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親你
出了鹿鳴別苑,夏綏綏還是抹不平滿身的雞皮疙瘩。 這夏守鶴莫不是有戀妹情結(jié)? 除了這個,真的無法解釋他目光里的泛濫柔情和肢體上的過分親昵。 她問阮兒:“你覺得我兄長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樣?” 阮兒一臉懵:“有什么不一樣?” 算了,問這丫頭等于白問。 從鹿鳴別苑到冷涼殿,會經(jīng)過沉昭儀的棲霞宮。夏綏綏眼見快到晚膳時間,拉住阮兒:“走,我們找沉昭儀蹭飯去!” 阮兒面露難色:“娘子,不太好吧?你明知今晚...” 她話沒說完,就被夏綏綏拖了進去。 沉昭儀性格豪爽,自是歡喜有人來與她作伴。晚膳過后,又喊來了肖婕妤一起打牌。 夏綏綏初學(xué)牌,雖技藝不高,但運氣夠好。連贏三局后,沉昭儀氣得站起來拍桌:“好你個夏綏綏,吃了我宮里的飯,還想贏我的牌。洛老太連勝兩戰(zhàn),還不是被圣上翻盤、打的落花流水。我今天非要贏你一次不可!” 肖婕妤不動聲色地扯了下她的袖子,然后往夏綏綏這邊睨了一眼,見她神情自若,才緩緩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夏美人,沉昭儀沒有別的意思。 夏綏綏知道她為何如此——原主的生母洛穎娘,是沉昭儀口中洛老太、舊白城首座洛太君的親生女兒。 當(dāng)年就是這洛太君設(shè)計陷害羽氏,誘使赤穹帝容錚以為舊雁城首座羽方明有謀逆之心,將其全族盡滅,也就有了后來羽幸生聯(lián)合三城討伐白城洛氏之事。 待戰(zhàn)局已定,赤穹帝氣數(shù)將盡時,這位傳奇的洛太君敗走北疆,至今下落不明。 羽幸生登基后,倒沒有以牙還牙,除了處理了參與構(gòu)陷羽氏之事的相關(guān)人等,并未牽連洛氏其他族人。 沉昭儀也意識到自己失言,訕訕道:“我確實沒有什么意思,沒想到你和她的關(guān)系,抱歉啊?!?/br> “你不用如此,我阿娘去得早,我與這位外祖母關(guān)系并不親厚?!?/br> 夏綏綏之前因落水臥床那幾日,曾聽夏佼佼說往年舊事,談及洛穎娘去世后,舊白城從未關(guān)心過夏綏綏這個幼年失母的外孫女。 所以她猜想夏綏綏與洛太君之間,說不上什么血濃情深。 即使有幾分情份,嘴上也該一刀兩斷了,誰也不想自己和當(dāng)朝皇帝的死敵有所牽連。 肖沉二人神情松弛下來,恰好宮人端來涼好的酒,夏綏綏喝了一口,主動岔開話題:“沉昭儀,你這酒甚好??煞褓浳乙粔貛Щ貙m去?” “你們看看,沒有比夏美人更會占便宜的了——贏了錢還要拿我酒去。”沉昭儀笑著作勢要打人,卻又拂手讓人斟上滿滿兩壺由她帶走。 又摸了兩局,興致正高時,肖婕妤卻推脫要回宮去了。沉昭儀剛贏了一把,說什么也不肯放她走。 “你這樣早回去作甚?難不成是要去候著圣上?”她打趣道。 沒想到肖婕妤真的紅了臉。 一時席間都沉默了。 夏綏綏咳了一聲:“哎呀我這記性!早起夏賢妃派人來傳,讓我晚膳后去她宮里拿些點心,我都給忘了。再不過去,點心都給放硬了。” 說著就起身,拿過那兩壺蘇照釀:“沉昭儀,今日多謝款待!我在你宮里吃得好喝得好,還有銀子賺,一定多多惠顧!” 沉昭儀抓起桌上的果子就往夏綏綏身上丟,她趕緊拉著阮兒逃了出去。 “娘子怎能飲酒,若是傷了腹中孩子可不得了!” 行至無人之處,阮兒又開始嘮叨。 “我問過孫太醫(yī),小酌一杯無妨。”夏綏綏將蘇照釀打開一壺,取了些酒液拍在脖頸間,又倒了少許在裙裾上。 一番cao作,她渾身上下彌漫著濃烈的酒氣,任誰聞見,都會以為是個醉鬼。 “娘子,我們該回宮了吧?” “還早,”夏綏綏看了看天色,遠處天際還有些許嫣紅殘余,“我們?nèi)タ纯磈iejie吧?!?