚燕爾。” 歸祈不明所以:“嗯?” 樊笙:“怎么總想著分居呢?” 歸祈:“……??” 樊笙:“不怕老公傷心?” 歸祈眼皮一抖:“呵 ” 樊笙又說:“你是有老公的人。” 歸祈冷漠:“所以?” 樊笙:“所以就算要分居,也得讓老公睡沙發(fā)。” “……” 歸祈起身:“一起睡!” 樊笙突然沉默。 歸祈以為男人又要說什么撩sao話,等了片刻,男人卻垂眸輕笑,說了一句:“不太敢。” 歸祈一臉冷漠:“新婚燕爾分居,你就不怕你媳婦兒傷心?” 樊笙身體前傾,腕骨突出的手拖著下巴,抬頭看歸祈,目光灼灼,聲音帶著蠱惑。 “那,我問問我媳婦兒,看他要不要跟我在這椅子上一起共度良宵?!?/br> 歸祈:“……” 樊笙不曾遮掩身份,甚至不著痕跡得透露著身份,歸祈不傻,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但這人拒絕承認姓名,歸祈也不去揭穿。 在他的印象里,南玄澤總是一身黑衣,五官完美的臉上沒有表情,喜怒不形于色,眼底藏著永遠都化不開的寒冰,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凍死。 萬年寒冰,高冷禁欲,怎么披了個馬甲就如此奔放? 歸祈轉(zhuǎn)身就走。 南玄澤:“這就走了?” “……” 南玄澤:“我好傷心……” “……” 歸祈猛地轉(zhuǎn)身,修長的手夾著一張噤聲符,啪得一聲貼在某人嘴上。 歸祈冷漠臉:“你是冷酷總裁,豪門大佬,注意職業(yè)素養(yǎng),話別多?!?/br> 南玄澤:“……” 歸祈貼了一張噤聲符在南玄澤的嘴皮上就翻身上床,閉目養(yǎng)神。 他的父母在他6歲的時因為意外去世,他沒有別的親人,是南玄澤與南家人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從天而降,幫他處理了父母的后事。 之后,他跟著南玄澤回到南家,在師傅的見證下與南玄澤定了婚契,訂婚的第二天,他跟著師傅離開,去了山林修行。 再回來,已經(jīng)是現(xiàn)在。 他在山林期間,南玄澤不曾出現(xiàn)。 但南家人每周都會過來,把南玄澤的消息告訴他,考試考了幾個第一、交了幾個朋友、生沒生病,昨天飯吃了幾碗。 要不是他師傅天天嘮嘮叨叨說什么夫夫同心,他都要懷疑他在外面養(yǎng)的是個兒子,而不是未婚夫。 歸祈揉揉眉心。 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在提醒著他,一定要與南玄澤生死不棄,他自己都覺得他與南玄澤是天生一對,要生死與共。 南玄澤。 這三個字深深得刻在他心口,刻在他過往的12年時光里,也將會刻入他的余生。 不知不覺,歸祈睡著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抬起手,干凈修長的手指掐了個訣,貼在他唇上的紙符顫了顫,隨后輕飄飄得落在他手上。 男人垂眸看著手上的符。 良久良久,他微微低頭,在少年手指夾過的地方落下一個吻,很輕,一觸即離。 把符紙鄭重得收好,南玄澤拿出一張純黑色的空白符紙,隨意地撕了幾下,撕出個小人兒出來。 小人慢悠悠站起來,舒展了胳膊,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彎了彎腰。 南玄澤:“去吧?!?/br> 第06章 號房間。 賽車青年臉色蒼白,死死得抱著同伴,目光驚恐得看著房門,嘴都咬得出血了,也不敢出聲。 纖細的黑影站在他的房門口。 扣扣扣。 “我來了……” 賽車青年咽了咽口水,臉色煞白。 扣扣扣。 “開門啊……” 賽車青年眼睛一翻,嚇暈了。 * 夜雨磅礴。 雷聲不歇。 高大的樹木承受著狂風(fēng)暴雨,樹枝啪啪得拍打窗戶,窗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 南玄澤看著床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