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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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杜以澤表示驚訝,“我說你怎么隨手就能從家里掏出那么多現(xiàn)金!牛`逼?!?/br> 李明宇急于證明自己不是卵蛋,“因為算命的說我容易散財?!?/br> “算命的還說我以后窮困潦倒呢。你看我現(xiàn)在窮困潦倒嗎?” “一輩子的事情可說不準。” “你這是在咒我窮困潦倒?” “我的意思是你才三十,正是大好青春,大好年華,還有許多機會可以擺脫潦倒的命運!” 可惜李明宇并不知道對于殺手來講,三十歲就是轉(zhuǎn)折點了。不進則退,不是踩著別人的尸體往上爬,就只有被踩的份。他像是抓得了別人的小辮子,幸災(zāi)樂禍地湊到杜以澤耳邊說,“原來你還挺封建迷信?!?/br> “你不也算過?” “聊你呢,聊我干啥?!崩蠲饔钍忠粨],“你什么時候算的?你都算些啥了?”? “又不是我自己要算。我媽去算的?!?/br> “然后呢?” “算得不好唄?!倍乓詽砂櫰鹈?,試圖從大腦里搜刮老舊腐敗的記憶碎片,最終模模糊糊地拎出一兩塊殘缺的片段,“那段時間她巴不得再生一個?!?/br> 李明宇直咂舌,“這也太夸張了吧?” 他對杜mama的印象一直很好,她性格溫和、善良,人也長得漂亮,就是嫁得不好。可就算杜以澤的命再怎么差,那也是自己的骨rou,哪能因為外人的寥寥幾句話就再生一個呢? “她怕沒人給她養(yǎng)老?!倍乓詽芍苯亓水?shù)卣f,竟然還輕笑一聲,“沒想到說中了,現(xiàn)在還真沒人給她養(yǎng)老?!?/br> 李明宇喉頭上下滾動兩下,“沒事,還有你爸呢,餓不死的……” “他啊——外頭彩旗飄飄,哪有本事養(yǎng)那么多人?” 李明宇聽得心里發(fā)怵,沒想到隨意撈起的一點往事,一揭開都是血淋淋的傷口。想當年杜以澤爸媽對他打罵不斷,說是嚴加管教,到底是為了掙脫命運的桎梏,還是實則更迅速地朝著既定的終點奔去? “我跟你說,這玩意兒還是不可靠。算命的還說我孤獨終老——”李明宇深呼吸一口氣,故作俏皮地眨起一只眼,露出兩排白花花的牙齒,看來有點別扭,還有點兇神惡煞,“你看我現(xiàn)在不還是撈到寶了嗎?” 杜以澤嗤笑一聲,“你這么英俊,還會孤獨終老?” “你別笑!我不是才跟你講過我的悲慘經(jīng)歷嗎?” “談了那么多女朋友還悲慘?”杜以澤挑眉,“我看你剛剛可興奮了,又喝又笑的?!?/br> “怎么的?難道我應(yīng)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你哭嗎?” “情圣不都愛扮演情深意切么?” “那我可擔當不起。你現(xiàn)在說人是情圣,等同于罵他渣男。” “是嗎?”杜以澤若有所思,“難怪你只有被甩的份?!?/br> “這能怪我嗎?”李明宇一頓,這事確實也怪不了別人,于是語氣里參了點不可名狀的委屈,“她們不樂意跟我過一輩子,難不成我還能拿刀架在她們脖子上?” “一輩子”這三個字眼總是頗為沉重,將話題壓得戛然而止。 走回院落里已經(jīng)轉(zhuǎn)鐘了。兩人回到各自的臥房,李明宇開始洗漱,他白天睡了不少,現(xiàn)在還算不上太困,匆匆洗了個澡,走出浴室時臥室里卻漆黑一片。他以為跳閘了,摸黑往前走了兩步,正準備喊杜以澤的名字,問問他那兒是不是也黑了,后腳就被人一推,一個踉蹌摔在床上。 “誰?!” 回應(yīng)他的只有鋪天蓋地的親吻,以及力度極大的擁抱。李明宇的胳膊、肩膀被人勒得生疼,像被扔進擁擠的人潮里,被推擠、擁進,被溫熱的氣息燙得皮膚發(fā)紅,被震天價響的心跳聲撩撥得渾身冒汗。 城市擁擠、巨大,遙遠的盡頭處海天一色,星辰浩瀚,萬家燈火寂靜。唯獨這方正的小院落里,除了塞下兩顆悸動著的鮮紅心臟,逼仄得無法再容下其他。 他聞到杜以澤特有的清香,被他柔軟的發(fā)絲蹭得眼角發(fā)癢。莫名其妙的是,他陷在黑暗中,卻突然覺得自己視線清明,仿佛穿透層層包裹的灰暗,一發(fā)破的,竟然得以一瞥杜以澤的孤獨——或許是他親吻的溫度太高,撫摸的力度太大,擁抱的動作生疏。李明宇總以為他無所不能,高高在上,幾乎就要忘了他與自己無異,兩人也曾一起躲在烤紅薯的油桶旁,借著余溫暖和手心手背,訴說各個不被理解,和專屬于孩童的無足輕重的痛苦。 他們倆確實分別太久了,久到李明宇幾乎忘記杜以澤也是生活的受害者,不被喜愛,甚至不被尊重。 一輩子那么長——李明宇突然意識到,能不能同甘不重要,起碼他離杜以澤很近,近到他曾目睹他的痛苦,也理解他的孤獨。 有關(guān)未來的打算實在太過繁瑣,令人望而卻步,可是是止步不前對他來說就已經(jīng)是幸福。不用逃亡,不用擔心明天的伙食,還能在開著暖氣的房間里安心地相擁,床鋪柔軟,心窩也軟。哪怕只是溫水煮青蛙,風暴前的寂靜也足以令人心醉神迷。 杜以澤足足吻夠一圈,終于抬起頭,“你不是要看嗎?” 李明宇頭腦發(fā)蒙,半張著嘴問,“看啥?” 雙眼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黑暗,他看見杜以澤的眼里微芒閃動。 “你不是要看我有沒有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