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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伴星引力在線閱讀 - 第9章

第9章

    我剛想說沒啊,接著就被他推出去敬酒。

    營業(yè)時的韓曉昀真不是吹的,那眼力見放到職場上可不得三年跳兩級。我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酒瓶,一個個給她們倒酒、碰杯。幾個女孩在我敬酒時來捏我的臉,細(xì)長的甲片戳得我腮幫子疼。

    剛放下酒瓶,她們就讓我再做一遍昨天的雞尾酒出來。我屁股還沒坐熱,又跑到酒保那兒給她們搖雪克壺。經(jīng)過昨天的事件后,酒保對我不再抱有敵意,他一邊給我找酒,一邊和我說: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種求職方法,你就真不怕被保安扔出門,打一頓?”

    我答:“高風(fēng)險,高回報。”

    他說我是賭狗。

    做完雞尾酒回來,韓曉昀已經(jīng)陪她們喝過一輪。韓曉昀的人設(shè)是陽光暖男,這人設(shè)到現(xiàn)在依然吃香,看來中央空調(diào),誰都想吹。

    我逮住一個空隙,問他:“你的人設(shè)反差在哪里?”

    他沖我勾勾手指,一臉神秘兮兮,酒味撲面而來。

    我湊上前,聽到他說:

    “我的反差是,像大狗勾?!?/br>
    他說著朝我露出他的招牌微笑,雙眼瞇起,嘴角上翹,微微露出一點牙齒,一臉陶醉,像一條看到花生醬的金毛犬。

    他是人,卻像狗,怎么說呢,非要說是反差,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我望著他淺金的發(fā)色,由衷地感到佩服:“金毛老師,還是你會整活?!?/br>
    韓曉昀讓我別那么叫他,說聽起來像在叫一條狗。我說你的人設(shè)是陽光暖男,反差像狗,叫你金毛老師,格外符合你的性格特征。我這么做是在強(qiáng)化你的人設(shè),以后客人們來cici,就找店里那位獨一無二的金毛。

    他聽完我這一番胡謅,大概已經(jīng)想象起未來節(jié)節(jié)攀升的營業(yè)額,也沒再嫌棄。

    “對了,你也得想個‘藝名’?!?/br>
    “‘藝名’?”

    “對啊,難不成你還用真名啊?”

    我問他同事們都叫什么。

    他說:“tony,mike,john,jessi……”

    我聽著就頭大,“就叫我小白吧?!?/br>
    “為什么叫小白?”

    “我姓白,就叫小白咯……小白,小白?!蔽夷钸吨?,“現(xiàn)在我的名字聽起來也像一條狗。”

    韓曉昀對我說:“年下狼狗也是狗?!?/br>
    女孩們喝完雞尾酒,叫嚷著開始玩游戲。我和韓曉昀作為氣氛調(diào)節(jié)員,陪她們玩真心話大冒險、猜拳、和逛三園。

    我最喜歡玩真心話,畢竟在場沒有人認(rèn)識我,說什么都無所顧忌。在她們眼里我男女通吃、喜歡的姿勢五花八門、上一個談過的對象是漂亮的年上精英男。

    其他游戲項目對我來說則沒有那么友好,女孩們玩逛三園時,愛說化妝品。這個游戲的規(guī)則是不能說出重復(fù)的化妝品。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化妝品,她們簡直就是要逮著我灌酒,而韓曉昀是夜場老手,駕輕就熟,居然能說出“睫毛打底”這種玩意。

    再就是,我昨天在她們面前賣了個好人人設(shè),今天不好讓她們多喝,而我又需要賣酒,最終的解決方案就只有:我喝。

    大學(xué)時期我一直以為我挺能喝,現(xiàn)實給我一記重拳:我在這兒只能算是個業(yè)余選手。

    午夜十二點,音響的聲波穿透耳膜,酒瓶中的酒液被震出波紋。大家一股腦地涌到舞池里,我終于有了個喘息的機(jī)會。

    有女孩說我大冒險輸了,要我把她架在脖子上去舞池里玩。

    我說好,但得等我從廁所回來,行嗎?

    女孩瞇起漂亮的眼,說好。

    我貼著墻,朝廁所的方向走去,剛進(jìn)隔間,就抱著馬桶吐了。

    周圍的客人們蹙眉后退,看我時像看一條醉倒在路邊的流浪狗,避之不及。

    我坐在冰涼的瓷磚地上,背靠著馬桶,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jī)。

    有幾條未讀消息。

    mama后半夜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有聽見。她給我留言,問我還習(xí)不習(xí)慣北方城市的生活。

    我掙扎著在鍵盤上敲下兩行字:

    一切都好。

    多虧有我哥,我找到了工作。

    上班第一天,我干到了凌晨五點。夜場人群散去,只留下一地紙屑與歪倒的酒瓶,我和韓曉昀將女孩們送進(jìn)出租車,之后朝地鐵站的方向走去。

    這份工作包住,雖然宿舍位置偏僻,要坐一個小時的地鐵。

    韓曉昀既是我的導(dǎo)師,又是我的室友。我拿著我的大行李箱,和他一前一后地走著,都是身形不穩(wěn)。他幾次提出要幫我拿行李,都被我拒絕。

    他今天幫我擋了好幾次酒,我不好再麻煩他。

    下到地下通道,坐上了今天的第一班地鐵。韓曉昀是專業(yè)選手,喝得比我多,神志卻比我清醒。我則不太行,各類酒精混進(jìn)肚子,被胃吸收,爬上神經(jīng)末梢,讓我太陽xue突突跳個不停。剛從cici俱樂部出來,沒了震耳欲聾的音樂的轟炸,我只感到腳踩棉花。

    一個小時的車程,我醒醒睡睡,看車廂對面tv上的廣告牌變幻莫測。地鐵下車,走路十五分鐘,拐進(jìn)一條小巷道,巷道盡頭的筒子樓排排站立,像老天爺隨手立起的多米諾骨牌。我和韓曉昀的宿舍就在這筒子樓的最頂層。

    我們醉醺醺地爬樓,抬腳繞過鄰居堆放在樓梯口的紙箱、和孩子的玩具。爬到一半,韓曉昀從口袋里抽出一根煙,咬在嘴里,轉(zhuǎn)過身問我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