/br> 從夏佼佼宮里出來,已是滿天繁星,夏綏綏這才兩腳虛飄地往冷涼殿走去。 剛邁進宮門,阮兒就開始大喊:“來人呀!娘子喝醉啦!快來人呀!” 整個冷涼殿鴉雀無聲。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何方神圣駕臨,才嚇得這滿宮奴仆不敢動彈。 夏綏綏將手中只剩半壺的酒悶了一大口,方才踏入正殿。 羽幸生在冷涼殿從下午坐到了晚上,兩只腿都盤酸了。見她如泥般爛醉倒地,只覺得氣滯,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你家主子是怎么回事?!”他拿阮兒開刀。 阮兒跪在地上,鴕鳥般縮著頭:“娘子與二少爺見面后,去沉昭儀宮里玩耍,席間喝了幾杯蘇照釀。娘子貪嘴,問沉昭儀要了兩壺帶走。結(jié)果從棲霞宮出來后,娘子興致頗高,路上就喝了起來,到夏賢妃宮里已是醉得不輕?!?/br> 羽幸生將地上丟著的兩個酒壺踢了踢,當(dāng)真空空如也。 幾個宮女過來要扶夏綏綏,都被她撒潑推開。 “圣上……”阮兒向羽幸生投去可憐巴巴的小眼神。 這滿宮女子,除了他只剩南商侍衛(wèi)——怎能讓侍衛(wèi)去碰自己的嬪妃? 羽幸生嘆了口氣,起身將夏綏綏一把打橫抱起,往寢殿走去。 夏綏綏蜷縮在他懷里,一只手抓著他的衣襟,另一只手卻暗暗地摸向自己腰間。 在那織金腰帶之下,藏著米粒大小的一點迷情藥。 “彈指間,春息已逝,夢散如煙?!?/br> 她翻來覆去地回想今日夏守鶴說的那幾句話,試圖從中找到所需要的答案。 而這就是她悟到的答案。 她當(dāng)然知道羽幸生今晚會來。阮兒午間就報告說,她從南商侍衛(wèi)那里探知,圣上意欲在夏綏綏和夏守鶴見面后,就來冷涼殿找她。 他對她自是不信任的,但他似乎對夏守鶴的在意更深,否則那晚也不會犧牲色相,就為了試探她的反應(yīng)。 他對夏綏綏和夏守鶴的會面,竟然在意到在冷涼殿一坐就是半晚。 以夏守鶴的謹(jǐn)慎持重,絕不可能在宮闈禁地一而再再而三地對夏綏綏作出親密之舉。他這樣做,無非是知道羽幸生在附近埋了眼線,故意讓后者知曉罷了。 如此,夏綏綏也豁了出去,就演這一場醉酒戲。只要羽幸生一直候在冷涼殿,這戲就成了一半。 剩下的,就靠她指甲縫里那一點點迷情藥了。 羽幸生將夏綏綏抱至軟榻,起身就要離開。 她故技重施,拉住了他的腰帶。 這回她沒打算與他長篇大論,而是將他拉回榻上,撲身親了上去。 他當(dāng)然是拒絕的,一把就將其推開。 然而夏綏綏??吭谒橆a旁的手指已悄然一彈,將那無色無味的粉末送進了他的呼吸中。 “圣上,”她歪著頭,緊盯著他的眼,“你來冷涼殿,不就是想問我和我二哥說了什么嗎?” “夏綏綏,”一字一字暗藏威迫,從那形狀優(yōu)美的唇間迸出,“你又想玩什么花樣?” “我不想玩什么花樣,”少女嘿嘿笑道,“我就是…我就是想親你?!?/br> 說著便堵上了他的嘴。 他的嘴唇柔軟卻冰涼,她還未深入,便被他摁倒在床,不得動彈。 “夏綏綏,你……” 他垂目看著她,幾縷發(fā)絲散落于刀削般的面頰旁,為那不可親近的容顏添了些許柔情。 殿內(nèi)的燭火微微搖曳,身上人眼底的光也跟著游移。 夏綏綏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圣上難道不想親我嗎?” 倏忽之間,他緊閉雙眼,仿佛在竭力地克制。 夏綏綏知道那藥起效了,便將雙手順著那看似清瘦卻結(jié)實的肩背,滑至他的腰間。 羽幸生仿佛被針刺般地顫抖了一下,他睜開眼,眼神卻不再如冰。 -------- (下章圓房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