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砰——!” “砰——!” 不遠(yuǎn)處的霍邱山只能聽見這樣的聲音,他看著那些車撞在一起,遲馳駕駛著車子將再度想要發(fā)動車輛離開的蔡邦平堵死,毫不留情地用車輪疾馳過去,不要命一樣追趕沖撞。 遲馳面無表情地看著被撞到徹底有些發(fā)暈,于是走向憤怒的蔡邦平,冷不丁地笑了一下。 “下車!”遲馳呵斥道。 蔡邦平知道,只要他們的車沒報廢,眼前這個人就會撞他無數(shù)次讓車徹底報廢,他今天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架著車從這離開。更何況,裴晝帶來的車多。 想到這里,蔡邦平咬了咬牙,憤怒地一腳踹開車門,帶著一把長長的刀,不留情面地將陸渝從車后座上拽下來,將刀刃抵在陸渝的脖頸上。 “你信不信我一刀捅了他?!辈贪钇接行┭腊W,怒氣沖沖地對著遲馳威脅。 遲馳在看見臉色發(fā)白的陸渝后神色一動:“陸時川在哪?” 遲馳的聲音有些冷,他甚至穿得過于日常,今天去接陸渝的時候,他只穿了一雙運動鞋,運動褲和一件短袖?,F(xiàn)在因為高度緊張,遲馳的手臂上布滿了充血后的青筋,他的手臂漲紅,尤其是手背更為明顯。 裴晝將另外一輛要走的車結(jié)結(jié)實實地攔下,從車上下來,一躍跳到車身上,坐在車頂,姿態(tài)隨意地睥睨著場上的一切,裴晝有些無所謂的眼神慢慢掃過蔡邦平,他停了一瞬間,又染著點笑去看不遠(yuǎn)處的霍邱山,見那人不愿意回應(yīng)自己,裴晝百無聊賴地摸了摸額頭。 “蔡家的,反正你今天也走不了了,不如早點把人叫出來,我們也好早點回去修車。省點功夫和時間,大家都安心?!?/br> 蔡邦平梗著脖子,卻在看見裴晝的時候下意識發(fā)怵,很難不說裴晝會做出來什么超乎人想象力的東西,雖然裴晝臭名聲在外,可是卻沒聽說過他做過什么特別出格的事情,殺人放火這種事沒有出現(xiàn)在裴晝的人生檔案里過,可是不代表裴晝做的事就是些好事兒,或者是不足提起的小事。 他倒是稱不上怕裴晝,畢竟自己不可能死在這里,而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覺得發(fā)怵,因為知道未來的日子絕對稱不上過得好。 遲馳皺著眉,猛地出聲再次打斷:“陸時川到底在哪?” 蔡邦平看著遲馳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他從小就覺得遲馳這種人過于圣母,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說什么人和人都是一樣的,說什么可憐說什么,總是插手一些和他沒關(guān)系的事情,用別人來襯托自己的理智、善良。 他一直覺得遲馳的性格令人作嘔。 有錢人就是比普通人高出一等。他蔡邦平從出生就在羅馬,他出生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就可以用定制的任何東西,只要他想要,就沒有拿不到的東西,他蔡邦平十六歲開始啟蒙,只需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讓女人的胸脯出現(xiàn)在自己的掌心里,因為他高別人一等,所以他可以想玩弄玩具一樣玩弄這個世界上所有低于他的人。 別人的童年是玩具馬,而蔡邦平卻可以踩在別人的背上,將人坐在屁股下面,用胯來羞辱這些人。 因為他從出生就與眾不同,從出生開始就注定與這些人不一樣。 蔡邦平看著遲馳那張對大多數(shù)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臉上,終于罕見的出現(xiàn)了他沒見過的情緒,只是這種情緒又一次和那個他最熟悉的情緒混合在了一起,讓蔡邦平看著很是火大。 厭惡。 他們過去同樣是有錢人,可遲馳偏偏就是那種會在別人換衣服的時候側(cè)過身去非禮勿視的人,是那種隨手一拉就能施舍善意幫助別人的爛好人,是那種對于看不慣的事情覺得惡心并直言不諱的人。 蔡邦平知道遲馳一直看不起他,到了這種關(guān)頭,遲馳卻還是這樣的他。 怒火在這一瞬間攻上心頭,蔡邦平獰笑著,毫不客氣地怒罵道:“被我捅了好幾刀,現(xiàn)在等著死呢!” 遲馳的臉徹徹底底拉了下來,尤其是眼睛,那雙平日里含著很多情緒的桃花眼在此時此刻終于被熨平,他里面不帶有任何的情緒,冷冰冰的,像是一把被淬過冰的刀刃,直直的、尖銳的,捅向?qū)Ψ健?/br> 裴晝能感受到遲馳的變化,笑了一下沒多說什么。 頃刻之間,遲馳猛地攥住了蔡邦平的衣領(lǐng),他手上的刀在混亂之中落地,手上提著的陸渝軟綿綿地躺了下去,他身邊的人蜂擁而至,想要立刻把遲馳拉開,卻不料在裴晝一個輕飄飄的響指之下,被突然涌現(xiàn)的人一起壓在地上。 遲馳手指緊緊扼著蔡邦平的喉嚨,他的手指就掐在這個人的喉管上,無聲無息地捏緊,像是要把蔡邦平活活捏死,他用力至極,甚至最后是霍邱山猛地沖上來強硬拽開他的手,遲馳才微微卸了力氣。 蔡邦平被掐得臉部充血,甚至有些口吐白沫,他渾身使不上力氣,氣流鉆進(jìn)來的時候,他只能通過劇烈的咳嗽來平息胸腔處的異常感受。 一瞬間,遲馳的腳猛地踩在蔡邦平的肺部位置,他垂著眼,側(cè)頭去聽霍邱山說話,耳鳴的蔡邦平聽不見他們再說什么,自己連帶著發(fā)聲都困難,只能嗚哇嗚哇地擠出幾個聲音來,那有千斤重的腳終于從他身上抽離開來,蔡邦平如釋重負(fù)地呼吸,以狗爬的姿勢往旁邊爬了爬,躲在車身后劇烈喘息。 蔡邦平看著遲馳走到后備箱處,將它打開,然后盯著后備箱里幾乎被悶得有些發(fā)紅的、被血跡和沙土染得亂七八糟的陸時川出神,隨即,遲馳抬手將里面的陸時川抱了出來背在身上,又將陸渝提起來,往車堆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