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副局長的電話通知，說是讓王萬東和蔣國榜到局談一下考試組的情況的時候。王萬東還好一些，從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中他明白，別看李國生來到海城市公安局以后已經(jīng)是第二次立功，而且提拔得飛快，但是他還是一個很有人情味的人，這不難從他跟哪些戰(zhàn)友的接觸過程只能怪就能了解到。

    別的不說，一個電話，那些天南地北的戰(zhàn)友們呼啦一下就集中到了海城市，而且連續(xù)半個多月的跟蹤調(diào)查，虧得是這幫特種兵，要是一般的公安局的偵查員，還真沒有多少人能頂?shù)米〉??？墒悄切┤苏f什么了？別人什么要求都沒有。似乎為的就是能幫上朋友的忙，能在一起聚一下，喝上幾杯。

    相比之下，蔣國榜就緊張得多了。原以為李國生被從副局級的代理刑警隊長貶到車管所當(dāng)考試組組長是局里面一種變相的安慰，意味著李國生不再有機會上去了，給個考試組組長的位置，老老實實的呆兩年，掙上點資本，以后隨便丟到交警那個大隊里去，或者在車管所安排一個位置，且有得混了。所以蔣國榜也沒太把李國生放在心上，特別是李國生來到考試組以后，一直也沒什么想揚名立萬的意思，基本上原來是怎么樣就怎么樣，這就愈發(fā)讓蔣國榜覺得李國生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想法了，無非是想混個日子。

    可是讓蔣國榜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表面上，李國生跟著考試組一天到晚泡在一起，這么長時間，沒比任何人多休息一天，可就是這樣，別人不聲不響的就辦了a省公安系統(tǒng)內(nèi)部建國以來最大的一起案件，連公安部都給驚動了。

    其實在省廳調(diào)查組下來的時候就有人給蔣國榜透露了消息，說是這次聽里面是接到群眾舉報、專門下來調(diào)查李國生在擔(dān)任考試組組長期間受賄的事情的。

    蔣國榜還記得自己在剛剛的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震驚。他當(dāng)然明白，在考試組干累是肯定的，但是的確是個有油水的部門。就不算平時收到的小錢，各個機動車駕駛員培訓(xùn)學(xué)校給補的加班費、考試費什么的也不是一個小數(shù)。這些錢雖然不比平時考試過程中收到的小錢，但是要是真的追究起來，也不是什么見得光的。最關(guān)鍵的是，從李國生到考試組的第一天起，蔣國榜就沒有隱瞞李國生的意思，再說這也是瞞不住的。

    在沒有結(jié)果之前，蔣國榜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要說是私下里手小錢了，就連什么加班費考試費什么的都停了下來，飯吃自己的，水自己帶，特別是香煙，那是根本不敢收別人的。就怕讓人給看見了。他還略微統(tǒng)計了一下在考試組這段時間收到的加班費和考試費的金額，雖然不是很準(zhǔn)確，但是也**不離十，畢竟都是有慣例的。蔣國榜相信，雖然他沒有說這些東西，但是考試組的幾個人也應(yīng)該明白自己為什么這樣安排。蔣國榜想過了，無論如何，要是追查起來，原來收的加班費和考試費可以一份不剩的都上交，但是收到的小錢是打死都不能說的。只要不牽涉到這些小錢，其他的雖然也有點問題，可是大家的工作量擺在那里，收了點加班費的事總是能混過去的，應(yīng)該就是個記過處分的事。

    不過想是這么想，可畢竟事事難料，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上崗上線。要真是那樣，這話可就不好說了。

    誰也沒想到，別人調(diào)查組根本就是拿著李國生收受賄賂的事當(dāng)幌子，為的是打老虎來了。這一手干得漂亮！轉(zhuǎn)眼之間，不但海城市公安局翻天覆地，連帶著，連省廳的黃宇副廳長都給拉下了馬。誰會想到，跟他們一天天在一起忙忙碌碌的李國生一下子干了這么多事，轉(zhuǎn)眼還成了正兒八經(jīng)的副局長。

    今天一聽說王副局長說是讓他跟王所長一起來辦公室，說是李國生副局長要跟大家談一下考試組的安排問題。蔣國榜心里就打開了鼓，千萬千萬，這個新上任的李副局長別惦記著拿考試組開刀立威，否則可就真麻煩了?？上Y國榜分析了一下可能性，認(rèn)為自己想得未免太理想化了。幾個副局長的分工是很明確的，王副局長管交警隊。線上人的李國生副局長管的是宣傳和刑警隊，要不是找事，他干嘛把手給伸到交警這邊來？

    忐忑不安的，蔣國榜跟著王萬東所長敲響了王副局長辦公室的門，結(jié)果一進(jìn)門，王副局長劈頭蓋腦的就是一番話：“王所長，蔣國榜，剛才李副局長可是表揚你們了，特別是考試組，聽說這段時間你們可是吃盒飯，自己帶礦泉水考試的？”

