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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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這人還精神奕奕地跟我斗嘴,今天就少了半條命。我扶著他躺下,隔著睡衣都能感受到高熱的體溫,我為他掖好被子,揉了揉他汗?jié)竦念^發(fā)。 他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又疲倦地合上了。 今晚本來打算去cici上班,臨走前我卻改了主意。池易暄這次燒得厲害,吃完退燒藥雖然體溫稍有降低,可一旦藥效褪去,馬上又變成38、9度。我給他物理降溫,每個小時換條毛巾,后來干脆搬了個小板凳在床邊,腿上擱著筆記本一邊給黃渝打工,一邊觀察他的情況。 一整晚他都睡得極沉,身體都沒翻過一次,以至于我不得不將手指探到他的鼻孔下去測他的鼻息。好不容易熬到早晨,他的狀態(tài)似乎好一點了,吃掉了一整碗飯,還看我打了會游戲,打游戲時我給他拿過一條毛毯蓋在身上,他屈起雙腿后將膝蓋抵到胸前。 “胃還是不舒服嗎?”我問他。 “嗯?!?/br> “不如去醫(yī)院看看吧?” “可能是這段日子喝得多了點?!?/br> “你也知道自己喝得多??!” “下次不會了?!?/br> “如果明天還沒好,就去醫(yī)院!” “也不是第一次胃痛了,我心里有數(shù)?!?/br> “池易暄!” 我叫他的全名,終于他不再找借口,悶聲說了句“好吧”。 晚上睡前又給他喂了兩顆退燒藥,他的體溫降到了37.4。我繼續(xù)向黃渝請假,抱著電腦守在床邊。 一連兩天沒有睡覺,本來想要努力工作,眼皮卻掛上了鉛球,沒一會兒我就靠著背后的墻睡著了。 夢中我與池易暄在斑馬線上共舞,黑鍵與白鍵代表著不同的音調(diào),我們腳踩音符,手牽著手在月光下演奏奏鳴曲。 猝不及防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聲調(diào)時斷時續(xù)、忽近忽遠,虛弱像一陣風(fēng),卻吹散了我的夢境。 驚醒的瞬間就看見一只黑影跪在我面前,我當(dāng)即跳了起來,將臥室燈打開,赫然看見池易暄捂著小腹跪坐在地上,抓著床墊的手背上暴起青筋。 “哥!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他的頭發(fā)全部汗?jié)窳?。我去扶他,他卻根本站不起來,反而碰他一下就讓他痛得直喘氣??吹轿倚褋?,他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住我的手腕,手背掌骨根根凸起,在我手上摳出了幾道血印子。 我心慌意亂,也在他身邊跪下,看到他的臉刷了白漆一般,被涔涔冷汗浸透,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似乎想要說話,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只能從喉嚨里擠出痛苦不堪的破碎音節(jié),那似乎都不像是他主動發(fā)出的嗚咽,更像是身體受到重創(chuàng)時而擠出的呼救。 “哥,我送你去醫(yī)院!現(xiàn)在就去……” 我扶住他掐住我的手,正想將他抱起來,他原本緊繃到骨節(jié)分明的手卻突然松了弦,從我的手心里無聲地滑脫。 我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耳邊沒再聽見他壓抑的痛哼,房間里靜得能聽見針落。 他倒在地上,身體停止了顫抖,好像只是睡著了。 第58章 我又蠢、又傻,出門時跑得太急,都沒想到現(xiàn)在是寒冬,沒有給我哥拿一件能夠披在身上的外套就抱著他沖下了樓。公寓大廳里開了暖氣溫度也不高,我光腳踩在瓷磚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將身上唯一一件薄毛衣脫下來,套在了他的睡衣外頭。 我是世界上最蠢的傻逼,池易暄說他沒事,我居然就相信了,隨他亂來。我應(yīng)該第一天就帶他去醫(yī)院的,無論他說什么,我都應(yīng)該綁著他去醫(yī)院。哪怕今天白天去了也好??!我真他媽就是一傻逼,活該誰也照顧不了,誰也保護不了。要是害死了我哥,明個兒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前臺姑娘打完120,為我們拿來她的羽絨服,說我不穿衣服會生病。我接過后結(jié)結(jié)巴巴向她道謝,將羽絨服裹到了池易暄身上。 視線模糊得像在漿糊里泡過,無論我怎樣用力地撐開眼皮,都無法看清我哥的面孔。淚水如珠串,噼啪打濕了他的臉,輕薄柔軟的羽絨服裹著他,我怎樣緊抱卻都覺得虛軟。 “哥、哥……” 我急切地呼喚著他,我想他可能只是睡得太沉了,或者他是在跟我惡作劇。我拍了拍他高熱的臉頰,看到他薄薄的眼皮上蜿蜒出紫色的血管。 “哥,我不鬧了,你不想我去cici上班我就再也不去了,好不好?” 前臺姑娘的羽絨服太小,我只得扯過外套的左右領(lǐng)口,盡力將它們閉合。我包裹起池易暄,將他的手臂藏進更為溫暖的外套下,可是剛一松手,他無力的小臂就從衣擺下滑脫,垂落在身側(cè)。 我心中生出無邊的恐懼,渾身顫抖起來,上下嘴唇不可控地打起架。 我喃喃著向他道歉:以后我都會聽話,你要我回家我就回家,你要我向西我絕不往東。你為什么不和我說話?你把眼皮睜開好不好?看我一眼吧,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逼我!你不理我,我現(xiàn)在就去擰了李檳的腦袋!你聽到了沒有!不醒來我就去殺人??! 可他對我的話無動于衷,嘴唇同臉龐一般灰敗,身體卻像要燒起來。 “快到了!救護車快到了——”前臺姑娘拿著電話高聲告訴我。 我立即抱起他沖出大廳。公寓與大馬路之間有一條連接的小馬路,我害怕救護車看不清樓牌號,開過了頭或是繞了路,抱著池易暄赤腳踩在積雪的水泥地上,朝大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