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一個(gè)踉蹌，朝杜以澤那一歪，撞上了他的肩膀。

    “擠啥啊？cao｀你媽的?！崩蠲饔顥l件反射地大罵一句，扭頭望著杜以澤憂心忡忡地想，可千萬別把他的胳膊撞壞了。

    男人被人罵了娘，扭頭正要回嘴，正好與臉紅脖子粗的李明宇的視線撞了個(gè)正著。撞都撞上了，他抻著脖子，食指靈活地一指，“你他媽罵誰呢？”

    “我罵烏龜王八蛋呢，你伸什么腦袋？”

    男人嘴一張，氣得啥也沒說出來，他見李明宇叉著腰瞪著眼，嘴里呼呼吐出白霧，好像下一秒就要吃人，臉色由白轉(zhuǎn)紅。

    李明宇看見對方的視線從自己身上轉(zhuǎn)移到身后的杜以澤身上。男人在看到杜以澤的時(shí)候明顯愣了一下，他忍不住朝他臉上多看了兩眼，隨后打量起他寬闊的肩膀，視線從上到下，到他筆直的腿，到他腳下黑色的牛皮靴。

    他的眼神一下就變了味，參雜了一絲玩味，逐漸被嫌棄、厭惡所替代。耐人尋味的細(xì)微轉(zhuǎn)變發(fā)生在短短幾秒之內(nèi)。他冷哼一聲，輕飄飄地落下一句“孬種”，轉(zhuǎn)身又去排隊(duì)。李明宇卻猛然躍上他的后背，兩腿夾著他的身側(cè)，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被對方甩掉。

    男人哪能挨得住他這么一跳，一下被他的噸位壓倒在地。李明宇也不打他，扒在他身上揪著他的頭發(fā)，拉得他腦袋直往后仰。他哎喲喂地止不住嚎叫，伸手卻夠不到背上的李明宇。

    李明宇稍一使勁就撕掉了男人頭頂?shù)恼^發(fā)，他動作一頓，緊接著哈哈大笑，騎在對方身上，還不忘甩著手里的發(fā)套，一手在他光滑的頭皮上狠拍了把，發(fā)出清脆的一聲，像在挑西瓜。眼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李明宇將男人的西瓜腦袋按在地面上，終于慢悠悠地從他身上站起來。

    “你敢扯我頭發(fā)！”男人狼狽地爬起來 ，說著就要掏手機(jī)，“我要報(bào)警！”他轉(zhuǎn)頭朝身邊的人群大喊，“你們都是人證，這有流氓打架鬧事！”

    一旁的杜以澤悠悠冒出一句，“扯的又不是你的頭發(fā)?！?/br>
    男人斜眼尖聲罵道，“你算什么東西？男不男女不女的……”

    這句話一下就把李明宇惹惱了，他跳起來就要抓對方的臉，“老子今天非把你后腦勺的毛也拔了，給你拔成無毛雞……”

    男人一聽拔腿就跑，發(fā)套也不要了，慌慌張張地消失在人群之中。杜以澤揪住李明宇外套上的帽子，像扯著馬匹的韁繩，“算了?！?/br>
    “這怎么能算了？”李明宇捏著手里的發(fā)套，兩手反方向一扯就將其撕成兩半，扔在地上補(bǔ)了兩腳，回頭說，“都把你胳膊撞壞了?！?/br>
    “我又不是陶瓷做的?！倍乓詽沙吨拿倍?，將他拉出群眾焦點(diǎn)?？赐隉狒[的人群即刻散去，街上又恢復(fù)了原來的秩序，熱鬧非凡，方才的一點(diǎn)小sao動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你才縫過針，萬一碰出血了咋辦？”

    “這只胳膊是好的，縫的是另一只?！?/br>
    李明宇松了口氣，“以防萬一，你晚上再給我看看。”

    “行啊，”杜以澤眨眨眼說，“晚上脫給你看，你想怎么看怎么看?！?/br>
    李明宇語塞，“……你能不能別跟流氓一樣講話？”

    “我怎么流氓了？我可沒騎在別人身上打架。”

    “誰說我打架了？我可一根毛都沒傷著他?！?/br>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李明宇活動著兩只手的筋骨，將骨節(jié)掰出聲響，“下次見到他我還打他，照樣拔他的毛，把他拔到一毛不拔！”

    那不僅僅是輕蔑的眼神，還藏著猥瑣且下流的意味。一想到杜以澤以前定是遭過無數(shù)次相似的對待，他就忍不住想把男人的鼻梁砸碎。

    “消消氣，沒什么好氣的?！倍乓詽梢恢皇止醋∷牟弊樱寐暫脷獾卣f，“你這么沉不住氣，怎么辦大事？”

    李明宇哼哼道，“我就是看他欠揍。”

    “別一點(diǎn)不順心就貿(mào)然上手，萬一你打不過他怎么辦？”

    “您別教訓(xùn)我了成不？英雄救美哪能想那么多？”

    “你還挺會英雄救美的嘛？看來以前救得不少?！?/br>
    “別的我還不救呢！要不是因?yàn)槟恪?/br>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杜以澤笑瞇瞇地在李明宇臉上用勁捏了一把，把他捏得呲牙咧嘴。

    “怎么不說話了？我問你呢，難道你剛才是為我打架？”

    李明宇臉紅脖子也紅，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檫€未從剛才的打斗中緩過神來。

    “哈，這可是你第二次給我打架了。這事我還是記得的?！?/br>
    李明宇一愣，回想起來的時(shí)候，臉上藏不住的驕傲和欣喜，他頭微微一昂，心不在焉地說，“算你還有良心。”

    “我都記著呢，記在心上了?！倍乓詽烧Z氣曖昧，“肯定忘不了。”

    李明宇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他故作嚴(yán)肅地清了清嗓子，輕輕推了下杜以澤的腰，“都說了倆男的在外面不要靠這么近。”實(shí)際上他心花怒放，巴不得趁熱打鐵，加固一下自己在杜以澤心目中的偉岸形象。

    為了達(dá)成這一目的，他朝小吃街入口處的娃娃機(jī)走去。

    杜以澤不明所以，“……你怎么還玩這個(gè)？”

    李明宇摩拳擦掌，“嗨，這可不容易，你試試？”

    “我就算了?！?/br>
    杜以澤看他雙眼發(fā)亮，非常自覺地去自助購買機(jī)那為他兌換了一籃游戲幣，擱在他面前，“你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