    不知道王所長是怎么想地。反正蔣國榜地心一下就抽了起來。

    道這話是不是反話。

    “這候我們也沒辦法。”蔣國榜說得模棱兩可地。他得看看風(fēng)頭。

    “老蔣。說這話就客氣了。記得我剛到考試組那會。什么都不動?？啥际悄銕臀业亍Ｔ僬f咱們考試組地兄弟有多累我是知道地。說句不好聽地。干起活來各個都玩命。在我看來。他們駕校招呼著吃個飯。幫準(zhǔn)備點水什么地是應(yīng)該地。要是我們連點水斗自己帶地話?？峙履菐蛯W(xué)員就更緊張了。別到時候考試地時候把車給開到溝里去。王局長。您說我說地對不對？”李國生怎么會不知道蔣國榜地想法。要不他這幾天也不會想那么多東西了。

    “都站著干什么？自己找地方坐！別等我給你們搬凳子?！蓖醺本珠L對李國生地這些話是很滿意地。不管怎么說。王萬東和蔣國榜可都是他手下地人。要是出了問題。他也沒好日子過。

    “蔣國榜。把你兜里地好煙拿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抽地?zé)熆杀任页榈囟己谩！蓖醺本珠L這是在給蔣國榜吃定心丸呢。當(dāng)然。也有順便敲打一下地意思。

    一聽王副局長這話，蔣國榜放心了，他知道，今天恐怕是出不了事了了，連忙伸手掏煙，說話也有了底氣：“只煙是昨天到藍(lán)盾考試的時候宋老歪硬塞給我的，他那個人兩位局長也知道，就是那個脾氣，客氣得很，要是真不要了，他的臉上也過不去了?！笔Y國榜是特意說出宋老歪的，他知道李國生現(xiàn)在用的車是宋老歪給的。

    “對了，一會你回去的時候幫我把那輛豐田車給宋老歪送回去，一來我不在考試組了，再用他的車也不合適，二來我自己有車了。他那車還是還給他的好?！崩顕⒉辉谝猱?dāng)著大家說這個事，這段時間他就已經(jīng)聽說了，宋老歪的那輛豐田車從搞回來就成了考試組組長的專用車，已經(jīng)換了好幾個人開了。

    “喲，李局什么時候買了車了？什么好車？怎么沒聽見有人說啊？”王副局長一副好奇的樣子，他知道李國生當(dāng)著他的面說起車的事是想交代一下這車的來路，免得將來給人抓小辮子。

    “我可沒錢買車，現(xiàn)在掙的那點工資還得想著供房子的。就是個小佳美，還是我戰(zhàn)友前連天剛開過來送給我的，他老爸是粵海的一個村長，家里有錢，換了新車了，就把舊車給我了，這不，剛讓王所長幫辦的過戶手續(xù)，省得還得跑粵海去年檢?！崩顕闶前衍嚨膩砺方o交代清楚了，雖然那輛車的來路沒有問題，但是經(jīng)過今天，他相信再也不會有人拿自己的車來說事了。

    “我cao，都說粵海的那幫農(nóng)民賣地都發(fā)了財，連小汽車說送就送了，咱們還真是沒法比呀。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你那戰(zhàn)友好好的在家當(dāng)少爺不就行了，還當(dāng)什么兵?。俊蓖醺本珠L搖著頭說，其實是給李國生一個說清楚車的機會。

    “呵、呵、呵，跟你們說可能你們都不相信，我那戰(zhàn)友可是他們村里第一個當(dāng)上軍官的人，也是他們村里現(xiàn)在對應(yīng)級別最高的，自從他當(dāng)上軍官以后，他老爸可是神氣得不行，當(dāng)年我們在北京讀書的時候，幾乎每個月都去看他，每次起了就請我們?nèi)奚岬娜顺鋈コ燥?，還給我們一大堆好吃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這幾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現(xiàn)在可是都當(dāng)上人大代表了?！崩顕呛堑恼f。這些話是李國生的由衷之言。對朱繼民他還是很了解的，不然他也不會接受朱繼民送的車。

    有了李國生這番話，車的事情算是交代過去了。剩下的，幾個人一起商量了一下考試組的事，蔣國榜算是有驚無險，王副局長打算報到局里，讓蔣國榜當(dāng)考試組的組長，另外跟據(jù)李國生的相反，考試組還得增加幾個人。到時候分組換班考試的事只要局里同意就可以進(jìn)行了。跟藍(lán)盾搞專門考場的事還得跟藍(lán)盾商量著辦，今天也就是提個想法，讓蔣國榜回去整理一個材料出來。

    最關(guān)鍵的，有了李國生的話，王副局長也就好說了。考試組沒必要搞得跟苦行僧似地，只要大家手腳干凈一點，小錢就別收了，吃點喝點沒什么，別太顯眼。適當(dāng)?shù)募影噘M還是可以拿的，畢竟付出了額外的勞動。其實只要別從學(xué)員和教練手上拿錢，學(xué)校給點也沒什么的。淡然了，這些東西不能說是政策，只能說大家心領(lǐng)神會就好。李國生算是從考試組徹底擺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