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能?!彼χf,“你就這樣回你的居所去吧?!?/br> 他笑著說好,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半步就到了她跟前,雖閉著眼卻極為準確地捉住了她那只為他上藥的手,輕車熟路地抓著她那根還沾染了些藥膏的手指,在自己的衣衫上蹭了蹭,擦了擦。 嘉?。骸啊?/br> 陵淵閉著眼對她笑,像是能看見她的表情似的,說道:“玉檀祥的如意錦,夠軟么?” 軟嗎? 嘉恪沒注意。 剛才他拉著她的手在他的衣衫上擦拭,她沒能注意到如意錦軟不軟,因為她的手指刮擦在他胸腹之間那只隔著兩層軟緞的衣衫上,頗為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片緊繃硬挺的肌膚。 她的兩頰微微泛紅。 她立即看他一眼,還好他仍然閉著雙眼。 “這是以后都要做孤的凈手帕子了?”嘉恪戲謔地看著他,“委屈督公大人了啊?!?/br> “不委屈,”陵淵笑道,“為殿下,怎會委屈?” 從剛才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到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帶著曖昧的對話,嘉恪暗暗心驚,不知道是怎么變成這般模樣的,而更讓她心驚的是,她竟然也沒斷然拒絕。 她定了定神,推著陵淵往門口去,待到了門口,她說道:“睜眼,走吧。” 陵淵睜開眼便回頭看她,笑道:“殿下好眠?!?/br> 他行了個禮,卻不是殿下與微臣之間的禮數(shù),而是男子對女子的禮數(shù),還是關系頗為親近的那種。 嘉恪的腳已經(jīng)抬了起來,還沒踹到陵淵,他就笑出聲,速速走遠了。 只是他的笑聲,還在隱隱傳來,直接熨進嘉恪的心里。 第46章 陵淵離宮后,沈放送來五株瓊枝玉葉,說是“督公命人搜羅的,只為博殿下一笑”,將這五株跟先前禮部尋來的那一株放在一起,看著成雙成對,頗有意趣。 澹臺璟濤知曉此事后沒有多說什么,而是命人告知嘉恪,北戎使團進宮宴飲當日需她作陪。北戎亦有給嘉恪的禮物送進宮中,包括她要求的“北地弧珠”,雖只有五顆,但附上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函,表示另外五顆定會奉上,只請嘉恪給些許時間。 嘉恪在面上自然無可無不可,她只是等著陵淵的消息。對此她又有些惴惴難安,不知是為陵淵,還是為她這顆似乎已經(jīng)有些靠近陵淵的心。 不該如此。 她的心,不該依傍在任何人身上。 陵淵的消息陸續(xù)傳回,除了告知嘉恪關于接近水路的種種之外,還會有幾句提及沿途的風物,也會帶來陵淵認為稀奇的吃食和首飾,一件件蘊著路途上的風情,仿佛嘉恪隨著他也走了一遭。 待到北戎使臣入宮宴飲那日,嘉恪已經(jīng)算算日子,知道陵淵的人馬應當已與熊鴻錦對上有四五日了,但消息一直還未傳回,她明顯感覺到自己心浮氣躁,坐在了皇帝下方首座的席位上,與對面的北戎使團寒暄了幾句,心不在焉。 澹臺璟濤以為她厭煩應付想要與她和親的使團,只吩咐宮人多多給她布菜,并不說其他。北戎使團以舒穆羅為首,對嘉恪奉承了一籮筐的話,之后笑瞇瞇地看著嘉恪說道:“聽聞嘉恪殿下在南楚時以一曲‘落英繽紛舞’名動天下,不知我等可否有幸一觀?” 嘉恪冷淡一笑,說道:“以你等的身份,你說有幸無幸?”說罷她看向澹臺璟濤,“皇上,孤去更衣?!?/br> 嘉恪很清楚澹臺璟濤有多要面子,在使臣面前讓長公主宛如青樓女子一般獻舞,澹臺璟濤是萬萬不能允許的。 不料澹臺璟濤說道:“皇姐快些回來,勿讓使臣久等?!?/br> 嘉恪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澹臺璟濤回避了她的目光,抬手飲酒。 余光中,她能看到舒穆羅得逞的笑意,令她如被剝衣。 嘉恪在偏殿更衣,澹臺璟濤身邊的小太監(jiān)跟了過來,隔著一道屏風對她說道:“殿下寬宥,北戎猛獸軍團已陳兵邊境,寒城發(fā)來的軍報一封接著一封,皇上也是不得已啊……” 嘉恪涼薄地笑道:“處處都是不得已,國家大事總是需要犧牲皇姐去平定——他這皇帝,趁早讓賢吧?” 小太監(jiān)“噗通”跪在地上,半個字都不敢多言。 縱然是皇帝心腹,也不是頭一次聽長公主說大不敬之言,仍是嚇得要命。 過了一陣,小太監(jiān)又道:“殿下,跳舞所用衣服已放在這里,請您換上?!彼Y結實實叩了三個頭,“殿下,請體諒皇上不易,皇上已派兵前往寒城了,陵督公也不在宮中,許是也得了皇上密旨去行事了,一切都是為了大燁,還請殿下忍這一時之辱?!?/br> 一時之辱么? 嘉恪勾唇笑了。 她這些年盡在受辱了,根本沒有什么一時。 “滾出去?!奔毋±淅浞愿溃霸俣嗾f一個字,立即將你的舌頭拔出來。” 小太監(jiān)知道嘉恪說得出做得到,當下不敢多說地退了出去。 嘉恪看著那一套所謂的跳舞所用衣裙,不過是一堆花瓣,直接就想上前掀翻了去。靜默一旁的琥珀忽而驚道:“主人小心!” 嘉恪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琥珀揮出的匕首被一人打落在地,琥珀也被他掀翻至幾步之外,不由大驚失色:“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一個帶著陰沉笑意的男子看著嘉恪,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怎么不能在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