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遲遲,青紜他媽說咱們幾個差不多快畢業(yè)十年了,要不要開個同學(xué)聚會聚一下,她也想見見咱們?!?/br> 遲馳踩著拖鞋走到飲水機(jī)旁接水,灌了一口,“阿姨見我們還少?” 霍邱山打了個哈欠,“是啊,見我都見煩了,我那天去青紜家里吃飯,她聽說我和我爸最近吵架,還給我教育了一通,我反駁她,她還說再犟嘴下次沒飯吃,說人家小遲就沒跟你一樣天天來,不想見我了呢?!?/br> “我要是和你一樣閑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餓死在街上了?!边t馳哼笑一聲。 霍邱山:“所以你到底來不來啊,你每年都不來?!?/br> “什么時候?” “今晚??!” “……霍邱山,你是不是神經(jīng)啊。”遲馳沒忍住,只能平靜的罵了一句。 霍邱山這人忘性大,這件事保不齊已經(jīng)是兩周前就開始商量的了,估計(jì)這事被朱青紜mama委托給霍邱山,霍邱山又下意識把他劃進(jìn)“自己人”的已知范疇,結(jié)果臨著別人問起來,才想起這件事。 真有夠不靠譜的。 遲馳瞧一眼時間,電話那端又是霍邱山吵吵嚷嚷咋咋呼呼的不滿聲,他被吵得頭疼,回了句會去的便摁斷了電話。 摁斷電話,遲馳竟然下意識聯(lián)想到,陸時川會去嗎? 遲馳打開和陸時川的聊天框,那條默認(rèn)信息還在最頂端,他思忖了片刻,還是沒有打字上去。 傍晚時,遲馳騎著共享單車去了同學(xué)聚會的酒店,一進(jìn)包廂就看見兩條紅色大橫幅,上面寫著什么“慶賀高二十六班相知相伴十年”,另外一條,遲馳甚至沒忍心仔細(xì)看。 朱青紜mama,朱青紜口中的孫玉芬同志,眾人口中的孫老師,眼下正被一群人簇?fù)碇奶?。遲馳挑了個最末端的位置坐下,習(xí)慣性開始擺弄手機(jī),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直到朱青紜和霍邱山一左一右地將他夾在中間,跟唱雙簧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這兩人早就已經(jīng)對遲馳現(xiàn)如今的境地脫了敏,非但不擔(dān)心傷害到遲馳,還天天拿著他打趣,遲馳甚至聽得耳朵快要起繭子了。 “遲大人,你最近混的怎么樣?”朱青紜頂著黑眼圈,滿臉幸災(zāi)樂禍地撞了撞遲馳的肩膀。 聽起來好像他過得有多好似的…… 霍邱山忙不迭接上,“他還行還行,除了饑一頓飽一頓也沒什么?!?/br> “哎呀,我還等著在大銀幕上看見你老遲你呢,加把勁啊?!敝烨嗉嫑_著霍邱山露出個了然的壞笑,一瞧就憋了一肚子壞水,遲馳面無表情地伸出雙手,一人一巴掌給兩個人摁在了桌子上。 遲馳終于有了點(diǎn)高中時的樣兒,皮笑rou不笑地威脅道:“找罵嗎?!?/br> “哪兒敢呀,遲大人,我聽說你們悅運(yùn)傳媒倒閉了,被那個叫什么……什么來著?”朱青紜一時間想不起名字,急得亂擺手,一旁的霍邱山連灌一大口氣泡水,氣音十足,補(bǔ)充道:“越川,陸時川那個?!?/br> “對對對,越川,遲大人,你說你高中的時候要是能預(yù)料他陸時川未來會成為你上司,你是不是會和他關(guān)系鬧得沒那么難看?” 遲馳單手握著玻璃杯,聞言,倒還認(rèn)真的回憶思考了片刻,“鬧得難看的不是我,只是后來有些事讓我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他有心疏離我,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再貼上去?” 不過現(xiàn)在是不想貼上去也得貼上去了,保不齊哪天還得不穿衣服貼。 想到這里,遲馳悶了一大口水,咽下去后又環(huán)視了一圈問:“陸時川沒來嗎?!?/br> “他每年都不來。”霍邱山見怪不怪。 倒是朱青紜詫異地咦了一聲:“沒有吧,來過,我之前有一次遇到過他?!?/br> 遲馳左看了朱青紜一眼,右瞧了霍邱山一眼:“你們倆個人去同學(xué)聚會的次數(shù)加起來能超過一加一嗎?” 兩個人都默契的沉默了。 遲馳無語一笑。 碰巧路過的人聽著他們仨的聊天,偷笑了會兒,頂著一張遲馳早就已經(jīng)沒印象了的高中同學(xué)臉,分外熟稔的對著遲馳解釋:“陸時川每年都來,就一次沒來過,但是每次坐了一會兒就走了?!?/br> 遲馳頗感意外,詫異道:“是嗎,謝謝?!?/br> “不用客氣,都是老同學(xué)嘛!” 那還是真夠巧的,遲馳這么多年就去過一次同學(xué)聚會,剛好就是陸時川沒去的那一次。 他這來的第二回,陸時川第二回沒來。 第6章 你是流氓嗎 06 同學(xué)聚會最尷尬的環(huán)節(jié)就是話家常,遲馳作為一個二十七八歲未婚未孕沒對象家道中落甚至連事業(yè)都稱不上有成的“叛逆期典范”,幾乎是插不上半句話。霍邱山這個出了名的二世祖和他們自然也是話不投機(jī)半句多,最來事兒的莫過于是朱青紜,這一晚上幾乎沒停下來過。 遲馳高中的時候是不少人的心選對象,雖然混得不算太好,但來找他碰杯敬酒的人也不少,幾杯酒下肚,遲馳染上幾分醉意,只能坐在位置上扶額,裝成難受的樣子婉拒。 霍邱山在邊上已經(jīng)喝得不省人事,更別提朱青紜。孫老師上了年紀(jì),早在聚會過去一半的時候就回家去休息睡覺了,眼下留了兩個燙手山芋在遲馳身邊,遲馳光是想想就已經(jīng)酒意上頭,腦子疼得不行。 慶幸的是,遲馳住的地方離這兒不算遠(yuǎn),出去吹吹冷風(fēng)醒醒酒,再溜達(dá)兩圈估摸著也到了,索性拽著兩個醉鬼往家里走。一路上霍邱山吵吵鬧鬧的,巴不得把小區(qū)樓的聲控?zé)舳冀辛?,朱青紜倒是安靜,就是得人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