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蕭濯倒是上了心。

    蕭濯擰眉道：“可能是氣血有虧，本王讓太醫(yī)來給你看看。”

    凈夜正要說不用，蕭濯那方卻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

    而蕭濯為凈夜請?zhí)t(yī)這事，很快也傳到了宮里。

    小皇帝也在批奏折，不過小皇帝手里的奏折，都是蕭濯擇選之后的。

    小皇帝倒也認(rèn)真，連太監(jiān)來回話時，他也未放下手中的朱筆。

    那太監(jiān)道：“萬歲爺，蕭濯府上今日召了張院判過去，親自給凈夜小師傅瞧病?！?/br>
    小皇帝頭也沒抬，只問道：“他可是身體有異？”

    老太監(jiān)知道皇上說的是誰，便忙回：“回稟皇上，老奴問過張院判了，說是體質(zhì)太弱，氣血有虧，加上之前江湖術(shù)士給治療的時候，下了猛藥，體內(nèi)余毒未清，才會如此?！?/br>
    小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輕嘆了一聲，隨即道：“讓張院判用些心，務(wù)必將他的身體調(diào)理好了?！?/br>
    老太監(jiān)連忙稱是。

    小皇帝放下手中事，抬眸看著老太監(jiān)問：“蕭濯府上的人可來回話了？蕭濯待他如何？”

    老太監(jiān)小聲道：“聽說是極好，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就在今個，還特意讓他去書房休息，全然沒有避諱?！?/br>
    小皇帝默了半響，忽而輕笑一聲：“看不出來，這蕭濯還是個癡情種。繼續(xù)讓人盯著吧，事無巨細(xì)，都得來報?！?/br>
    而此刻的攝政王府，蕭濯正哄著凈夜吃藥。

    凈夜只喝了半碗，便覺得惡心，他擰眉道：“喝了這些，差不多了。這藥怎么那么難聞，卡在嗓子眼里都直犯嘔。”

    蕭濯極有耐心，哄著他：“聽話，一口悶了。喝完藥再給你顆蜜餞就好。太醫(yī)說了，你這身子骨，還得調(diào)理些時日呢?！?/br>
    凈夜還是不肯喝，蕭濯只好道：“你若不喝，本王就嘴對嘴喂你了。”

    蕭濯說這話時，寢屋內(nèi)還有不少侍奉的奴才，凈夜鬧了個大紅臉，生怕他真的在人前如此做了，便急忙端過藥碗，一飲而盡。

    蕭濯隨后遞上了蜜餞，喂到了他嘴里。

    待凈夜委屈巴巴地吃完，蕭濯便像是哄小孩一樣哄著他道：“以后一日兩次，按時喝藥。良藥苦口，凡是藥都不會太好喝。待你身子骨強壯起來，就不必喝這藥了?！?/br>
    之后一連幾日，蕭濯都盯著凈夜喝藥。哪怕蕭濯人不在府內(nèi)，也會叮囑崔嬤嬤，務(wù)必看著凈夜將藥喝干凈才好。

    蕭濯不在王府的時候，凈夜也會留在他的書房。

    起初凈夜還擔(dān)心蕭濯會質(zhì)問他是否認(rèn)字一事，如今見蕭濯沒問，凈夜索性也不答，只悶頭看書。

    那日蕭濯回府，正巧看到凈夜端著本書在那看，連蕭濯走近了，他都沒注意。

    蕭濯終是問出了那句話：“能看得懂嗎？”

    凈夜不慌不忙地將書合上，信口胡謅：“看不懂，就是感受個書香的氛圍。我向來羨慕那些學(xué)士，也想同他們一樣?！?/br>
    蕭濯勾起嘴角笑了笑，忽而道：“本王今日正好無事，教你練字如何？之前看你寫那一手字，實在是難看極了?！?/br>
    蕭濯絕非一時興起，他甚至還早早備好了字帖，讓凈夜對著他的字臨摹。

    蕭濯的一手字，筆勢雄健灑脫，渾厚有力。

    凈夜也忽然覺得，他若把字練得同蕭濯一般，怕是再無人敢質(zhì)疑了。

    故而，凈夜極認(rèn)真地提起筆，照著蕭濯的字，一筆一筆地臨摹。

    凈夜臨摹的時候，蕭濯就在一側(cè)看，凈夜下筆謹(jǐn)慎，像是完全不懂寫字的幼童一般，連筆畫順序都不得章法。

    最后，還是蕭濯從身后攬住他，一只手按住他的腰，另外一只手，牢牢握緊他的右手，親自教他運筆。

    之后，蕭濯更是每寫一個字，都把這個字念出來，他像是個極耐心教導(dǎo)學(xué)生的老師，念字的語速也格外輕柔緩慢，似乎生怕凈夜讀不懂一般。

    這一頁紙很快寫完，待蕭濯拿出第二張的時候，便沒有繼續(xù)念。

    雖這幾頁字都是一樣的，可凈夜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我記不住，您再念一遍可好？”

    蕭濯捏了捏他的臉，笑著問：“沒記住嗎？”

    “記住了一些，我只是覺得王爺聲音好聽，想多聽幾遍?！?/br>
    蕭濯顯然被他這句話愉悅到了，他眼尾上挑，語調(diào)聽來，比方才還要溫柔繾綣。

    只是這樣的姿勢，這樣溫暖融融的氛圍，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味……

    蕭濯的手常年握刀，帶了一層薄繭。

    那薄繭正探進白色的僧袍，一下又一下地引著凈夜失了魂。

    凈夜現(xiàn)在的衣裳都是崔嬤嬤特意找人量身定做的。

    這幾身白色的僧袍質(zhì)地輕軟貼身，因著快入夏了，凈夜只穿了到膝下的白襪和白色的短褲。

    蕭濯扯開外袍時，便看到他中間露出的那半截小細(xì)腿，和下面用小拇指寬的棉繩一層層系好的白色長襪……

    這襪子明明和蕭濯的是一樣的，可穿在凈夜身上，卻好看得勾人心魄。

    第008章 書房練字

    凈夜原本的注意力還在字上，可慢慢的，眼前的字便變得模糊，最后他干脆丟掉了手中的筆，半趴在案桌上。

    疾風(fēng)驟雨般的洶涌，讓凈夜不得不將手臂支撐在某個點。

    可蕭濯這會兒倒是不管不顧，也沒注意凈夜的手腕和掌心都沾染了墨汁。