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矛盾與割裂感 7 48 a.co m
陽光灑在萬西堯溫柔的眸色中,唇角真實溫和的笑意驅散了周邊的寒意和沉幽,他發(fā)自內心笑的時候,本就極具欺騙性的眉目更加精光內蘊,如夜色清月,熠熠生輝。 陸栩莫名其妙,不懂這人怎么還能笑得出來,她話說輕了? 萬西堯音調很輕緩,“看來是我不夠努力,現(xiàn)在沒有讓我們阿栩可以利用的資本了?!?/br> 陸栩撇了他一眼,“把那只白天鵝在這個醫(yī)院的資料調出來發(fā)給賀琉?!?/br> 萬家是這個醫(yī)院最大的股東,這種小事對萬西堯來說只是吩咐一句話的事。 賀琉會幫她篩選,排除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男人是否有給自己任何可能帶來麻煩的背景和其他因素。 萬西堯聲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顫了一下,“白天鵝?” 他知道她說的是誰。 但是,她叫他白天鵝? 他細框眼鏡下的眸色微微晦暗。 陸栩不懂他為什么周身的氣勢突然變了,懶得搭理他,抬腿往停車場方向走。 算了。 身型修長的男人微微垂下眼,看了看手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咽下心中的艱澀,他就這么沉默著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陸栩覷了他一眼,打開后座坐了進去,萬西堯無聲笑了下,打開了駕駛座車門。 “陸總,去哪?!?/br> 她報了個地址,是她和周予彥的婚房,她給萬西溪買的東西都被周予彥先帶回去了。 前座的男人透過后視鏡直勾勾凝望她,“剛分開就舍不得了?周予彥在巴黎為愛豪擲八十個億美元把我們阿栩感動到了?” 他裝模作樣輕嘆一聲,“早知道花點錢能有這效果,哪里還輪到他了?!?/br> 陸栩皮笑rou不笑,“你消息倒是快?!?/br> 萬西堯知道她不喜歡有人窺探她的行蹤,解釋道,“這么一筆堪稱白送的經濟輸送,海市金融圈快傳遍了,大家現(xiàn)在都在猜Zix在巴黎準備開展什么新業(yè)務。” 準確來說,勒內的事被壓的死死的,得不到風聲的眾人都在討論她們夫妻倆是不是有什么新動向,只是萬西堯非常不喜歡她們倆的名字放在一起。 陸栩知道萬西堯沒那個膽子在她身邊安插人,聽明白他話里的深意,煩躁地皺了皺眉,突然不想看見周予彥那張臉。 萬西堯從她的神色中捕捉到不爽,唇角笑意分明,悠悠笑出聲。 陸栩輕嗤一聲,“去你家。” …… 萬西堯常住的住所和陸栩的御景天城離得不遠,同樣是大平層,站在窗邊可以俯瞰海市天際線。 將近八百平的房子里只設計了兩個房間,其中一個區(qū)域里,兩面落地窗打造出來的全景通透的空間中只放了一架純白色的鋼琴。 頂級定制的斯坦威鋼琴在夜光的潤色下泛著清霜,和他的主人一樣華光流轉。想看更多好書就到:yed u7. 陸栩看到這架鋼琴,突然明白過來他之前有一瞬間為什么情緒外漏。 萬西堯并不是從小學鋼琴,他是十叁歲那年才開始接觸這個樂器,卻有著超出常人的音樂天賦,學了兩個月指法就已經非常純熟流暢。 她記得有段時間,她天天被他拉著陪他在琴房練琴。 那時候的萬西堯沒有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虛懷若谷,天才少年有那個資本自鳴得意,每彈一首曲子非要她夸兩句才放過她。 她小時候就懂得怎么拿捏別人,明明萬西堯那時候已經被學校里的女生奉為“鋼琴王子”,只要他想的話,無數(shù)人愿意用盡世上最美好的詞語夸贊他,他卻執(zhí)著于她的認可。 陸栩煩不勝煩,又不得不要應付萬家這個最矚目的繼承人。 夸他的詞藻那段時間都說了個遍,最后詞窮到只會皮笑rou不笑地拍手說好聽。 “阿栩,你覺得我彈琴的樣子好看嗎?” “好看?!?/br> “阿栩你好敷衍,怎么好看?” “……像一只優(yōu)雅的白天鵝,滿意嗎,鋼琴王子?!?/br> 她曾經用白天鵝形容過萬西堯,當她再次提起這個形容,卻是對另一個男人。 后來他好像很長時間沒有再碰琴。 如深谷幽山的琴音傳來,打斷了陸栩的回憶。 萬西堯坐在鋼琴前,微微垂眸,側臉如雕刻般俊美絕倫,修長的手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現(xiàn)在正好是一天當中的藍調時刻,清冷的夜色灑在他身上,指尖流連間流淌著月華一樣的光澤,高貴而優(yōu)雅。 哪怕陸栩十分了解這人的本性,看他彈琴的時候,都會有一瞬間被他表現(xiàn)出來的溫文儒雅給欺詐到。 “記得這首歌嗎?” 琴聲中,他柔潤的聲線低低響起。 陸栩沒有說話。 “從小到大,你只愛和西溪玩,每次見到我都冷著臉,初二那年突然開始默許我的接近,學校元旦年會那天一個學長彈了這首曲子,你夸贊他彈琴的樣子很好看,于是我去學了這個樂器?!?/br> “自此一年半的時間,有398天都是你陪我在琴房練琴,這首曲子我彈了981遍?!?/br> “我以為那段時光只是我們關系親密的開始,卻沒注意到這首曲子的名字是過去時態(tài)?!?/br> 陸栩想起來了,這首曲子叫《You Were So Close》 也想起來了他后來為什么沒有再彈鋼琴,因為初叁結業(yè)那天她說他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手握著她最想要的東西,卻每天沉迷于樂曲。 “當時利用我,那為什么現(xiàn)在不接著利用呢?”他的語調微微低落,在柔和的鋼琴聲中顯得有些陰沉。 一曲結束,他看向她的目光逐漸灼熱,就這么盯著她執(zhí)著一個回復。 陸栩面無表情,兩人這么僵持了一會,她突然走上前去,就這么站著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琴凳上的男人,碎發(fā)隨著她低頭的動作微微垂落,掩蓋住她冷淡的眼神。 纖細清潤的手觸碰上他的鼻尖,緩緩上移,食指曲起勾下他的眼鏡。 “一直不明白,你又不近視,為什么這幾年喜歡戴眼鏡?”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戴眼鏡的? 好像自她結婚那天起。 沒有了鏡片的遮擋,狹長的眸子中浮動起柔和的波光盡數(shù)展露,眼神閃爍之間翻涌著無數(shù)情絲,幾乎想要把面前的女人纏繞至深處。 與愛意一同毫無掩飾地表露出來的,是他眼底深藏的陰鷙。 整個人由內而外的,充斥著一股濃郁到極致的矛盾與割裂感。 ———— 下一章上rou,買股萬總的可以站起來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